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之行(9)

    任曦扶着凌恒在嘈杂中离开,醉千金的大门仿若一层结界,直到将它推开才发现天光晦暗,此刻已是傍晚时分,只是这傍晚沉得有些压人。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飞翘的檐角,漫天的雨丝细密、绵长,不疾不徐地织着一张无边无际的灰网,将整条长街都笼了进去。

    灵力护住二人继续向前,周围的恶意让任曦此刻极其紧绷,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凌恒缓缓抬眼,周围的牛鬼蛇神就像引沟里的老鼠那般瞬间退避三舍。

    这一举动引起任曦的注意,她低头去看靠在自己肩头双眼紧闭的凌恒,没什么异常。

    也就是这一瞬间撑着一把红伞的女人与她擦肩而过,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袭来,她连忙扭头去看,可惜刚刚那人早已不见踪影。

    醉千金里花游梦疲倦的躺在躺椅上,烟筒离嘴她扬起下巴吐了口烟,今日她不仅什么都没得到还损失了三株万年难求的药材和她头上的玉簪,一股气堵在心口难以疏解。

    与此同时有人慌慌忙忙进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他…他们已经安全离开?”

    “什么?!”花游梦脸色巨变,起身就把身旁的东西砸了出去,“不是让你们把消息散出去了吗?怎么会让他们毫发无损的离开了?!”

    “不……不知道,只听黑市的那些人说……说惹不起。”

    “废物!一群废物!”手边能砸的都被她悉数砸了出去,刚刚被她选做蛐蛐的男人坐到她旁边安抚。

    只是下一秒就见他脸色一白,浑身抽搐起来,原先花游梦还有些满不在乎不耐烦地问他怎么了,可男人的幅度越来越大,随着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她才终于重视起来。

    花游梦快速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下,眼前的景象不禁让人瞪大双眼,“你这是怎么了?”

    男人的身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伤口,此刻正不断地往外冒着血水,可刚刚结束时他的身上明明完好无损怎么会突然如此?

    男人痛苦又亲昵地唤了声花游梦,随后便晕死过去。

    “啊!这到底是什么邪术?!”花游梦发疯般地尖叫,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能确定一定是刚刚那两人有关。

    一旁的侍从不敢说话,他跪地把脸紧紧埋着,身体还止不住的发抖,一道女声突然从他身后突然传来,“我可以帮你。”

    女人缓步走入,二话不说掰开昏死之人的嘴喂了颗红色的丹药,男人瞬间安静,紧皱的眉头也舒缓开来。

    “你是谁?”

    “裴婳。”裴婳轻轻吐出两字,看着花游梦将男人扶上床她才再次开口,“堂堂醉千金的坊主竟被两个不速之客搞的如此狼狈。”

    “你认识他们?!”

    “认识,不仅认识我们还水火不容。”裴婳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她将准备好的契约拿出,诱惑道:“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加入我们。”

    “你是血煞门的人?”花游梦警惕地站起来,与她双目相对,“我花游梦自然不会与你们为伍。”

    “是么?”裴婳绕到她身后突然贴近她的耳朵道:“你隐藏的很好,可却逃不过我的眼睛,为了保护自己从而隐藏自己堕魔的事实很累吧。”

    “你……”

    “我们才是同类,好好想想究竟是谁让我们活的如此艰难。”

    耳边的声音虚无缥缈,花游梦转头却发现身后没有裴婳的身影。

    *

    两人回到叶府时正赶上晚膳,将凌恒安顿好后任曦并未去饭厅而是回了房间,她打开木匣取出其中的药材思索起来。

    月光洒落,敲门声打破了此刻的安静,“阿曦,是我。”

    任曦将万年莯收回乾坤袋,起身开门,看见她手中提的食盒,“没想到你还给我留了饭。”

    任曦笑着将她拉进屋,沈姝之将食盒摆在桌上打开,里面的饭香味儿“倾巢而出”。

    任曦两眼放光吸了吸鼻子,“真不愧是殇州叶家啊。”

    “少贫了快些吃吧。”

    “背着我又偷吃什么好东西呢?”冥槊倒也不客气,推门而入后不正经地调侃。

    见来人是他任曦眸色微动,冥槊不见外地找了个凳子坐下还不忘给沈姝之也打个招呼:“又见面了,沈姑娘。”

    沈姝之礼貌又疏离地应了一声只是还没来得及将凳子捂热就被冥槊找借口支了出去。

    “人我给你抓来了,什么时候去见?”

    “就今晚。”

    冥槊点头可手上的筷子却是一刻没停,继续往嘴里塞东西,任曦等了等最后看他没有一点自觉的意思于是伸手在他的右手背上一拍,“没完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还没说完就被任曦拉着后脖领提了起来,“带路。”

    冥槊窝窝囊囊地生着闷气,嘴里嘟囔:“帮你去抓人,结果连口饭都不给吃。”

    “……”

    御春医馆里王德善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他试图自救最后也只弄得个满头大汗,绳子丝毫未松。

    “呜呜呜!呜呜呜!!”他大喊可嘴被塞满根本求救不了。

    任曦缓步走进,王德善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还因为是有人要来救自己了,于是鼓弄地更加卖力嘴里还不停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看他那滑稽样任曦也不着急,走到一张简陋的木桌前往后一靠,冥槊也在此时走入,王德善一看瞬间着急起来。

    他不断提示任曦这个人是个坏人快来给自己松绑,冥槊也懂他的意思勾嘴一笑随后手搭上了任曦的肩膀。

    王德善不可思议地缓了好一会才意识到眼前这两个互相认识,是一伙的。

    任曦无奈地将他的手拍掉,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把嘴里的布拿开,冥槊倒也听话还真照做,等做完他才后知后觉:不对啊,我咋这么听话?

    “叶家老夫人这次得的这怪病是因为你。”任曦不善地抬眼,“可你哪有这胆子啊,说说吧是谁指使你?”

    王德善疯狂摇头,冥槊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脑袋,“说实话我们可以留你一命,可若是不说……”

    冥槊并未把话说完而是加重了手劲儿留给了他无限的想象空间。

    “我说我说!”王德善满面惊恐,“是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她给了我一袋药粉说只要我把这个粉加到药里这笔钱就全是我的了,姑奶奶姑爷爷我真的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呐!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那人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

    王德善泪流满面,冥槊嫌弃地将他松开,“是个女的,可我也就是个拿钱办事的我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啊。”

    “叶家往日里对我还不错,所以我……我当时把那些粉末全部加到药里,我还…我还留了些。”

    “在哪?”

    “不在我身上,我去给你们拿。”

    任曦并不相信他,“告诉我位置,我去拿。”

    王德善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藏着残留粉末的柜子,任曦起身去拿谁知刚走到那地方就从窗户射来冷镖,她旋身去躲连带着周围的东西哐啷倒地。

    “任曦!”冥槊听到声音就连忙赶往任曦所在之处,怎料她喊道:“不要过来!”

    两人相距不远,等任曦说这话时冥槊早已赶到她的身边,“怎么了?”

    任曦神色一凛敏捷地从柜子里拿出那药粉,下一秒就听隔壁“嘭”的一声,两人再赶回去时王德善已经连带着凳子躺在地上身首异处了。

    “我去,这么丧心病狂?”

    “刚刚中计了。”任曦背过身将用纸包住的药粉打开,放至鼻前闻了闻,“这个也被人调换了。”

    “啊?”冥槊将药粉从任曦手中接过也学着她的样子闻了闻,“这也没味儿啊。”

    任曦看他一眼随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尸体就交给你了。”

    “我?”冥槊将那没用的粉末扬了,听她这么说不乐意地用手指了指自己,“那你呢?”

    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我有要事需要处理。”说罢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

    离开御春医馆,任曦用从醉千金赢得钱去换了些灵石,虽不及叶家给的那一百五十万灵石的一半但总归也是赚了些的。

    她颠了颠乾坤袋,心道:要不说那么多人嗜赌成性,这钱来的真是快。

    “嘶……”任曦连忙摇头,拍了拍脸意外自己怎么会如此想。

    毕竟这钱来的虽快可一入赌局深似海,倾家荡产没命的人多了去了。

    她打了个寒碜,恢复神智后快步离开。

    回叶家时已是深夜,大门紧闭无奈之下任曦只好选择翻墙,她站在墙根借用邻里爬上墙头后又快速翻下。

    没想到还没站稳就看见自己眼前立着一个黑影,午夜惊魂纵使是她从前不怕鬼现在也着实是下了一大跳。

    任曦崴了下脚来不及顾及疼痛赤手空拳道:“来来来者何…鬼?!”

    “气死鬼。”

    “嗯?”

    气死鬼?

    这种鬼还真是少见,她刚想抬头看看这气死鬼到底长什么样,后脖颈就被人突然地抓住提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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