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之行(8)

    一早上有不少人都说自己想到办法治病了,可最终都在管家那败下阵来,任曦轻轻摇头也不怪这些医修,毕竟诊病需遵循望闻问切四则,可现在却是连老太太的面都见不到。

    “师姐,你要去哪?”

    “我留在这儿也帮不上忙不如出去转转。”

    沈姝之放下手中的兵书,“你要出去?那我们陪你一起吧。”

    任曦摇摇头,“夏夏这什么情况还不确定呢,你们留在这也能让她心安。”

    “你要去哪?我和你去。”凌恒不知何时背着手到此,若无其事地问。

    几人都朝门口看去,任曦皱眉问他:“你怎么来了?”

    想到她会这么问但真等任曦问了,他还是有些措不及防,“无聊,顺道来这看看。”

    任曦没再回他,只是临走前按下沈姝之,“凌师兄和我一起去,还不放心?”

    “……”沈姝之看了一眼凌恒,最后点点头。

    出了门任曦将凌恒拉至暗处,随后自顾自地鼓弄起来,凌恒忍不住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易容啊。”说罢将提前准备的人皮面具贴在了脸上,贴之前还不忘也递给凌恒一张。

    凌恒盯着手中的面具迟迟不动,他不懂为何明明可以用仙法易容她非要多此一举。

    任曦在一旁并未注意到他的困惑而是仔仔细细地照顾到面具的每一个边边角角以防被人看出,结果自己都整好了回头一看凌恒的进度还是零,“愣着做什么?”

    “为何不用法术?”

    任曦眼看着时间不多了,着急忙慌地上手去给他贴,“黑市里鱼龙混杂用法术易容不保险。”

    凌恒挑眉,即使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依旧不准备自己动手,开始享受起任曦的服务来。

    贴好面具任曦轻啧一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突然她双眼一亮高兴地打了个响指,伸手到乾坤袋中掏了又掏终于掏出个黑胡子。

    凌恒抗拒地往后躲,谁料任曦下一秒就霸道地按住他的后脑勺,在凌恒愣怔之际将胡子贴上,怎奈胡子贴的太急没黏住瞬间歪了下来。

    两人都是一愣,随后任曦肆无忌惮地大笑出声,凌恒黑着脸看她笑了会又将胡子扶正,任曦本不想笑的可这歪了的胡子配上他这表情实在是招笑。

    最后凌恒也只能气急败坏地去捂她的嘴,任曦口齿含糊地问了句,凌恒掌心全是柔软的触感,心痒难耐地将人松开后故作淡定道:“刚刚……没听清。”

    “我说,你这么贸然和我出来任温瑶不会生气吗?”

    “关我屁事。”

    这话好不文雅,但确实像是能从现在的他口中出来的话,任曦抽抽嘴角没有继续在此浪费时间。

    一路上凌恒都乖乖跟着没有问一句,直到任曦将他领到黑市,他才警惕起来,任曦察觉到他有些僵硬的身体安抚道:“别紧张。”

    “这里有魔气。”凌恒眼神阴鸷一把将原本站在身侧的任曦拉到自己身后。

    “这里是黑市所以有魔气很正常,你之前没来过第一次来这害怕也很正常。”任曦还不知道他已经恢复了先前的记忆,自然也不知道现在的他来过黑市。

    凌恒睨了她一眼,“谁告诉你我没来过?”

    “?”

    任曦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他现在表现得似乎比前段时间多了些沉稳,她压下心中的困惑,准备等这趟回去了问问清楚。

    两人在摊贩与买家之间穿梭,最终站定于牌匾上大大写着醉千金三个字的赌坊前。

    “你想要什么草药告诉叶家让他们替你寻便好,为何非要来这赌坊?”

    没想到他竟能猜到自己此行目的,任曦意外的瞥了他一眼后又快速收回了目光。

    “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鬼才信她的鬼话。

    凌恒站在她身侧虽没再多问可却是一分都没信。

    赌坊的大厅里站满了人,可任曦没停观察一圈后径直走向揽头,“我要玩蛐蛐斗。”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遭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毕竟谁不知道这千金醉里的蛐蛐斗和别处的可不一样。

    “公子,这蛐蛐斗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

    任曦自然知道这的规矩于是将斩渊剑唤出后搁在了桌上,揽头起先看见是把断剑时还蹙着眉头,他一脸嫌弃地上手却没想到下一秒斩渊释放的剑气差点削掉他的手指头,那揽头大惊:“这是剑尊叶纠之剑?!”

    “别废话。”

    “只可惜这剑虽好却也是柄断剑,您还是不够资格玩蛐蛐斗,若是公子……”

    任曦垂眸,除了逆尘珠她身上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可小火还在逆尘珠中……

    思索片刻她才从乾坤袋里掏出逆尘珠一并押了出去。

    逆尘珠这种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中,没有人知道它的样子,一旁看热闹的人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珠子纷纷唏嘘不已,“拿个破珠子就想玩蛐蛐斗?糊弄谁呢!”

    有人起头自然就有人附和,一时之间场面混乱起来,直到揽头颤抖着出声:“这…这竟是幻族的圣物逆尘珠…公子,这珠子你从何得来。”

    任曦根本就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听着刚刚还嚣张的几人还在讨论逆尘珠她勾唇质问:“我现在有资格了吗?”

    “有……有!”说着就带任曦走向地下一层。

    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任曦不适地皱眉,那揽头如珠似宝地捧着任曦刚刚抵押之物,满眼的贪婪。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揽头回神,“看公子的样子应当是知道这蛐蛐斗的规矩了,我现在就去叫花姑娘来。”

    任曦也不着急靠着墙壁静静等着,没一会儿就闻见一阵异香,她抬头正巧迎上朝自己走来的那道倩影。

    “公子是想从奴家这里得到什么呀?”花游梦扭着杨柳细腰妩媚地扇着手中地扇子,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妩媚娇俏。

    “我要三株万年莯。”

    女人听她提到万年莯的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微颤,“万年莯一株难求,你张口就是三株?”

    “三株对我来说当然不够,只可惜这已经是你的上限了。”

    花游梦沉默了,刚刚揽头来找她时就已说过了抵押之物何其珍贵,于是一咬牙便答应了下来:“若你赢了,你不仅可以拿回你的东西还可以从我手中得到这万年莯,可若你输了……”

    “你的东西可就归我了,想好了吗?”

    “花姑娘的好心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我只关心我们什么时候能开始?”

    花游梦笑着举起双手在耳边拍了拍,身后的大铁门便“呲吖”一声缓缓打开,任曦迈步准备进入却被她拦下,“公子,这里可不是给赌家进的。”

    她的目光移向跟在任曦身后的凌恒,“这里是给这些蛐蛐进的。”

    任曦也随她的目光看向了凌恒,心里有些担心但不多,毕竟没人清楚他现在恢复如何更不知道一个魔能否使用灵力。

    花游梦吩咐手下拿来两颗丹药,刚准备喂给凌恒就被任曦拦住,丹药转手她来回转了转轻轻吐出三个字:“蛩尸丹。”

    “公子好眼力,可若想继续这蛐蛐斗就必须服下此丹。”花游梦边说边打量着两人的关系,任曦眸色沉了沉走到凌恒身边,似乎是察觉到她的顾虑凌恒从她手中抢过丹药吞尽肚中。

    见他将丹药吞下,花游梦笑道:“既然两方都服了药,我们就开始吧。”

    两个被选中的斗物被推搡进斗场,任曦跟着花游梦来到二层。

    轰隆——

    整个醉千金都跟着这声响动晃了晃,一层等着看热闹的赌徒摩拳擦掌,刚刚还是墙壁的地方此刻已经全部打开,多亏了那层多出的围栏才没有让这群赌徒蜂拥而下。

    二层的布置十分齐全,两人落座于围栏前,秉着负责任的态度花游梦还是又给任曦讲了一遍规则。

    “每轮牌大者为攻击方,先赢三局者获胜结束赌局,首轮以骰子点数决定攻守。”

    花游梦轻笑一声将玉手一挥,骰子落桌点数为三。

    三?

    还以为她运气有多好,任曦的信心不自觉地增加了些,她将手边的骰子拿起甩出,动作一气呵成。

    点数一。

    斗场中一面巨大的水镜显现出三楼的景象,楼下的众人面前看见这臭到家的运气纷纷吸了口气。

    凌恒自然也看的清清楚楚,与此同时他的心口一疼,不用想也知道是刚刚服下的毒开始起作用了,不论是尝试调动魔气还是灵力都无济于事。

    “下注时间到!”一声沙哑嘹亮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人群也跟着骚动起来,大多数人都选择了花游梦,毕竟不论是运气还是实力都是花游梦更胜一筹。

    花游梦有意刺激,“看来都不看好你呢。”

    “那是他们没眼光。”这倒是真心话。

    随着鼓声响起凌恒开始被动承受攻击,而楼上第一局也正式开局。任曦刚摸到牌,就感到一股莫名的滞涩感,而随着时间推进她也越发奇怪,刚刚明明算好了点数,可开牌时,花游梦总能恰好大她一线。

    “天牌对,承让了。”花游梦掀开骨牌,两张十二点的天牌在桌上熠熠生辉。

    任曦皱眉,她记得天牌应该还在牌堆里才对。

    楼下传来一阵欢呼,任曦分神去看,那群人欢呼的不仅是花游梦赢下一局还有凌恒此刻的下风。

    “对了,公子可知若是这蛐蛐死了亦或是认输了这场赌局都算你输。”花游梦故作为难,撑着自己的脑袋一字一句间都散发着浓浓的茶香。

    “废话真多,再来!”

    第二局更加诡异,任曦拿到一手好牌,地牌配人牌,胜算极大。可就在她准备分牌时,她注意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侍女。

    任曦心中一动,面上不显。果然,这局花游梦再次险胜,后手仅比她大一点。

    “两局了哦,公子。”花游梦把玩着手中的筹码,“最后一局,你可要小心了。”

    任曦极为冷静,只是趁着空闲故意将手边的茶具弄翻,“哎呀,真是抱歉。”她歉意地连忙擦拭,却在那侍女凑近时快速将藏在袖中的银针射向她。

    侍女感觉脖子微微不适,她伸手去摸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收拾好起身时一阵恍惚,任曦扶住她关心地问:“怎么了这是?”

    这一举动引起了花游梦的警惕,怒斥:“怎么回事?!一点规矩都没有!”

    侍女连忙跪地求饶,“最后一局,我要求换新牌,并由我洗牌。”

    花游梦眯起眼,虽不知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招但还是自信地答应下来:“可以。”

    任曦接过崭新的骨牌,看似随意地洗牌,实则是在拖延时间看看这醉千金还有什么古怪,突然,花游梦发髻间一枚玉簪闪过的微光引起了任曦的注意。

    原来如此。

    任曦心中了然,天眼法器加上侍女配合,难怪能看穿牌面。

    第三局开始,任曦故意分错牌序,前手大过后手,花游梦果然上当,以为她方寸大乱。

    开牌时,任曦突然掐诀,一道无形剑气直刺花游梦发间玉簪。

    “砰”的一声轻响,玉簪出现裂痕。花游梦自信看牌,却发现自己的牌面竟然比任曦小了一线。

    这一局她出乎意料地输了,花游梦捏紧手中的骨牌镇定下来,任曦观察着她的表情乘胜追击以人牌对险胜,又赢下一局。

    楼下的赌徒们争吵起来,花游梦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不经意地摸了摸头上的发簪而后又瞟了眼方才那侍女。

    随着赌局的继续玉簪发出了一声清脆断裂的声音,看着地上的碎片她不可置信地叫道:“不可能!”

    任曦淡然掀开自己的后手牌:“地牌配天牌,承让了。”

    “你方才说的规则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了吧。”任曦轻笑,“现在是我先赢下了三局,你输了。”

    花游梦面如死灰当视线再次落到地上的碎片时她想通了什么猛地拍桌而起:“你使诈!”

    任曦不慌不忙,从地上拾起玉簪碎片,她鄙夷着冷笑一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若是这醉千金传出点什么黑幕,你说你这地方还开的下去吗?”

    赌坊内一片哗然,花游梦脸色铁青挥手将底层的水镜撤下,两人无声地对峙着最终花游梦咬紧牙关冲着时刻待命的打手挥了挥手:“放人。”

    任曦疾步至斗场,大门打开的瞬间凌恒倒在她的怀中,她检查一番好在都是些皮肉伤并无大碍。

    侍女将一个木匣递给任曦,花游梦站在后方轻嗤:“我放你走,可你有命从这鬼市活着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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