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请各位考生退出秘境,继续作战将视为违反考试纪律处理。”
梅肆睁开眼,秘境景色消散,眼前景色开阔,俨然已回到西湖高宗的考场中。
周围考生刚出秘境,无一不狼狈,显然大部分人都在这场考试中吃了挫,考场中满是唉声叹气。
忽而一声惊叹。
“她?她的本命剑断了?!”
此话一出仿若石子丢入湖中,惊起一阵波澜。
众人目光聚向窗边一座位上满身是血的梅肆。
渐渐有人认出梅肆。
“还……还真是?梅肆实力不弱,居然把本命剑折在这里了。”
“梅肆,就那个黄字三班的那个,符咒很厉害的那个,之前孟清昙她闺蜜。”
“不会被那只立体几何折的吧 。”
“真的断了?”
本命剑与修仙者魂魄融为一体,联系着修仙者命脉。
修仙者中虽也不乏有本命剑折断之事,不说经脉碎裂之痛,即使继续能修仙可实力倒底有折损,回不到从前。
都是修仙之人,知道折了本命剑是怎样的灾祸,故而见到梅肆断了剑不免唏嘘感叹,又留有一丝不察觉的祸不及自身的庆幸。
然而梅肆倒神色如常,只是脸色微微有些惨白。
“无关者一律闪开!”很快,戒律堂的人便打破了这喧闹,将来看热闹的人群隔在外围。
戒律堂长老薛秉华从人群走了出来。
戒律堂便是宗门内专管刑罚之地,宗门内弟子若是犯了错,便要去教务处领罚。
人群又骚动起来,窃窃私语。
“薛秉华都来了,不会是有人作弊了吧。”
“作弊在考试的时候应该就被抓出去了,不会等到考试结束再说。”
薛秉华年过半百,典型的戒律堂长老地中海发型象征着他在宗门里说一不说二的地位。
每日便是在走廊上逛,手要背过去。
“安静!”此时薛秉华把手背到身后,转身对被围在外面的学生呵斥。然后便转身对梅肆笑眯眯道。
“知道自己犯什么事了,走吧,去戒律堂慢慢说。”
幽暗洞穴里,冰层又厚了几分,木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床上的人裹紧毯子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蜷紧了一些。试图睡过去,不愿面对现下的处境。
不过,显然失败了。
“嘶……真他妈的冷。”梅肆受伤的灵台隐隐作痛,继续缩了缩,哈出的水汽在睫毛上聚成了白霜。
纵是梅肆揍人的时候就对此有心理准备,现实还是令人难受的煎熬。老巫婆也太狠,特意为她准备了自己惩罚等级里最狠的一间。
梅肆透过模糊了外面景色的结界,通过光线算了算时间,马上就送饭了。
自梅肆入西湖高宗已有近两年
木亢大陆上分布着各大高中,前三宗前八宗,前十二依次向外。
而西湖高宗是十二以外,近几年愈发边缘的落魄小宗门。
如今,梅肆因在秘境中伤害同宗被罚到第三层。
与一二两层会放出阅读理解,圆锥曲线以及无机推断等妖兽的禁闭室不同。
第三层,全靠自己内力熬过去。
听起来比要和那些妖兽决斗好上不少,其实最是难熬。短短几日,梅肆意识到这第三层果真名不虚传。
当真是朝着要人命来的,刚开始还稍能抵御,而如今她已经运不出多少灵力。
在这里又冷又无聊,还不如出去上课。
梅肆一阵郁闷,又翻了个身。
冬日里的时候,梅肆最大的愿望便是不用起床修炼。如今确实不用起来了,怎想到是这般情景。
她也没想过自己会被关禁闭,还一关就关第三层,外面估计都是她的传说。
梅肆给自己拟了个标题。
“两百年第一次,只为她!”
明明每天顶着一张好学生的脸,和老师讲话唯唯诺诺,想好学生装到底的。
不过又想到那人被自己削成人棍,如今在秘境内定是生不如死的模样,梅肆心里便平衡了不少。
结界法阵察觉到她思绪不正,发出警告,洞内空气骤降。
梅肆忙裹紧毯子,开始运气。
如今的强度要比刚刚高上许多,梅肆皱了皱眉,确实不太好对付。
此刻教室中。
庄弦正被一群人围着,这是她今天第六次和人解释梅肆被关禁闭了。
西湖高宗人少班少,七门选课排列组合起来,导致一个班中的弟子只能保证大部分选课相同,故而有时需要去别的班上课。
这种上课方式,学名走班。
庄弦原本是上楼去上走班课,还没到教室在走廊上就被楼上的熟人人堵住了。
看来她还是小看了八卦在高宗生中的传播速度。
“哎……”庄弦叹了口气,将书搂紧几分,缓缓开口,娓娓道来:“我刚从秘境之中退出,那题怪将我迷得昏头转向,却发现……”
“哎呀快说,急着去上课!”乔施施开口道,“我们班主任非说是梅害死了高白,可是她的命盘上没有显示啊。”
开口的人庄弦认识,高一的时候同一层,庄弦还有梅肆的体育课就是和她一起上的,庄弦眉毛一皱:“你听你们班主任乱说,合着你们班的都是人畜无害青春小白莲。”
“好了快说。”
“我刚从秘境出来,还没回过神,突然就听到后面有些骚动,我就回头……”
天灵灵,地灵灵,老天保佑数学过60,一睁开眼,庄弦听到后面有些动静,下意识回头,却看见梅肆面色苍白,呕出一口血。
?!
一时考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梅肆的身上。
出秘境吐两口血再正常不过,让人注意是的梅肆手中那柄断剑。
庄弦瞳孔骤然一缩!
梅肆那把原本威风凛凛的太平短成两截,剑身上满是豁口。
本命剑本命剑,与修仙者灵台相连,乃修仙者的命根子。
她与梅肆虽然都不是什么热爱修仙的人,但是对本命剑也都是宝贝至极。她每天上课都要将她的潇潇拿出来仔仔细细擦的锃光瓦亮,梅肆更是每日熄灯抱着一口一个宝贝上床。
秘境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
还没等庄弦上去问个究竟,戒律堂长老就到了,开口就是要带着走梅肆。
一下子众人更是炸开了锅,庄弦心中愈发疑惑,梅肆虽然私底下拽了点,但也就是过个嘴瘾,实际上就是个连上讲台玩个灵板都不敢的怂包,能犯什么事?
庄弦正想着要去帮她辩解两句,却见梅肆没什么表情平静的跟着戒律堂的人走了。
看样子秘境之中一定发生了不得了的事。
庄弦迅速回了教室放了东西,又往戒律堂的方向摸。
一路上却听说楼上八班的高白没能从秘境中出来。
庄弦大致有了猜测。
虽说有魂灯护体,可随时退出,但每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舍不得放手的。倒也是正常。
只是问题就在,这高白与梅肆之间有些旧事。也已经有不少知情人知道梅肆被带走,难免开始将两件事关联起来开始议论。
明明考试方才结束,却连对答案的人都少了许多。
庄弦默默摸上手上的红绳,继续向戒律堂走去。
“梅肆,最好真的是你动的手。”
戒律堂内各长老高坐。上首太师椅上挂了块牌匾,正楷写着西湖高宗的校训
“爱与面子”
梅肆跪在大堂地上,低着头,眼睛顺势看着地面。刚断了本命剑如今灵台内疼的她心烦。她飞快上瞟一眼,见各长老掌教都喝着茶,相互说笑着,有心晾着她,恐吓一番,给个下马威。
见长老们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于是梅肆悄悄动了下腿,跪的舒服了些。又开始慢慢调理起自己混乱的气息。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混乱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去,见自己班主任锐言匆匆而来。
梅肆见锐言有些乱的头发,便猜到她是临时接到通知赶过来的。
见自班班主任走进,梅肆转过了身低下了头。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也就开始吧。”薛秉华放下茶杯,笑了一下,还是带着其特有的猥琐。
“叫梅肆,对吧。”
“是。”梅肆答道。
“对长老什么态度!把头抬起来回话!”年级组长鬼头重重放下杯子。
高宗修行三年,于是分为三个年级,高一高二高三,每个年级都有一个年级组长,按照地位的排序,掌门唱白脸长老唱红脸,长老唱白脸年级主任唱红脸。三方配合得当。
梅肆乖乖抬起了头。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好了,”薛秉华顺着鬼头的话继续将白脸唱了下去;“知道叫你来什么事吧?”
梅肆继续沉默。
“命盘上显示你残害同门,你,认不认啊?”
梅肆缓缓开口:“我只是正当防卫,是别人先要来害我的。”
“都没有问是谁你就招了?”
“高白。”
一旁红衣女人听见梅肆这话冷哼一声,“你也承认你害死我们班弟子!”
梅肆看去,她当然认得,那女人是天字八班的班主任,成莲。
“秘境内,高白想抢夺我手中的妖丹,我没给,与其起了争执,高白见抢不过便离开了。”梅肆抬起头直视她。
“我们天字八班的弟子何时又沦落到要去抢你们黄字三班的妖丹了?”
一直没出声的锐言见成莲这般,马上开口维护:“成老师!这和什么班有什么关系,而且高白是文科生,数学……”
“可能是因为,我在高白前两个考场吧。”梅肆打断了锐言,看着成莲说。
“你!”成莲哑言。
“够了!少油嘴滑舌!”鬼头任教八班,肯定是向着他们班的学生的,所以梅肆报出自己考场在高白前两个,并不止在反驳成莲,更多的是让长老,门主,重新掂量一下她的价值,为自己多少博些机会。
“那你的本命剑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长老,当时弟子正对上第二十一题怪,那题怪第一形态已破,正进入第二形态之时,高白突然从一旁偷袭,弟子不光要面对高白还要提防题怪,于是最后划伤了高白的手臂,虽然是保住了妖丹,但本命剑却断了。”
“你是说你只划伤了高白的手臂。”
“是。”
“那为何他没有出秘境?”
“这要问高白同学了,他离开后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
成莲冷声:“如今高白已死,还不是由你一人说说过?!”
“成老师大可去我命盘上看看,有没有背着人命!我说了他怎么死的我不清楚。”梅肆也带上了些情绪
“那好,你说你不清楚是吧!”成莲情绪激动:“那我问你,为何我们说高白已死之时你脸上惊讶全无!好像早就知道一般!”
梅肆一愣,顿时堂内一片寂静。
满是灰尘的横梁上榫卯铰接之处,蛛网动了动。
梅肆飞快思索几秒,强行冷静开口:“若是高白活着,那戒律堂中肯定不止我一人,而高白没能在这里恶人先告状的唯一可能便是,他没能出来。”
她揪紧了校服裤子,紧张到了极点,心跳的快扑出胸腔,那句话如是仔细听能听出有些许颤抖。
“呵,强词夺理,我不同意,高白的死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我们班那么好一个学生,不可能就像这样。”
锐言最烦这种,皱着眉开口:“不是,我们班就是坏学生了?不是说都是宗门的弟子吗?我们班梅肆本命剑还被你们班高白弄断了!”
“高白都死了,活着还能关到后山惩罚一番。”成莲冷冷开口。
最终成莲凭着资历,气哭锐言,和薛长老对骂,舌战半个时辰,最终一锤定音,为梅肆争取了最重的惩罚,宗门霸凌,将梅肆送进第三层禁闭室。
“你说你也是的,惹谁不好,非要惹八班的人,谁不知道他们班班主任什么货色,他们班的人偷玩灵讯被送到戒律堂,这不是板上钉钉一周禁闭吗?结果你知道吗?后山是一脚没踏进,人成莲一个传讯到薛秉华那里,大吵三百回合,不光没被关,灵讯还拿回来了。”
“你差一点就被查出来了。”
梅肆靠在结界上,听着孟清昙讲话。
“谁会想到,黄字三班的弟子能打碎魂灯呢。”
孟清昙还想说些什么,被梅肆打断道。
“谁让他欺负你的。”
孟清昙不讲话了。
梅肆灵台痛的尖锐,太阳穴突突狂跳,经脉堵塞,几股气流在灵台内乱窜。
真他妈的冷,冷的神志不清,眼前重重虚影。
她面上平静,没表现出来:
“我把他杀了,清昙,不准恨我。”
梅肆看着孟清昙模糊的身影消失,终是撑不住,一下子倒在石床上裹起薄薄的毯子。瑟缩着恢复了一点才坐起来,运转周身气息,撑起灵气罩抵御。
奈何梅肆修为实在浅薄,实在抵御不了多少。随着越与这股严寒对抗,那冰冷愈发狠毒,如滔天巨浪一般向这灵力罩上压来,梅肆察觉自己身上灵力正在飞速流失,有些狼狈的睁眼。
随着日子靠后,这冬雪里愈发刺骨,一开始方能抵御,现在早已无济于事。
她这几日这般将周身灵气运转,早已到了极致。
如今算来可能都撑不到第四天天亮。外界的压力有些叫她喘不过气,倒在了石床上,外面说的第三层还真是没有夸张,果真名不虚传。
石床上的人眉目结了霜,眼睛紧闭着,半张脸埋进雪里,面上早已失去血色。只有口鼻间浅浅的呼吸才能证明还活着。
梅肆冷的半边身子有些麻木,周身筋脉血液仿佛冻结,对自己身体的感知慢慢流失着。
耳膜突突的疼,好像?有点热?不对,梅肆意识到自己出现感官颠倒了,死死的将毯子裹得更紧。
不知是濒死状态会固定触发还是如何,她开始回忆过去的事。
石洞顶上天旋地转,一年前的景象又浮现出来,梅肆恍惚间又看到孟清昙死在自己面前,血流到了自己脚尖。
梅肆的脖子好像被人死死掐出,寒意从头顶盖下,笼罩到脚。
她下意识去看高白,高白低头看着地上孟清昙渐渐失去生气的身体,看不清楚表情。
梅肆睁开眼睛,新事与旧事交织,她生出一股怨气,平白添了几分狠劲,坐了起来,蹬开了毯子,卸了周身抵御的灵气罩,铺天寒气呼啸着向她袭来。
梅肆向来就是听话皮囊下藏着反骨的人。最厌恶被动。
打高白时也是,越是冷静,她下手越重。
反正烂命一条。
不如试试一线生机。
梅肆入定,任由寒意侵袭,引气入体。
第一丝气息引入时,仿佛冰针破开筋脉。梅肆瑟缩一下,下意识抵触,但又马上皱了皱眉,强迫自己接受。
寒气入体,冰冷自头顶灌下,侵入肺腑,将周身都冻结,如钢针般掐入梅肆的喉咙,差点叫她喘不上气来。
梅肆顿了顿,强定心神,开始运功,推动那些寒气在经脉中运转。
那股气息霸道,不服梅肆,在经脉中流窜,只是几下,便叫她眼前花白,逼得梅肆吐出两口血来。
可梅肆如今气上心头,一心只想和股气抗争到底,再度运了功,压住那寒气运转。
那寒气如同刀刃划过,随着气息吞吐,一寸寸剖开身体,却慢慢开始与环境相融,运转了起来。
梅肆向来爱偷懒,基础不好,借着洞穴中这股狠毒寒气,竟是拓宽经脉,通开几处淤塞。
流转几次,梅肆咬着牙将其强压入丹田。
眼前满天星几阵,梅肆发现自己对着洞穴适应不少。
她强撑着下了石床,裹了毯子,原地蹦了几下,缓解了下发麻的脚。
开始在洞穴里转了起来。
刚来只顾着对抗严寒,还没仔细浏览这里。
梅肆掐诀,唤出一团火苗,或是刚刚体内寒气流转的原因,那团火苗变成了蓝色,蔫了吧唧的在梅肆手里一蹦一蹦。
梅肆多少有些无语,不过好在能照明。
便掌着火苗向深处走去。
这洞穴还挺宽敞,祖师爷们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大的洞穴用来惩罚人。
梅肆掌着灯,一寸寸看过去。
啧,还有前辈们刻的字。
梅肆忍着丹田内真气流窜,弯腰看去。
“二楼打饭排二号阿姨,一个字,快。”
……
梅肆扯了扯毯子继续看下去。
“跑饭的话,先往下再拐弯比先拐弯再往下快。”
“宿管阿姨在熄灯后二十分钟内会在门,二十分钟后会前往下一个辈分。”
“周三一楼炸酱面。”
“长发阿姨有时会发癫,铁刘海是真有病,新寝还有一个鬼阿姨,站在房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你。”
“薛秉华最怕女生哭。”
“周二周四晚上楼层管班,门主一般第二节休习给自己班的加课,可以偷看话本。”
“夏天吃有豆腐的菜记得注意。”
“楼上鸡腿包也要注意。”
“想在宗门偷偷玩灵讯的话,可以在晚休习的时候去高级厕所,以后没人会管你,也可以在晚上熄灯半小时之后随便玩。”
“每天出操的时候可以在宗旗那个旁边直接从花园钻进去。”
“从寝室去教室从行政楼走到教学楼是最省力的–把楼梯分成两部分。”
“早上晚上不能迟到但是中午可以找理由不回教室比如心理有问题去心理教室。”
“羽毛球馆周二周四有场。”
“小卖部红豆双皮奶每天限量七瓶。”
“宗门上公开课可以跑到后山去写作业。”
“寝室在检查别的辈分的门的二十分钟里可以随便串寝”
“延熄可以偷偷溜回寝室,这样的话就有一个小时零五分钟的休息时间,本来三十分钟。”
梅肆如今吊着半口气,见上面这般松快,合着只有她是来受罚的,对麻老师口中每节课都要说上几千次,随便一个领出来都甩他们几条街的前辈们来说来着还真是度假。
梅肆本就基础弱,方才压下寒气全靠气性,如今已是极限,那几团寒气冲破压制,又开始横冲直撞。
梅肆措不及防吐出两口瘀血,半跪在地上,眼前一片发黑,一阵耳鸣。
梅肆几次运转都无法压住。
妈的,这次真的托大了。梅肆心想。
忽而,梅肆看见面前墙根上一处溅了自己血的地方,上面微光流转,梅肆眯了眯眼睛,凑过去看了看,似乎是符咒,粘了她的血,开始运转。
梅肆如今眼前一片模糊,无法判断,只见那阵法锋芒流露。如是杀招,她如今更本没有还手之力,本就冰透了的心更是一凉,随即倒在了地上。
在就要梅肆失去意识前,模模糊糊见那阵法里掉出个本子。
以及一句语气莫名透着欠揍的话。
“姐们你牛逼啊!”
梅肆一哽,没能反呛,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