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娱,那之前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黄昏,两人并排走在步行街。夕阳的余晖挂在枝梢上,影子被拉长。距离项凝出院那天已有月余,安夔娱看着那张还有些病倦的脸,说:“小凝,你真的没事吗?”项凝扭头看着他,轻弯了嘴角“我能有什么事啊,伤的不重,”顿了又说“阿娱,你不要太担心,你看,我现在不活蹦乱跳的嘛”说完,她作势在原地轻跳了几下。安夔娱笑了,末了,他看着远方,说道:“那天,有封匿名邮件发入了我的邮箱,我得知项家的剧变,跟着那信息里的地址,我找到了你”。他倚着栏杆,呼出一口气“项家的人下手真狠,我看着你全身没一块好肉,呼吸微弱得好像一抿就断”项凝微低了头深思,喃喃着“匿名邮件……”脑海中走马观花的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名,无一例外都不是她想得到的答案。他接着道:“你想要向项家复仇,可你清楚,你现在没那个能力和他们对抗”他看着她:“如果项家知道你没死,连自保都成了棘手的问题”
闻言,项凝默默攥紧了手掌,指甲深陷入手心,她的眼眸中深邃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似极力压抑着风暴。安夔娱走向她牵过她的手,似轻抚,安慰着她心里的躁动,“我是个普通人,但我会竭尽所能地去帮助你,”:“夔娱,谢谢”她仰起头看着他,眼睛含笑,如云雾中的星辰般。
……
夜幕降临,“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好”她轻声应着,看着眼前的身影,那双温暖牵着她的手,她眼中翻涌着些复杂——阿娱,你很好,但这是一场无声的庞大的不死不休的棋局,你不该被卷入,受我拖累……不可言说的痛苦和难过萦绕在心头,折磨着她。杀母之仇我必须报,现在的项家欠下的血债我要一笔一笔的向他们讨回来!!!她眼中凝聚着强烈的杀意,因着一声轻唤而转瞬即逝,“小凝,到了”
租房在这闹市区偏安一隅,闹市区普遍人多,倒是个遮掩行踪,藏身的好地方,尤其是上了夜,人群密集,人声嘈杂,到处灯红酒绿。项凝喜静,但情势所逼,还是选择了这处住所,不用太过凑进闹市区。楼下有家超市,时间一到就准点关门,夫妻俩性格极好相处,人文静,平时住店里也能和楼上的住客相互照应。项凝找房子没有进展的时候,就是受这位中年阿姨的推荐,搬过去后,一来二往的也就熟识了。
此时将要出门的阿姨见人,笑着说:“小凝,回来啦”“嗯”项凝闻声而应,“姨,天晚了,外出一路要注意安全”“好~”阿姨很和蔼“小凝,你一个人独居也要小心啊,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给你叔”说完,又像是打量着项凝身边的人,放心后便走向了夜幕中。项凝目送阿姨的背影走远,便抬脚踩上了阶梯,“阿娱,要上去坐坐吗?”项凝招呼着,“不了,看你上去我就走了”安夔娱像是想起来件事,又说道:“后晚上九点,锦阳街10巷口那家酒店会举行一个名门宴,项家的敌对势力和竞争对手在里面,我们与对方谈判合作,就有了与项家分庭抗礼的力量”
“夔娱,足够的利益建立满意的谈判,我们都明白,让那些商场上老谋深算的资本家门心动的筹码不会简单。”项凝扶着杆沿,凝视着夜色,沉默了许久,“后晚我来接你”言毕,安夔娱便离开了,她回到租房,关闭了卧室的门,拉紧了窗帘,暖黄的灯光洒满房间,她退了衣,浮现青淤布满的全身,差点断掉的脚在治疗后留下了后遗,尽管又一次被疼痛席卷着冷汗涔涔,她也咬着牙不甘吭出一声,那天的死里逃生,成了她夜晚的梦魇,一切来得太快,她多少次在梦里委屈的嚎啕大哭,愤怒而绝望的质问着所有的不公,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生狞笑的脸近在眼前,她要亲手划烂他们!把他们划的血肉模糊!!!然而很快,她发现这样没用,她必须要从里面出来,她不能溺于梦境,她要让他们真真正正地下地狱!真真正正地粉身碎骨!!!
她双目通红,竟疯疯癫癫的狞笑了起来,笑的肢躯不稳,却只一瞬间又沉寂了下去,脸上淡漠了神情,她弯着腰在抽屉里找着涂抹的药,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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