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位于二公寓顶楼的四人宿舍508号内,俞锦像一条不能自理的死鱼一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半响,像是想到了什么,心里的情绪越来越强,酸涩与焦躁交织,不可抑制的溺入了巨大的悲愤回忆中。

    她着实有些不想聊这个所谓的母亲。

    自记事起,她便是围着爷爷奶奶膝下长大,虽然家住城市,但这个所谓的母亲似乎和奶奶相处不合,故而买了新家,背了20w的房贷。

    爸爸为了房贷便在外地务工,母亲在本地上班,但不经常见面就电话联系,也就导致了对于母亲的印象尚且只停留在渴望母爱但害怕母亲的阶段,

    谁都知道,爷爷奶奶带孙子孙女几乎都是溺爱,孩子开心就好了啊,小时候该玩的时候就得开开心心玩。

    可这一点,成为了后来母亲情绪不满的导火索,成为了怪罪的理由。

    数不清的罪名压下,都会变成一句“真是被你爷爷奶奶惯坏了,这都不懂。”

    再后来,矛盾激化,母亲决定由自己管教女孩。

    少女日夜的梦魇出现,对于母亲也没了幻想,又或许她根本不算一个母亲。

    “我是你妈,你欠了我一条命!你这条命都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不清脸庞的妇女站在门口,指着蹲在墙角的女孩,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女孩穿着短袖短裤,蜷缩在墙角,隐约可见女孩露出的大腿上呈现深深是青紫,不知面积。

    妇女像是狠狠出了口气后情绪愉悦起来,唇角略微向上勾起,嘣的一声关上了女孩面前的大门。

    画面再次一转,这次是女孩屈辱的跪家门外,捂着半边高肿的脸颊,目光死死盯着地上那堆被撕成碎屑的废纸。

    那是仅仅只是一张,小学的期末试卷。

    “你看看你女儿考了多少分!……她现在只能靠这么点以后的路怎么走!离婚!”妇女指着另一旁的男人吼着:“这就是你教育的好女儿!都被你养废了!”

    又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孩,嘴里吐露出不堪入耳的话语,拉着女孩往民政局走去,似乎在告诉女孩,父母要离婚了,都是她害的。

    当时女孩想什么呢,想着离了更好,自己还能开心的过每一天。

    但事情从不依她所愿,两人上去了,似乎背什么人全了一番,妇女说自己为了女孩才放弃了离婚。

    “为了孩子”

    多么可笑的一句话,却将在未来化为道德的戒尺,一次又一次的击打在女孩的身上。

    她从民政局回去拿起了回去,小小人捡起那张被撕成两半的试卷,上面用红笔写着两个巨大的标红数字。

    小学,89分,让妇女觉得丢了脸,没能考过班级能拿一百分的学霸,否定了女孩,甚至……否定了家庭。

    初中了,她不受控制的将尖锐的物品对向自己,妇女在大同广众下扯着她满是伤口是手臂,撕心裂肺的说着

    “你在做什么!你这具身体是我的掉下来的肉!就是我的东西!谁准你这么做的!你为什么不知道爱护你自己的身体!”

    “还你的命。”女孩嘴里吐出五个字,眼神空洞,望向妇女时眼中全是憎恨,那眼神中的仇恨似剜人的刀,要将妇女的心一片片剜下。

    感到被忤逆的人怒气上头的,上手就是对着少女的伤口招呼,直至出血又换到其他地方,在公共场合全然不管他人的劝阻。

    “别劝我,越劝我越要打!”她放着话,转而又对少女道:“你不会以为真有人能帮你吧,他们越护着你,我就越要给你这个教训!免得你以后反了天了!”

    因为她觉得,小孩子叛逆,打一顿就老实了,父母就是天,孩子不敬重长辈就是该打,至于外人说的什么自尊心,小孩子哪来的自尊心,小孩子连最基本的权益都不该有。

    从三年级到现在,三年,妇女一直在用着自己的方式‘教育’着她,殴打,辱骂……

    外人稍有阻拦她便说:

    “我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为什么不能”

    “她是的我女儿”

    “命都是我给的,欠我一条命”

    “我还不清楚他!就是仗着有人帮才敢这么放肆!”

    “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废物”

    “她不懂事我为什么有错!”

    “都敢忤逆长辈了!”

    求助也没用,那时社会规则还未完善,许多人对于家庭的教育思维尚未转变,只能调解,也因此……一次次的求助最终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的对待。

    再后来,少女一点点的开始反抗,只能从最微小的开始,一点点的变成所有人眼里的坏孩子……

    结果妇女却在这时告诉她:“做人要现实,学习是为了自己,我都是为了你好,想要激励你努力学习才做出这么多事,你看看你现在像个扶不起的阿斗……”

    瞧瞧,多好笑啊,一个告诉他人要现实的人,却妄着让已经堕落的人去找家事上乘的高学历人士当女婿,让她住别墅…开豪车。

    那时女孩才刚上初中。

    她活在自己编造的梦里,再女孩可能考不上高中准备去走其他方向上高中时,她又说:“你能干什么,饭不会做,家务做的不勤快,除了去卖,去捡垃圾,你还能干什么!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知道赚钱的不容易。”

    大型流感时,最亲的爷爷离开,她说女孩无用的泪水,像个一点都没长大的小孩,就是离开了个人罢了,哭什么哭,埋怨女孩事多,让女孩爸爸和奶奶快点喊人,自己又重新下楼,等待医护人员到来后,才假装惊慌失色的从楼梯跑到家里。

    目的是,为了不给外人人落下所谓的话柄。

    从那一刻,俞锦对于这个所谓的母亲,感到的更多的是恶心与厌恶。

    似乎无论自己做什么,没做到她期望的模样就永远都是自己的错,要被训斥、要被殴打……甚至‘操控’所谓的人生。

    在家里,妇女就像是个土皇帝一般,不允许任何人忤逆。

    倘若是丈夫做了什么不合她心意的事情,即使是小到没能及时回应她的一句话,她也会歇斯底里的控诉“这是你们家欠我的,你们全家都欠我的!你是不是出轨找小三!离婚!”

    俞锦没有依照她的指示做,她便要控诉,道德绑架,甚至于要求丈夫断掉俞锦的学费/生活费以达到控制目的

    或许,一开始俞锦曾经也想试着去理解,但事实会给她更大耳光,也让她知晓了有些人本就不可能被理解,二人也渐渐形成了水火不容的架势。

    再后来父亲得了癌症,妇女严词他开会离婚,把俞锦从他身边拉走,丝毫不管不顾那时候俞锦的个人意愿,强硬且不容拒绝的动手将人带走。

    那时她说“他会拖累你,我不能让你进火坑,你才初中,这么小”

    俞锦恨她,恨到看她的一切都不顺眼,她有了躁郁症,最严重的时候心理上就拒绝和她的任何肢体触碰,甚至于看见她都想与之同归于尽。

    也因为这点,妇女收敛了很多,但给外人留下了一种[单亲母亲带着叛逆脑子出问题不懂感恩的孩子]

    这可真是个好人设,俞锦当时想着,算是给她踩到了真踏脚板翻白了。

    第三年,妇女嫁给了一个姓朱的富二代,也不知为何就对俞锦好起来了一些,但也只有一些。

    只能说,在没了生活带来的重担与压力后,人都渐渐随和了。

    但也许是因为这一份和善,让俞锦在面对她时不会如以往一般产生激烈的情绪反应,但在回忆往昔的过程中依旧会引发激烈的情绪波动,甚至于躯体化症状。

    俞锦烦躁的翻了个身,不想下床吃药,便想着打把游戏发泄一下,刚打开手机便看见消息框弹出一条备注为【败家子】的人给她发来的消息。

    [明天出来喝酒呀!小狗摇尾巴.gif ]

    语气助词搭配可爱的线条小狗表情包会让人下意识觉得十分可爱,但若不是备注谁又能想到这条消息的发送人背后是个一米八注重身材管理和皮肤管理的型男。

    [在哪?]俞锦打了两个字过去。

    对面几乎秒回,[老地方,我来接你]

    俞锦发了个略显冷漠的[嗯],退出了聊天界面,也没了打游戏的欲望,下床去上厕所,想着一会回来顺路把药吃了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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