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读完,简单来说不过就是一些朋友之间的来往,言语之间无不诉说着感情深厚,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乔久言感概道:“我竟不知,原来阁主与李青阳大人还有这份情谊在。”
谢筝同样震惊:“我也从未听过。”
“可是,既然他们关系极好,为何在天刹阁被灭时没有出来说话,哪怕去看一下也好。”乔久言越想心里越生气,亏得信的内容写得那么好,可结果一出事便避之不及,恐引火烧身。
谢筝拍了拍乔久言的肩膀:“我觉得事情如何还是要亲自去问一下本人比较好。”
问是肯定要问的,乔久言决定这次皇宫就直奔李青阳的府上,不问个清楚是不会放过他的!
另一边,齐仓在皇后的厢房里搜查出一些坏掉的河灯,河灯表面还有一些不明的粉末。
“这是什么?”谢安凌问道。
“这本宫怎么会知道,河灯又不是本宫做的。”皇后面不改色地说道,其实心里已经紧张如麻,怎么会有一个河灯落在这里了?她不是记得已经把所有的河灯都搬走了吗?
齐仓没有理她,反而拿出一个火折子,轻轻地点燃河灯灯芯。霎时间,河灯忽然冒气浓密大烟,与刚才河边的浓烟一致。
皇后额头上的冷汗冒出,她慌乱地看向谢安凌他们。正巧也碰上对方冰冷不着一丝感情的眼睛。
皇后连忙解释道:“这、这是乔久言给我的,我不知道这河灯会冒烟,是乔久言干的!”
乔久言?
齐仓闻言眸中忽闪一下。
谢安凌不留情面说道:“有什么话你还是对皇上说去吧!”
说着就把皇后请到皇上的院中。
皇上看到谢安凌一行人带着皇后过来,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猜想,又震惊又愤怒。他端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禀告。
“禀皇上,臣在皇后的屋子发现坏掉的河灯,河灯上撒着奇怪地粉末,点燃之后会冒出与河边一样的浓烟。”
皇上猛地看向皇后,眼神犀利地像是要吃人一样。
皇后被吓到下意识地低头,可即便再害怕她也还是要未自己开脱:“回皇上,这些河灯不是臣妾的,是四公主身边的侍卫乔久言送来的。”
“乔久言?”皇上喃喃道,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确实经常看见谢筝身边总跟着一个侍卫。
“把她叫来。”
乔久言被叫过去,谢筝不放心也跟着过去。
一进来便听见皇上怒声道:“乔久言,你可知罪?”
乔久言面色如常回道:“属下不知,请皇上明示。”
皇上道:“你心思不良,蓄意制造浓烟谋杀朕,这坏掉的河灯就是证据,你还不知罪!”
说着便抬手指向谢安凌带来的河灯。
谢筝瞪大双眼震惊地看向皇上,这是已经被发现了吗?怎么会这么快!不可能不可能的,久言说过没问题已经处理好的,她说处理好就一定是处理好的,不要慌不要慌,一定会没事的。
做好心里建设后谢筝小心翼翼地看向乔久言,见她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和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几口气。
同样震惊的也还有谢安凌和齐仓,他们当然知道皇上在考验乔久言,虽然他们查出来河灯的出处,但行凶的人也不敢就说是皇后指派的,可皇上就这么直接了当地说出来。
这么大的一个罪名安在头上谁能承受的住!
乔久言立即辩解道道:“皇上,此灯虽是我带来的,可是是皇后娘娘让我出宫寻找的。皇后娘娘说宫中的河灯大都一致别无新意,让我出宫寻找一些好看的河灯再带回宫里。而这些坏掉的河灯是我带回来的,皇后娘娘想让宫里的人学做,可是河灯拆了便没人能装会原样,所以才变成这样的。至于行凶那便宜更不可能,我虽然身为侍卫会些功夫,可这次出宫我连剑都没带,哪里有武器来行凶。”
齐仓听见后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你撒谎!”皇后嘶吼道,她终于知道为何乔久言会提出在福祥宫制作河灯,原来是为了这一刻!
乔久言淡然道:“皇后娘娘,难道不是你让我出宫寻找的吗?难道不是你让我在你的宫中制作河灯的吗?我所说的哪一句是假话。”
皇后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立即向皇上辩解道:“皇上,这些河灯虽是我让人制作的可我从未想过要害你啊皇上,皇上你要相信我啊!我制作河灯只是为了引起混乱让安世子下不来台,可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啊皇上——”
“够了!”皇上怒地大吼一声,他不敢相信陪自己从太子一路走到皇上的枕边人怀有这种心思。
“其他人退出去,皇后留下。”
皇上把众人遣散出去,对着跪倒在地的皇后,心中有说不出的失落苦涩,仿佛一把利刃在他心上狠狠划过几刀,他实在想不到一向信任的皇后竟然为了让儿子继位而要他的命。
他掐住皇后的下巴逼迫对方直视自己,面色凶狠冷冷道:“皇后,你何故如此?你可是朕的皇后啊!”
屋里只剩下两人,皇后索性也不装了,她冷笑一声,眸中像是凝结了霜雪。
“皇后?这个名位听着至高无上,可皇上何曾把我当成妻子?先有一个姜妃,后来又有了一个榆妃,自皇上登基后何曾把心思放在我们母子身上!”
皇上脸上未露出一丝愧疚,反而理所当然地说:“朕说过,那时为了巩固朕都地位不得已娶她们的。”
她弱弱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当初是因为迫不得已的,可是为何你地位稳固了也还和她们假情假意,一有空就往那几个嫔妃的宫中跑,你甚至都不愿来看看我们母子!”
皇上始终站立在椅子前,丝毫没有要去扶皇后起来的意思,他微抬起下巴看向皇后,冷言道:“朕身为皇上,不可能后宫就只有你一人。”
皇后愕然地看着皇上,心如刀绞般疼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想不明白,为何曾经相濡以沫的两人会变成这样。
“倒是你,贵为皇后却与外人联手,试图谋杀朕——”
“我没有!”皇后怒地吼出来,脸上的泪珠混着痛苦悲愤与委屈一颗接着一颗地落下来。
“我说了,我只是让乔久言去制作河灯,只是为了让安世子在你面前失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你为什么不愿相信我!”
皇后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激动,脸上早已涨红了脸,她已经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双眸愤恨地直视皇上。
自从继位以来皇上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才遇刺不就便查出来此事与自己点皇后有关,现在这个皇后还不计后果地吼他,他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你住嘴!”皇上怒不可言,下意识地就扬起手想给皇后一巴掌。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巴掌,心中委屈极了,她红着眼睛主动抬头迎上去,她想借着这巴掌把自己打醒,她其实应该看清楚的,帝王无情,她怎么能把自己的希望一次又一次地压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最终巴掌还是没能落下来。
皇上闭上眼睛叹息道:“皇后,你累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站在门口的众人看见皇后红着眼眶失魂落魄地走出来,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这时皇上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安凌,派人把皇后看管起来,非必要不外出,也不要让任何人与她有交流,回宫之后也是如此。”
这是把皇后软禁起来。
谢安凌立刻回道:“是。”
齐仓看向乔久言,此事与乔久言有密切联系,皇上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果不其然,接着就是对乔久言的处罚。
“乔久言协助皇后作乱,罚她到地牢里待五个月。”
谢筝瞳孔微微颤抖,她一把抓住乔久言的手臂,想开口为乔久言求情,但却被乔久言止住。
乔久言朝她摇摇头,眼下皇上受着伤身心疲惫,心烦意乱,若再为她求情恐怕皇上会更加生气,连累到其他人。
乔久言上前领旨:“是。”
“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没什么大事别来烦朕。”
众人听到后纷纷退下。
皇后走在前面,想起刚才的事不免冷笑一声:“为了陷害我把自己也搭进去,真可笑。”
乔久言回道:“不可笑,我只是被关五个月而已,而皇后你被软禁可不知什么时候会解除。三皇子身边没了你,你猜他能有多大的作为?”
皇后忽然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乔久言,她伸出手想要一把掐死乔久言,好在被齐仓拦了下来。
“乔久言,你个背信弃义的人,我好歹还帮你搜出了一些线索,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竟然敢陷害我!”
乔久言默默地移到另一边,挑眉道:“皇后,你在宫中生活多少年了,你还相信宫中有真情在吗?”
“我不会放过你的,乔久言,你给我等着!”皇后嘶吼着,手上胡乱地拍打着。
齐仓一双手臂被抓出血痕来,他吃痛地放开手,担心皇后再行凶又派人马上把皇后护送回房。
众人离开后又只剩下四人,谢筝头一次觉得中秋的晚风吹的这么寒冷,冷到谢筝忍不住打了个颤。
沉默了一会儿,齐仓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道:“值得吗?”为了陷害皇后和谢安凌把自己给搭进去,这样真的值得吗?
乔久言深吸一口气,道:“今晚,谢谢了。”
说完乔久言就拉着谢筝离开了。
齐仓不知她谢的是哪一件事,是谢他帮她拦住皇后的发疯,还是谢他帮她隐瞒带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