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和南希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的不好对付。

    南希只会阴惨惨地盯着杰克逊看，偶尔往他杯子里加点自制的草药什么的，余下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披着脏兮兮的披肩读古老的黑魔法或者占星术书，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黛西则不一样，她……太有存在感了。

    在观看拉拉队员正式训练三十秒之后，企图挤下一个托举女孩的她被带队老师请出了训练场馆。

    一直等到训练结束，她坐在操场上，失落地跟洛希尔吐槽：“我只是想加入一下你们！那个老巫婆一点也不懂我！”

    洛希尔看着体操教师王小姐的红色跑车上被喷上了大大的“女巫”二字，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黛西……怎么智商不高的样子？

    “对了，我想成立个乐队，你要不要加入？”黛西拍拍屁股站起来，她的头发乱成一团，“听说你也喜欢女生？我打算成立一个专属于女同的乐队，名字就叫‘蕾丝边’！”

    “还是算了，我不会乐器，唱歌也很难听，不过祝你成功。”

    这人嗓门太大，估计全操场的人都听到她最后的那声蕾丝边了。

    “当然，我办事没有不成的！”黛西突然压低声音：“小洛，能把我搞进拉拉队吗？我觉得拉拉队里有不少我需要的人才。”

    “不能，我们不接收高三的学生，再说……你来拉拉队不会是为了撩妹的吧？”洛希尔很怀疑这个聒噪的朋克女孩和自己靠近乎的动机。

    “你吃醋了？”黛西邪魅一笑，“你要是吃醋了我也可以为了你保持纯洁的！你是我见过第五漂亮的女孩，前面四个都成为了我的前女友！”

    “……”洛希尔决定快走几步躲开她，只要找到自己的车就可以解放了！

    “这么晚了，我妹妹肯定没等我，我可以坐你的车回家吗？”

    “我都看到你锁骨上的吻痕了！法语课上你说自己没女朋友是骗我的吧！”

    “喂，所以我还有机会吗？”

    洛希尔忍无可忍地回头：“没有！无论是进拉拉队还是坐我的车都没有任何机会！”

    “我问你，我有机会当你女朋友吗？”黛西放低声音，听上去竟然有些性感。

    令人尴尬的几秒停顿之后，黑发黑眸黑唇的女孩又加了一句：“你和天使一样美，所以我也不介意当你第二个女朋友的！我可以接受多角关系！”

    “滚！”洛希尔怒吼。她急需离开这个聒噪的八哥一会儿了，她很希望有谁能拯救她，哪怕是杨都行。

    *

    回到家，杨还没起床，她昨天喝完血就陷入了沉睡，估计是需要精力消化，吸血鬼手册上把这种情况叫做“血晕”。

    她蜷缩在地下室里狭窄的床上，像一只乖巧的小兽。

    洛希尔被黛西吵了一路，如今看着安静地陷入酣睡的杨，感觉她极其可爱。

    “如果她是人类就好了，”洛希尔靠在门边百无聊赖地想：“如果她不是因为要吸血才接近我就好了。”她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太阳下约会，可以一起考上大学，可以一起参加每年的骄傲月游行。

    可惜这个在小床上睡成一团的女生的来自和她不同的种族，她天生就站在天平的那一段，是邪恶的捕食者。

    洛希尔略带几丝悲凉地想着：杨也许只是把自己当成猎物去玩弄罢了。可能不用自己做什么，杨玩腻了恋爱游戏，喝腻了她的血，也就自己走了。

    可能是因为过于疲惫，她早上那些尽快摆脱吸血鬼的豪情壮志被她塞进了箱底，对眼前女孩的不舍如雨后的藤蔓一样滋生壮大，爬满心头。

    洛希尔俯下身亲吻了杨的额头，然后动作轻巧地爬上床，抱住了杨。

    嗅着独属于杨的气味，洛希尔很快进入了梦乡。

    杨身上有独特清冽的气味，总能让洛希尔想到雪后初霁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