死休

    阴沉的天,瓢泼大雨中闯入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她拖着伤脚,另一只脚似跳着在疾步,不时扭头看向后方,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惊恐,雨水中流淌了一片延伸的鲜红,再快点!再快一点啊!心里有个声音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她却如哑了声,喉间干涩的发不出一语。

    从郊外开设的园区回来的游客们,因白白给园中老板们做了“慈善”,败兴而归,回程的路上无不怨愤地咒骂着这鬼天气。此刻见着路边一个披头散发,嘴唇干裂,脸色煞白的女人被大雨冲刷得和野河里泡了几天爬上岸的浮尸没啥区别,而这具“浮尸”竟还站在马路边,妄想挥手拦车。自觉晦气更甚,怒意丛生,疾驰而过,溅起污水浇了那“浮尸”一身,扬长而去,留下一串肮脏的辱骂。“浮尸”来不及错愕,身后道上两旁的黑色宾利已一前一后地半围过来,她慌乱的想要往前逃,无意脚下被路障绊倒,双手在地上乱扒,更多的恐惧在脑子里崩断了理智的弦,她狼狈的往前爬,像一条匍匐在地的喘息着垂死挣扎的狗。

    雨帘中立着五六个魁梧的粗汉,其中一个在车门前俯身撑着把伞,从车上下来个身形高挑的女人,黑色西装着扮。“嗒嗒”“嗒嗒”踩着高跟鞋声在雨声中如此清晰,如鼓点一下一下敲击着愈渐冰冷的心,恐惧加剧,手脚发软,而那鞋声已近在咫尺停下……

    “回头”,上方冷不丁的传来命令,牙齿不听话的在嘴里打颤,她哆哆嗦嗦地“翻回了身。“嘭!”惊雷炸响在稀薄的云层间,似雪白的薄刃割开天际,借着那转瞬即逝的白光她看清了来人,那双眼里倾泻着杀意,阴鸷的面孔在临死之际又一次深深烙印进她的骨子里。

    “项二小姐”

    “不,不对,”女人脸上挂了笑,“应该是阿凝”“阿凝怎么又调皮的逃出家来玩了”像是小时候常哄着不听话的妹妹那样的调“来,跟姐姐回家吧”此刻这温柔的话语却不再有半分宠溺,响在耳畔,毛骨悚然,她听得出里面的“死”,湿润的面颊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在窒息的恐惧中逃亡的汗,又或是绝望的泪水。“

    “你……你们……你和他,你们杀死了母亲!”声音在哭泣中变得断断续续,“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嘶哑的质问,仰头凝视着女人,不甘和委屈猛烈地爆发,“你们要权!你们狼心狗肺,同流合污!杀亲弑母啊!你们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牲!你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骂红了眼,死死看着恨不能千刀万剐了眼前的女人,女人大笑起来,笑止“不得好死啊~我等着,天打雷劈,你看,雷不就在这的嘛,它不劈啊,”说完她扯住项凝的头发,头皮生疼,她倒吸一口凉气,项凝被女人生生从地上拖拽起来,然后猛的把人砸向旁边的石柱,如掼碎一件瓷器那般容易,她好像听到后腰“嘎吱”一声,那是骨头断裂发出的声响,巨大的痛袭来,让她冷汗涔涔,嘴里溢出一声口齿不清的呜咽,她趴在地上久久缓不过来,四肢变得麻木。

    女人甩甩手,蹲下身来环视四周一圈,然后又看着这条奄奄一息的可怜虫“阿凝真会替人省事啊,连自个儿的墓地都找好了,”女人又笑“那我这做姐姐的也不耽误你下去和母亲嘘寒问暖了,”她站起转过身离去,用手招呼着粗汉“送我妹妹上路吧”上了车又觉做不干净,于是吩咐着“丢到二十公里外的那条深沟里,野狗开了荤,也算给那帮警察省了好些事”说完,便直驱而去……

    皮肉隔着粗麻袋磕撞在陡峭的崖壁上,在颠簸中她一路向下,在这窒息的天昏地暗里,她不知是何时停止滚落,指甲深陷进掌心里,她想用疼痛保持清醒,却仍未抵住眼前一黑,那空腔已被鲜血淋漓的仇恨填满,从此黑暗中苟活,见不得光,哪怕遍体鳞伤亦不知觉,带着血仇深恨的灵魂不会被黄泉接纳,因为执念太深,也许她命不该绝,在某日下午,她在一间四壁皆白的房间里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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