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不愧是風庭,连我这种屌丝披上神袍都这么帅气逼人。嘿,能不能顺走?圣盛琥对着铜镜,自我欣赏,陶醉其中。

    “这个不能带去阳晖的,会被结界破坏成一件…用你们的话说,乞丐装?“疏耐心地解释,丝毫不顾盛琥面上的惊慌。

    只是不能顺走而已,他为什么如此伤心?

    “你还可以试试其他的,如果实在欢喜。”疏十分诚恳,甚至主动拿了另一件出来。

    盛琥努力平复了心情,摇头:“这几件似乎是一模一样的吧?”

    二人各怀心事,都沉默不语,而缈梓阁的门外,传出一阵呼喊。

    “不是找本仙人有事,你小子又跑哪里去了?”那是一道童声,虽稚嫩,但语气中的不耐烦却显出几分老练的气息。

    盛琥心下大惊,你们神仙果真是小众怪人。

    疏并不多语,领着盛琥出阁去。奇怪的是,阁外并无一个孩童模样的人,可以说,阁外空无一人。

    “跟着我,一步都不要走错。”疏出声提醒,并走到了盛琥的跟前。

    确认盛琥真的在跟着他走后,疏谈淡地弯起嘴角,想逗他一乐:“你知道为什么要你跟着吗?”

    盛琥并不像他所预想的那般回答,而是缓缓低头,指着“地面”:“脚下的云,在移动,这里的建筑并不是固定的吧?”

    “嗯?”疏没想到凡人也有如此观察力,“是,也不是。”他决定故弄玄虚。

    又过了一会,盛旅恍然大悟似的,大笑起来,引得疏回头,怀疑起風庭对凡人是不是有副作用。

    只听盛琥自信地仰起头:“你们風庭,不会是海市蜃楼吧,肉眼所见的和它真实的方位,不同,对吗?这些建筑,是幻象。”他指指周围,又指指最北侧的大殿。

    他敢笃定,那一处是例外。

    诚然。“你说那座宫殿吗?那个很可惜,并不是。”疏继续向前“到了,这儿叫愚息。还有,你刚才,其实说对了。”

    盛琥没有给疏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打断了疏:“你真怪,能听到自言自语但没有说出口的话。我刚才的头脑风暴,你却并不知晓。”观察到对方上挑半厘米的眉毛,盛琥咧开嘴,“你不知道吗?我知道,那里,是例外啊∽”

    “进去啊,愣着干嘛?”他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大步流星。

    “哈哈哈,你是盛琥?漂亮啊!”屋内一个通身漆黑的少年正捧腹大笑,全身唯一的亮色,是腰间那一块玦,“人类竟有如此洞察力?你缘何求子?”他招呼盛琥来他身边坐下,一直乐呵呵的。

    盛琥只觉自己装了波大的,真毫不客气的落座,浑然不觉疏停滞的脚步,再一回头,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方才那扇大敞的木门也已然合拢。

    屋内只有几缕微光透入,阴气逼人冷,身上的羽袍似乎也失了作用,他紧紧袍子,不愿露怯:“为何不点灯?”

    “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哪来灯这一说?怎么?怕黑?”那少年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本簿子,说着话就翻看起来。

    盛琥的耳边响起那少年的啧啧声,看不清面貌,亦不晓神态,无论他在看什么,盛琥都认为自己受到了冒犯。

    即使是神,也不讲尊卑礼数?罢了,他也是。

    “喂,那个疏呢?”

    “害怕跑了。”少年并未抬头。

    “他会害怕?”

    “不知道啊,你去问他?”

    盛琥认为,疏不能引起他的重视:“你们神职人员这么冷落他人并不合适吧。把别人送来,又把别人关上,当我是犯人?”

    少年嗤笑一声:“笑话,是你们找我有事,哪来的规矩要我招待你?

    盛…湘?”

    早已被埋葬的往昔,又遭人这么轻飘飘的带上心头,盛琥一时不知做何反应,只有沉默。那少年又是那般大笑,继而叹了口气,将屋内亮起,盛琥这才看清了屋内的景象,几块落了灰的木板,被随意的扔在角落,似乎是被拆下的窗,取而代之的是灰白的石块,而除了这些,就只有他们身下的座椅

    这死一般的寂静,在生人神向往之的風庭。

    “他没告诉你,我是何方神圣?”少年玩味的微眯着眼,合上那簿子。

    盛琥竭力克制内心腾升的怒气:“一个送子佛身旁的神童,要如何知晓这个名字?”

    但少年并不回答,他当着盛琥的面,将那竹簿揉得粉碎,嫌恶似的拍了拍手,掸了掸黑袍上的碎竹:“我就是个小神童,是为完成众生之愿而生,你不是真心求子。”他站起身,停在盛琥身旁,“却投了三幅求子状,捐了不少香火,为什么?”

    盛琥不愿开口,他直觉这个少年的周遭散出危险的气息。

    “别这么倔,我有我的神务,你有你的苦衷,我们绝非敌人——盛湘的生死簿,我帮你毁了。”那少年语气冰冷,“你也帮我个忙,就像你们‘人类’的KPI,神务完不成,是要倒霉的。”

    他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像盛琥伸出手:“鹰娃娃,这是你父亲们先前歇脚的愚息,忘了吗?我300年前还不小心将你弄哭了,哄你好半晌呢∽”

    疏并没有走远,愚息是雾在他降生后就千万叮咛不可靠近的,他只顺着祢的指示前进,丝毫不知那是通往哪里的路,正愣神,反应过来时,木门已合上许久了,他其实也想离开,只是祢设下的结界,他走不远。

    正无所事事地踱着步,突闻东南角发出一阵惊鸟飞林声,他发觉结界已解,慌也似的回到了缈梓阁,不顾那雀湖鸟惊飞的缘由。

    装逼虽爽,耗心劳神。

    風庭向来是个清静的地方,倒不是因为那神佛之辈少言,只是風庭每处都设了静念咒,声音传不出去罢了。但盛琥是外来之人,自然不受管束。

    小小的愚息之内,似有波涛汹涌。

    “什么盛湘盛琥的,江阖,你疯了?”盛琥干笑两声,“你说的事,我不记得了,应该是您老心系众生,梦里所见吧。”

    “原来您刚才在看‘我’的生死簿啊,是不是被吓到了?已死之人,重现于世,还去您庙头祈福,捐了香火。只可惜,您收不到,呵呵。”语罢,他站起身,退至木门处,轻轻拂去灰尘,眼里满是惋惜。而祢只能讪讪地收回手。

    “爹爹们当年亲手做的这两扇门,和那几扇窗。用的都是上好的桃木,经年不朽才对,怎么你们風庭这般污浊了吗?瞧这蚀洞。到您老仙逝的时候,可别给您用这个做棺木,是吧?”他想到什么似的,又开口,“把这木门换成灰石岩的,是不是比较合您心意?”

    百年前的火狱之灾,让愚棺众人几乎不能逃脱,只剩了琥和渡两人相依,其余的,送葬之人终葬送亡途。他们带着五座位碑,不求風庭给个说法,只为给亲伴一个安身之所,但思予殿却将他们拒之门外。对愚棺,風庭从此不再过问,两界再无来往。

    祢无视了琥的话语,掐了个诀,要将二人送到无字居。可惜,叫他先一步离开了,不见踪影,只留了一句挑衅:“这是愚息,我爹爹建的地方,我的地盘”

    “……那又如何?”祢推门而去,不禁发笑。 “疏!

    走!去阳晖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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