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你哭了,东西不小心买多了,你一个人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才把东西全搬到屋子里。又累又困又热又委屈,你擦干不受控制掉落的眼泪。
空荡荡的房子里再也没有人会听到动静后走出来,心疼地替你揩走眼泪,摸着你的头说我们小影受委屈了,是姥姥不好。
人总是会在某一个瞬间,才真正意识到消失的人是真的不会再出现,迟来的悲伤几乎将你整个人淹没。
你一向是一个内敛的人,姥姥曾经摸着你的头,夸你,我们小影文静又乖巧,没有人会不喜欢我们小影的。
一个内敛又迟钝的人,就连悲伤都慢一拍,心里痛得像漏气的气球哗啦啦放气,表面也只是安静地坐着,任由眼泪一颗一颗无声掉落。
“砰。”
“砰。”
有人在敲门,然后改为撞。好在房子足够牢固,除了恼人的撞门声持续响起,并没有外人闯入。
之前说过,你是一个胆小的人,换成以往在独处的时候听到这样吓人的动静,你一定会怕的瑟瑟发抖。
但此时你正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奇妙地屏蔽了一切周围的动静,可能这也算一件难得的好事。
眼泪流干了人也累了,你疲惫地在撞门声中睡了过去,并不知道在之后不久撞击声停止,有人开门进来了。
4
你很疑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一位声称是你丈夫的陌生男士,你很困惑。
“请问,你说你是我的丈夫吗?”沙哑的声音把你自己吓了一跳,你惊讶于自己的脆皮,不过是昨天哭了一场,就眼皮红肿声音沙哑,还有点小感冒了。
你吸了吸鼻子,再次看向登堂入室,坐在你家沙发上的男人,感觉更迷糊了。
“是的,太太。”陌生男人有一双好看的手,他伸出手到你面前,亮出无名指上的戒指,“两年前我们交换婚戒,申请结婚,我的情况陈婆婆应该有跟你说过?”
你愣愣地看着他手指上的银戒指,抬起手看了一下手上的同款戒指,困惑地在脑海里的犄角旮旯里找了找,终于想起了这件事。
原来是姥姥两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害怕自己去世后你没人照顾,特特给你找了个丈夫,据说是姥姥好朋友的孙子,人品正直长相出挑英俊多金。
你看过照片,但很显然你脸盲得完全记不住人。你戴上了对方送过来的戒指,晕乎乎跟一个只见过照片的男人结婚了,姥姥肯定不会骗你的。
结婚后你还是住在自己家里,姥姥奇迹般身体好了起来,你开心得亲手下厨,最后两人一起重新进了医院。
你没再见过这个结过婚的男人,可能见过但你不认识而已,谁知道呢。两年的时间长的让你完全忘了自己已婚的事,除了被姥姥勒令不许摘的戒指,你身上没有结过婚的痕迹。
“哦哦,我记得的,你好,景先生。”你拘谨地点头,紧张地都快将手里的纸巾捏成一团。
这是什么意思呢,结婚两年都没上过门,怎么姥姥去世后突然来了。
“小影,你不用紧张,我只是过来看看你,陈婆婆去世前让我好好照顾你。”气势惊人的男人柔和下神色,他莞尔笑了笑。
“我很好,谢谢您的关心。”听到姥姥,你放松下来,感激地冲他笑了笑,心想景先生也是个好人呢。
哦不,你又忘了姥姥的嘱咐,不要看别人超过三秒钟。
你突然懊恼地皱了下眉,你竟然忘了待客之道,刚来到你家的景先生当然不是这个房子的另一个主人,他是个客人。
你忙里忙慌地给他倒茶,太急切不小心将水倒到桌上,又急忙抽纸巾把水擦干。
你忘了,水是烫的,你被烫地缩回了手。
被姥姥委托的来照顾你的丈夫确实很尽职,他游刃有余地拿出医疗箱给你上药,捧着你的手柔声安慰,说是自己不好才让你受伤了。
你吸了吸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觉得对方有一瞬间好像姥姥。
你没注意到,言语动作温柔的男人眼底是一片漆黑的浓重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