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都是雨天，杨状若无事地陪着洛希尔上学，洛希尔也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照样和杨亲密得如同每一对热恋的高中情侣。

    不过，她偷偷去镇上唯一一家武器店买了一把最昂贵的银匕首，藏在包里。

    雨天总是适合幽会。两个人都没课的下午，她会和杨一起去镇上唯一的大型商场闲逛。

    “试一下嘛，就试一小下。”她哄着杨脱下身上古板的灰色高领毛衣，试试过季打折的一条xxs码粉色短款连衣裙。

    杨似乎不太喜欢露出皮肤，她就连睡觉也一丝不苟穿着长睡袍和睡裤。她比学校里那个从马来西亚来的笃信宗教的化学老师还保守。

    “姐姐真是的，就是想看我露腿的样子吧。”杨总是能把事情往不太好的方面想：“这样吧，姐姐陪我进试衣间，我就试试。”

    “……这是青少年店铺，试衣间有监控的。”

    杨笑眯眯地问：“姐姐想什么呢？我是说姐姐去试衣间帮我系一下抽绳！”又踮起脚尖贴近洛希尔：“姐姐以为我要和你在试衣间做什么？”

    洛希尔才反应过来又被她套路了，只能选择忽视这个问题牵着她走进狭小的更衣室里。

    洛希尔背过身面对帘子，给杨留出足够大的空间换衣服。

    只听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杨小声说：“好了，姐姐。”

    她回头，昏暗的灯光下，是杨赤裸瘦小的身体，只穿了一条内裤。

    平日里这具身体藏在衣服下，还可以伪装成人的模样。一旦脱掉伪装，异类的样子就全都显露出来。

    她的皮肤苍白，膝盖和手肘处是病态的红色。肋骨根根分明，让洛希尔想起超市里的肉品冷冻区。

    还有四肢，洛希尔从没见过这样纤细柔弱的双臂和双腿，像芦苇一样细弱。

    洛希尔心想：这就是被诅咒的，吸血鬼的身体，果然和自己很不一样。

    但，洛希尔竟被这奇异的身体激起了保护欲，这具身体是不该裸露出来的，被任何人看到都是亵渎。

    “怎么不穿好衣服……”她慌忙转身，但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跳乱了节奏。

    杨无辜的笑了：“姐姐要是没被我丑陋的样子吓到，就帮我穿一下吧。这件衣服太复杂了，我穿不好。”

    *

    洛希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为杨穿上那件粉色裙子的。

    她只知道杨的身体抖的厉害，像是一只穷途末路的兔子。

    ……明明脱了个精光勾引自己，又害怕。

    往自己脖子上咬的时候可没见她抖的这么凶。

    “穿好了，出去照照镜子。”洛希尔看着杨还在发抖，又问：“是不是有点冷，要不然换回去吧。”

    毕竟九月底的商场里还没开暖气，她年年短袖短裙的冻习惯了，也不知道吸血鬼在什么温度下感到适宜。

    “姐姐，可以抱抱我吗？”杨小声说：“抱抱我就不冷了。”

    杨主动环上了洛希尔的身体。洛希尔的身上充满了生命力，杨几乎能听到她脉搏里滚动的血液，和炽热的心跳。

    这个温暖，可爱，乖巧的人类，拉着自己的手，和自己接吻，装着喜欢自己的丑陋的躯体，却在包里放了一把能让自己灰飞烟灭的的银匕首。

    怎么办呢？怎么办才好？怎么让她离不开自己呢？怎么能让她自愿被自己囚禁呢？怎么……让洛希尔像杨爱她那样，爱上杨呢？

    杨抬起头，看向金发的美丽猎物的深蓝色眼眸，用更小的声音问她：“姐姐，可以亲亲我吗？”

    十分钟后，羞愧的洛希尔去前台买下了那条沾上了自己口红的裙子。

    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妆花的有多严重。她想：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去附近的化妆用品商店补下妆。

    罪魁祸首此时笑眯眯地和服务人员道别：“你们家的衣服很适合我呢！我还会常来的。”

    当然，这一天不会这么顺遂的结束。化妆店里还有第二个让洛希尔头疼的人正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