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吗?”
白墨宸定在原地,就像科学家们发现自己只是饲养在农场里的火鸡一样,一切总结的规则,只是“农场主”的生活作息。
南鸢看到白墨宸震惊的样子,并没有理会,而是向他发问到:“你刚刚在追什么?”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南鸢挑了挑眉,有些温怒的回答
“不知道,你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吗,才会向我问出这个问题。”
“既然如此,那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白墨宸轻笑一声,对他来说知道与否都不影响他继续活下去,于是他转身准备离开。
意识到把话聊崩了的南鸢开始着急了起来,她向前一步抓住了白墨宸的手臂再一次问道:“你刚刚在追什么?”
“既然是你预设的梦境你重来一遍就好了。”
白墨宸甩开她的手,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但是真实的你们我从未见过......”
白墨宸沉默不语,等待南鸢将话讲完。
“这里的所发生的事件和出现的人,都是基于后世所留下的线索和史书的记录,而事件之间的因果,也就是这其中的过程,只能由你们来推进。”
“你是说,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吗?”
“其他人只是我基于记录所推理出的人格,只有你是,或许还有别的人......”
看着南鸢低头陷入了思考,白墨宸才明白她一开始说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回答她一开始的问题。
“刚刚有一个很奇怪的生物,带走了一株植物上像眼珠子的果实,一开始是粘稠的黑色物质,但是后来......变成像手一样的现状跑上了树。”
“手......?”
“像,但是不止五根手指。”
南鸢皱了皱眉头,但是又像是想不出答案,索性搁置在一旁,指着地上随处可见的植物,向白墨宸补充到。
“你说的果实是这个村子特有的植物,娃娃眼。”
说罢,南鸢似乎想到什么,向白墨宸问道:“你是陈白吗?”
“现在的身份是陈白,我的名字是白墨宸。”
这个名字是白墨宸有意识起第一个身份的名字,后来虽然又有了很多名字,但他始终把自己当成一个去扮演他们的演员,至少这样,在遇到需要扮演和他价值观完全相反的角色,他也能一边做着自己厌恶的事情,一边为自己的敬业而感动流泪。
自导自演的爱上这样的人生,是他对这个糟糕的人生唯一的反抗。
南鸢听到他的名字后,眉头微微跳动了一下。
“有些熟悉......”
但还没等南鸢想起是在哪见过的这名字,一声唢呐声突然刺破云霄,银白色的月光从撕裂开的云间落下,惊得林中鸟扑翅四处逃离。
“到祭品入坛的时间了。”
南鸢看向广场方向向白墨宸解释到,白墨宸也顺着南鸢的视线看了过去。
“祭品是什么?”
“记录中历代皆是人祭。”
“走吧。”白墨宸看向南鸢向她发出邀请。
既然都是为了让这场戏剧能够完美落幕,尽管彼此并不了解,但还是可以成为暂时的同伴的。
见南鸢有些犹豫,白墨宸又补充道:“如果只是旁观的话......”
白墨宸并不了解南鸢,说话留一半,另一半让她自行衡量即可。
南鸢反而楞了一下,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便跟在了白墨宸身后。
唢呐声起后,原先在广场上参加祭祀的村民自发组成了一条大约50米长的队伍,队伍的前半段负责奏乐和抬贡品,以示对神明的尊重,而后半段的队伍却用黑布遮住双眼,双手搭在前面一个人的肩膀,随着队伍向这离村庄最近的山头前进。
等白墨宸和南鸢靠近这一列队伍时,发现一整列队伍都停了下来,人们都向着队伍的前方凑过去,人群之中围着一个和当代人的服装完全不同的人,好似来到桃源中的船夫,只可惜这里并没有桃源中的热情好客。
那人看上去似乎是个记者,身披朴素的马甲,脖子上挂着一台相机,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扎在脑后,方框的眼镜下是一双害怕却又愤怒的双眸。
村民们一层一层围着她,看上去十分愤怒,叫着要将她赶出村子,更有冲动的村民冲上去企图抢走她的相机,拉拽这她的衣服。
南鸢轻轻拉了一下白墨宸的衣角小声的说道:“白墨宸去帮她。”
白墨宸听懂了她的话,但是被别人使唤着实让他不爽,他看了看四周,在人群中有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接着就是向着那位老冤家——王叔,直直撞了过去。
“欸哟——”
那王叔原本还在面红耳赤的骂着架,突然后腰被猛的撞了一下,本来年纪就大,不到一个小时又被摔了一次,那王叔都来不及去看是谁,骨头疼得只能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那白墨宸也不甘示弱,倒头就是躺在地上打滚,还倒泼起脏水来。
“欸——叔.....叔,你......你撞我干嘛欸哟——”
“你这臭小子!刚刚让你跑了,现在又回来讹我是吧!”
那王叔的大嗓门吸引得路上的村民都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南鸢看到白墨宸这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在原地楞了一下,虽然不理解,但是她还是迅速接受了这个现状,利用自己小巧的身形钻进人群里。
那记者也乘机从村民手上抢回了自己的相机,试图从人群缝隙中钻出去,但离她最近的人迅速反应了过来,一只只手好似从地狱里伸出,抓住她的手臂、肩膀阻止她离开,她拼尽全力向着人群外伸出一只手,祈求着抓住什么东西能让自己离开人群的中心。
但她一个人哪里抵得过这么多的村民,她又被村民一点一点的拽了回去,眼睁睁看着唯一的机会就此错过。
突然一只纤细的手臂紧紧抓住了她拼命伸出的那只手,非常有力的将她硬生生的拽离了人群的中心。
白墨宸还在地上打滚,余光中看到了南鸢带着那记者跑进了丛林后,正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合理离开时,那位大祭司从后方的人群中走了上来,随即安抚村民到。
“王叔你消消气,各位,当务之急是完成祭祀的流程,我们就不必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不被六老神庇护的人身上了。”
那王叔觉得大祭司说得在理,连连点头,毕竟陈白一家这么惨,也不是没有道理,一这么想,那王叔还趾高气昂的撇了白墨宸一眼,接着就一边扶着那受伤的腰,一边搀扶着别人起了身。
“祭司大人,我们这也是害怕东窗事发,你也不是不知道7年前那个外人惹的事。”
“对啊,最后还是村长......”
那人还没把话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事,众人也纷纷扭头过去盯着他示意他噤声,一整个村子都共同保守的秘密,反而让白墨宸更加好奇,不过为了能即时脱身他也只是起身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先将眼下的事情进行完。”
大祭司说完,众人也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奏乐的奏乐,抬棺的抬棺,恢复了如初的队伍向着山头的寺庙前进。
而大祭司却站在白墨宸的旁边久久不离开,宽大的兜帽,诡异的面具之下,白墨宸猜不出他的目的,索性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离去。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大祭司叫住了他,非常标准的中年男性的声音。
“小白,来寺里拜访我时可以带上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