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张妈在外拍着门道:“何先生,衣服到了。”
女人挑着眉看都没看他一眼,伸手推开了他,径直走去打开了门。
“何……”张妈本以为会是何先生开门,却不料开门的却是昨天被何凌寒抱回来的那个女人,并且此时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瞬间哑了言,狐倪的眸审视着她。
“衣服给我,谢谢。”女人伸出手,忽视她的任何探究,迅速的恢复了平静,礼貌道,如若不是那眼睛之中尚存留一些别样厌恶的情绪,怕是大都会以为她刚刚是装出来的。
张妈没有给,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给她。”身后缓缓走来的男人冷厉又危险的声音提高了一度,扣上女人腰际的同时,阴鸷的眸看着张妈,不悦又寒冷的气场危险十足,“以后她就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谁敢对她不敬就是对我不敬,明白吗?”
“明……明白。”张妈瑟缩着点头。
沐瑕菱拿到衣服之后就关上了门,见男人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皱着眉低声道,“放开我,我去换衣服。”
“头发还没干。”男人不听她的,将她拉到床边坐着。
“我之前已经吹过了。”女人小脸微皱,有着淡淡的不悦,
“头发还是湿的。”男人不管不顾,将浴室里的吹风机拿了出来,给她慢慢的吹着发,修长的手指缓缓梳理着她的头发,伴着温热的风慢慢吹干。
男人的气息离她很近,很温情也很容易让人沉迷,男人站着给她吹着头发,女人的眼睛只到她的胸膛,黑色的外套内是搭配随意的白衬衫,若隐若现的可以映出男人健硕的八块胸肌,他可能是想故意□□瑕菱,女人闭了闭眼。
待到吹风机的声响停止,闭着眼的女人睁开了眼,拿起一旁的衣服,走向了浴室,衣服的尺码十分的合适,还是她喜欢的那家高档奢侈品牌的最新品,很适合她,漂亮又时尚,女人有片刻的恍惚,从她经常吹不干头发的习惯到衣服合适尺码的细节,他对她真是太过熟悉,太过关注,早已超过了一个普通保镖的限度。
衣服换好时便听到他接了一个电话,男人难得愤怒的语气不善,没讲几句就挂了电话,恰好她刚刚换好衣服出来,何凌寒便直接将女人锁在了怀里,优雅的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我有要事要出去一下,乖乖的在别墅等我,嗯?”
女人嫌弃的擦了一下脸,顺从的“嗯”了一声,男人压着她吻了一番。
——
站在阳台上的沐瑕菱清楚的看到何凌寒开车走了,她不可能在别墅等着他的。
“沐小姐,外面很危险,何少爷说你需要静养,不宜出门。”沐瑕菱被挡在了大门内,一旁的佣人雾翠握着她的手臂阻拦着她,好声好气的解释。
“他要囚禁我?”沐瑕菱眼神犀利且尖锐,“他想关我多久?”
“不,不是,少爷也是为你好……”雾翠慌了,连忙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只是想去购物而已。”沐瑕菱讥诮的笑笑,敷衍着打断着她的话,“我一直喜欢的一家店在这个月搞活动,让何凌寒给我买几样新品回来。”
“好的,”雾翠缓缓的舒了口气,发现沐小姐并不像其他大小姐那般难缠,随即问道,“那家店是哪一家?”
“他自己知道。”女人语气疏离,淡淡的看了一眼出不去的雕花大门,暗色的眸有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随后女人缓缓的叫着她:“雾翠。”
“沐小姐,怎么了?”雾翠询问着她。
“现在别墅里只有我一人,我没他那么矜贵,不需要那么多人照顾,给你们放个假,我不会说出去的。”女人挑了挑眉,意味不明,语气颇有一些楚楚可怜的,又出了刁钻的一题。
“这……这……”雾翠纠结,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坑坑巴巴的。
“还是怕我逃走?”女人不悦。
“不…不是,这需要和何先生商量。”雾翠低眉,不敢与这个女人大声说话。
闻言,女人笑笑,余光浅浅的瞥向她,摊开了手:“打电话给他,我亲自和他说。”
何少专门准备了私人手机,告诉他们沐小姐有什么事便直接打给他,雾翠不敢怠慢,立刻用何少准备的手机打了他的电话,随后就把把手机给她。
那边男人慵慵懒懒的声音隔着电话传来,甚是好听,“喂?”
“撤了那帮佣人,我今天心烦。”女人声音简洁,没被他的声音迷惑住。
“不行。”男人想都没想就拒绝,扶了扶额头失笑一声,声音低沉温润,“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曾经的佣人可远不止这些,现在这点佣人都想要全部撤了,你受得了?”
那边的女人眸色暄映着暗沉的墨,可以看到片刻不缕情绪的她露出些许情绪,缓了缓眸中的色彩,难得的竟然压低了声,语气放缓,声音柔媚,“看到他们我不开心,我不开心就会头疼,你就算只放她们一天假能让我舒心的过一天不行吗?”
女人柔了声说话果然很有效,何况大小姐倔强的脾性上来,实际上拦都拦不住,男人沉默良久,答应道,“好,只放一天假,我会早点回来陪你。”
因为他的吩咐,很快,那些佣人全都走了。
女人随意绕着走了走,望着高大的围墙兀自叹息了声,离不开这座别墅。
那群保镖挡着她正门出不去,如今就算她可以尽力翻了高大的围墙,但是在那围墙之外却潜藏的人她是根本躲不过去,她曾经也是过着刀尖上的日子,外面有多少隐藏着的保镖,单凭听呼吸她就能知晓。
他莫非当真是想金屋藏娇?
*
沐瑕菱被关在这栋别墅里倒是很平静,并没有因为这些来让她的心情受困,她时而修剪花枝给花浇水来疏解情绪。
她是被困,但她并不傻,她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这个时刻和那个男人吵,没有把握的逃跑极有可能露出马脚,寄人篱下之时,她首先要学会保全自己,然后再慢慢找寻机会。
佣人走了的时候没有关门,外面有保安守着很少有人能进来,女人也没管。
当南宫书翻墙闯进别墅的时候,她也正在沙发上拿着水果碟优雅的吃着水果,便听见外面一些细微的声音,一向警醒的她顿时谨慎起来,便见这个满是少年气的男人潇洒的自在的大剌剌的走了进来。
“啧啧,我就说嘛,我何哥最近不回自己家别墅偏偏来到郊外住,而且他那身手好的没人干的过他,还什么时候会在门口设这么多保镖看家?”此时南宫书已经闯进客厅,视线轻易的瞥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优雅女人,撇了撇嘴,“果然何哥是金屋藏娇啊!”
“可惜了,那么多漂亮的小姑娘排着队的要嫁给何哥,偏偏被姐姐你捷足先登。”语气倒是既不善又叹息。
“坐吧。”沐瑕菱斜睨了他一眼裤子上的灰,没有生气于他零碎的片语,“为了躲保镖翻墙进来的吧,也真是太不容易了。”
然后……南宫书突然间没有了刚刚少年意气,两眼泪汪汪,叫了这女人一声:“沐姐……”
“我最近生意出了点问题,你对何哥吹吹枕边风吧!”
惊的瑕菱手中的茶水差点晃洒了,随后泰然自若地将茶杯放到了茶几上。
“认清现实,我可不再是你姐,我有什么本事向他吹枕边风?”沐瑕菱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把玩着指尖,计上心头,语气漫漫又满是轻挑,“我也不知你们为什么一个又一个的既要成为我仇人,还偏要和我表现得关系亲近,我可承受不起。”
“额,沐姐你难道不知道,何哥为了保你都得罪了……”南宫书强行为他解释惹得女人不快。
“呵,”女人皱了皱眉,反而轻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她笑得理所当然,而且没心没肺,“他既然自愿如此难道不该受罚?我可未曾让他保我出狱。”
随后女人淡淡道:“你今天闯了进来,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这……”南宫书挠了挠头,年轻的脸依旧是稚气,却难得的困扰的皱了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以他的个性肯定把我的所有信息都封锁了,你今天敢翻墙近这栋别墅,他知道就敢打断你的腿。”
女人依旧继续补刀。
“就算他的属下这里的佣人因为你不会告密,倘若他日有更多人因为你知道我的存在,他会做出什么来真的很难保证,你也知道我曾经和他的关系,也许我到时候还会给你求求情。”女人叹息的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眸染着些许遗憾与叹息,轻易的抓到了他的软肋,“哦,也不用待到他日,你说,我今晚不高兴就去给他吹吹枕边风呢?”
南宫书想想就有些后怕,何哥做事的手段狠辣到严刑过几个昔日交好却违背军纪的好兄弟,这个女人在何哥心里地位不轻,万一……“别介,沐姐行行好,别让何哥知道。”
女人娇笑着,收起了手,抬起幽幽的眸看向他,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