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过吗？
萧今安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分一分加紧。
曲长忆看着窗外的夜景，灯红酒绿，无数豪车停靠在酒吧门口，还有扫黄缉毒的民警在其间。
也许，在这平和的外皮之下，又是何等的血腥。
“萧木头，我跟你说一件事。”
萧今安就没有想过她能正常的喊对过自己名字一次。
“什么事。”
“那个，刚刚我翻了一下包包，我发现我钥匙没有带，就是。。。”
鬼都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注意。
萧今安注视她一眼，然后缓缓道，“现在十点半，你有空吗？”
“啊？有的。”
曲长忆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虽然明天还要去医院。
“走吧，我们去一个地方。”
车并没有往十里源府去，而是往郊外开。
十点四十，萧今安到了一处半山腰，要往上只有步行。
她看了看山，又转眼看着曲长忆，问了一句，“熟悉吗？”
曲长忆呆呆地看着，她哪能不熟悉，以往是她带着萧今安跨过大桥，走了快一个小时来这里的。
原本杂草丛生的山，竟然变成了一个大型的公园。
萧今安解下安全带，先一步出门。
曲长忆跟着下车才发现这里早已变了样，到处有健身器材，到处有可供人们休息的地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破旧的山林。
“走吧。”
二人顺着修出来的道路一路向上，在曲长忆的印象之中，她们以前来要花半个小时慢慢地把路开辟出来，到处都是虫蚁鸟兽。
十一点，她们走到了山顶。
萧今安带着她走到了一条小路，可以看见新区和老城的景色。
脚下是杂草，显然这里不让人进来。
“看看。”
曲长忆接过身旁的人递过来的照片，那是十三年前来这里她们随手拍下的。
照片上无论是市局还是跨江大桥，又或者是现在在她眼前的一栋栋高楼建筑，在这张小小的照片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绿树。
“你觉得这里变化大吗？”
曲长忆把照片还给她，望着眼前的不夜城。
她没有回答萧今安的问题。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你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吗？”
萧今安没有与她站在同一水平线，而是略站的靠前些。
曲长忆苦笑，那时自己不知道抽什么风，说的是如果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有机会的话当面解决，实在不行的话，就到这山头来，两人好好的说，一起把问题解决了，总之就是不要有隔夜仇。
“这里从无人问津的山林变成了如今的繁华，只用了短短几年。”
曲长忆抬腿走到她的身旁。
萧今安微微侧头，才开始诉说，“十三年，从我十六岁开始，一直到现在，这里的变化太大了，甚至我有些时候来都快记不住这里原本的模样。”
“我承认，在这十三年里，我没有哪一年不想你，但是阿念啊，是你不辞而别。”
曲长忆一瞬间愣住，四周那些鸟儿的鸣叫已然入不了她的耳中，明明只有几秒，但是对于曲长忆来说，仿佛渡过了几个世纪。
阿念。。。曲念，曲长忆小时候被大人们所叫的名字，如今已经很久没有人再记得这个小名了。
高中的时候将这个小秘密告诉了萧今安，没想到这人竟然记到了现在。
“我知道那次你也是迫不得已才出国，没有错的，但是。。。已经十三年了，正如你今天在车上说的，你这次回来的身份是队友。”
萧今安尽量的听起来不那么急促的语气说着，心里却不是那么平静。
曲长忆垂下眼眸，是啊，十三年的初春，她们在新年中约定好的一切，却被一场雨无情的打碎。
“阿今，我们。。。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请求的语气在萧今安的脑中炸开，她们所有同处的时光里，很少听见曲长忆的请求。
她本就是曲氏的千金，一生荣华富贵，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也不会用这种请求的语气，但是现在，萧今安确实听见了。
“都没有开始过，何来重新一说。”
她们从高三的上学期到高三的下学期开始不正好是半年，但就是这半年却让萧今安怀念了整整十三年。
萧今安的一字一句打击着曲长忆的内心，那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火花被浇灭。
“所以，我希望现在的我们都好好想一想。”
想一想什么？不知道，也许是重新考虑这一段感情吧。
夜晚的风很冷，至少现在两个人感觉是的。
车里其实也没有温暖多少，就算空调开得很足。
原路返回的时候，车里已然没有人说话，但是给人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萧今安还是把她送到了停车场，窗户摇下来看着她独自走进电梯间。
曲长忆进入电梯，看着上升的楼层，开门出去，来到自己的房子前，按下指纹。
屋子里昏暗，曲长忆打开了客厅的灯。
萧今安并没有离去，而是熄了火在车里静静的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下室才有汽车轰鸣的声音。
也许，这一夜二人无眠。
第二日一早，曲长忆是被自己设的闹钟吵醒的。今早还有事情要做，她压住起床气，一边洗漱一边稍稍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梦。
洗漱好下楼的时候，曲长忆拿出车钥匙，可是到了地下室她却傻眼了。
萧今安靠在车边，眼睛盯着她。
“你。。。干嘛？”
萧今安指了指旁边的那一辆银白色的法拉利，嘴上说着，“办案你难不成要开这个？上车吧，要早高峰了。”
曲长忆不动声色地将钥匙藏好，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多少点在这里等的？ ”
“昨晚没走。”
萧今安玩笑的话在曲长忆那就变成了真的。
“你怎么。。。”看着这人压不住的嘴角，曲长忆在心中默念不生气。
二人之间的相处仿佛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萧今安说的没错，确实堵车了。
“跟你说了上高架，你不听，下面又堵着了吧。”
萧今安趁着堵车轻轻打了她一下，反驳道，“要不你来开？马上就到了，还要去绕一圈吗？”
上午八点半，顺利到达。
进入医院，里面的消毒水气味围绕在二人的鼻尖。
“走吧，早点回去。”
妇科在二楼，二人得穿过走廊再上楼梯。
就是这短短的距离，都会有事发生。
“今安？”
比萧今安更先反应过来的是曲长忆，她眼神不明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一身白大褂将其清冷的气质完全衬托出来。
萧今安与之视线对视，脸上浮现一丝笑容，“之韵。”
彭之韵笑着点头，说话间，三人的距离逐渐拉近。
“这位？”
“我的副队，曲长忆，”现在她当起了中间人，“长忆，这位是骨科副主任医师，彭之韵。”
面对生人，曲长忆主动的伸出手，“彭医生好。”
“曲警官好。”
萧今安就这样站在两人握手的中间，怎么怪怪的？
“你今天来医院是有事情吧。”
对于彭之韵的猜测，萧今安只是点点头。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有时间再聚。还有，注意身体。”
“好。”
望着离去那人的背影，曲长忆满脑子都是再聚，再聚，再聚。
萧今安都走上一个台阶了，才发现这人还没有跟上。
“曲长忆，想什么呢？”
殊不知，这人脑中已经脑补了一整个故事大纲。
现在是早上，赵裘上午九点才坐诊，还有大概二十多分钟的时间。
“哐哐哐——”
赵裘喝茶的手一顿，看了一眼电脑的时间，并不到时间啊。
门口的声音再次响起，赵裘还是说了句，“请进。”
萧今安推门而入，赵裘看着眼前这个不笑时就有一种威压的女子，还是硬着头皮的说，“女士，现在还没有到时间，请。。。”
“赵医生，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
同时出现的还有那警察证。
此时的曲长忆，等待着萧今安带着人来，这边医院的院长脑袋上有了点汗水。
“小忆啊，我小时候还抱过你，你不会忘记了吧。”
曲长忆接过他递来的水，道谢的同时还在想。
终于，好像是她那老爸的好友，按照辈分自己要叫眼前这位张叔叔。
“张叔。”
张海听见这一声叔笑了，看来还是记得的。
原本只是想简单的问几个问题，但是张海知道后连自己的办公室都让出来，说是全力配合她们。
萧今安和赵裘来的时候，曲长忆第一杯茶水快喝完了，张海在为她倒第二杯。
看见如同救星一般的人物从天而降，曲长忆感激的泪水快出来了，谁懂被长辈问来问去的感受。
“既然人来了，我就不便打扰，先出去了。”
一时间，里面只有三人。
“赵医生，请问你是否还记得这四个人。”
曲长忆从身后的沙发拿出四位死者的报告单。
赵裘双手接过，翻开了第一个。
曲长忆和萧今安明面上喝着水，实则两人的眼睛全部都盯着赵裘。
几年来全部在他那里看的，这没有规律，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赵裘在二人的注视下看完。
“有一点印象，她们都是我朋友推荐来的。”
“哪个朋友？”萧今安问，其实在二人的心中好像有一个人选了。
“沈易，就是那个沈氏集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