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怀孕吧

    舒鹤叶大概是真的不太想让她好过,打车把她送到了市中心——应跃的小区门口。

    这招叫以毒攻毒,存心刺激她。

    她本来是不屑一顾的,在心里暗戳戳地骂他,又觉得奇怪,她哥怎么知道应跃的小区在哪。

    “你的定位。你忘了?”她哥眼皮一撩,质疑她为什么问这么智障的问题。

    舒子阳震惊:“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背着你偷偷结婚?”

    “倒也不至于,在应跃来我们家吃饭之前吧。”他像是攒足了精力吓她,说的话都骇人。每一句话都让她心惊胆战的,“怎么,来都来了,不请哥哥我去你家喝口茶吗?”

    她可不敢对着这么大的房子自称“我家”,舒鹤叶应该也不想这么称呼,但就是在一直说一些意味不明刺激她的话语。这种刺激对舒子阳确实很有效,她从坦然变得心虚,从主动变成被动。原本还因为她哥哥偷偷摸摸安装定位生气,他都是为她的安全着想,根本没有监视她的意思,现在她成了那个里外不是人的白眼狼,在应跃那里也没讨到好,还落了个自恋的名头。

    “寄人篱下,我也是身不由己。哥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任性了。”她自知理亏,讨饶道。

    “总之两个月,你解决这一切。时间一到你没有解决,我会跟父母说明情况,让你们两个小毛孩都完蛋。哦,还有,你······”他轻咳了一声,“虽然我这么问你不太好,但是还是从家人的角度问一下,你没怀孕吧?”

    “······”

    “连嘴都没亲上。”舒子阳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解释自己的清白才是最重要的,“应跃压根不喜欢我,你妹妹死心了,满意了吗?”

    “那你很完蛋了啊。”舒鹤叶笑了下,幸灾乐祸,“行了,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走了几步路回头,搔首弄姿的模样讨人嫌:“······要是真想跟应跃亲嘴,你就跟我打电话,我也可以传授经验。脚踏两条船的做法我不理解,你要是只跟一个人亲的话还好,跟两个人亲就别对外说我是你哥哥了,我怕挨揍。就这些吧,真走了。”

    “······”

    舒子阳一边心里骂他有病一边脸上笑眯眯地目送他离开,都快把自己搞成精神病了。都解释了自己不是脚踏两条船,他还是来犯这个贱,偏偏他有拿捏她的把柄,有仇不能报,气的她当场想刀了他。保持微笑地扭头,看着庞大无比的小区,又觉得很爽,她又拥有了两个月的使用权,只要应跃回来的频率像之前一样,她还是可以过得很爽。

    至于离婚这件事,也没有很棘手。应跃大概也会觉得她毫无用处,欣然同意。算算日子,温姐也回国了,还是单身,按他之前的反应看,他应该是对温瑞雪有意思的。这样一离婚他就可以恢复自由身,去追寻真正的爱情。所以她的少女时代,还是过度自恋了。就是因为追求她的人太多了,她才会产生一些错觉,再加上周围朋友的起哄,把一分说成了十分,她才会有这样的认知。其实想一想,他们三个人相处时,他的视线还是在温瑞雪身上多,而且夸赞多一点,对她是毫不留情的取笑。

    那首《没有我你依然拥有太阳》,也是错觉,不能给自己抱有期望。应跃的车这么多,也许是他某个司机喜欢听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应跃一点也不喜欢她,她只是一个见色忘友不值得交往的普通朋友,现在也只是一个贪图钱财跟他结婚的普通女人。她身上没有值得他喜欢的地方,一处也没有。

    她长舒了一口气,拖着庞大的行李箱走进了小区。

    回到熟悉的地方,看着熟悉的布陈,应跃的大房子没有家的温馨,但是看上去就是很顺眼。他审美很在线,让这个房子看起来很简约,但是在细节处又有两三个看起来很像家的布置,或是茶几上放着的一盘巧克力,或是沙发上堆着几本看起来很幼稚但是很好看的漫画书,还有阳台不悉心照养但是活的很茂盛的植物。她贪恋这种感觉,贪恋到连想想都觉得罪恶。所以她一点也没有安置自己的东西在公共区域,每次都要小心翼翼地收好,她害怕成为习惯之后会更难改掉。

    “你也很想念我吧,床。”

    她走进卧室,看着床叹了口气,过了一会才矜持道,“其实吧,我也想你了。你也不用太感动,我们各取所需,你毕竟也算是我睡过的最舒服的床。”

    “我就躺一会,十分钟后我就会收拾行李的。”

    她自说自话,连手机都没从口袋里翻出来,非常熟捻地半侧身倒在床上,拉着被子的一角把自己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就留下了一个没有打理的头在外面,她圆润的后脑勺枕着像冰丝一样舒服的枕头,非常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然后她就睡到到了凌晨两点。

    其实这也不是自然醒的,只是听到有拖鞋吸踏着地板的声音,听起来懒散但是挺规律。她眯着眼看了看手表,一下子睁开眼。

    整个屋子都是黑漆漆的,透露出一丝阴森和诡异。她摸索不到手机,但是又害怕开灯是坏人。应跃不可能这个点还在外面活动,他虽然早出晚归甚至好多天不归,但是他作息还是挺规律的。就算他真的有事,也不可能像鬼一样不开灯做事。这么一想就更可怕了,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是往她这个方向来的。舒子阳悄悄翻滚身体,想要藏到另一边床下。

    只是过了几分钟,清晰的脚步声没有了。

    她听了一会听不到任何声响,就更害怕了,不会是进来了吧。

    早死早超生,还不如结束这场诡异的平静。

    她鼓起勇气用很大的声音给自己壮胆,只是无法抑制颤动的声线,连嗓子都揪紧了,弄得她脖子发疼,估计是伤口又裂开了:“谁,是谁在外面?出来!”

    顾不了这么多了,一会等这个人走了再包扎也来得及。

    环境变得更阴森了,屋里很黑,她的眼睛适应了一会环境适应的也不太理想,依旧是什么都看不见。这么长时间持续的脚步声不可能是自己幻听了,这一点来说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的。所以装神弄鬼的那个人实在可恶,这样也不想现身。会不会是陈浩没被警方抓住,又寻过来报复她?

    她心跳的猛烈,被迫咽了一口口水,也不敢再发出声音,任由氛围冷下去。

    门外终于有了动静,传来敲门的声音。

    他敲了三下门,但都很轻,像是不小心碰到门的那样小声。

    “是我,我看卧室门关上了,以为家里有鬼。”是应跃的声音,“没吓到你吧,不好意思。”

    “没有,我也以为家里有鬼,不好意思。”是该道歉,吓死她了。

    “既然你醒了,出来一下吧。”他声音低沉,非常有蛊惑力,想要拒绝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舒子阳又咽了一口口水,这会是心有余悸,也才感觉到脖子上有多疼。她的声线强装冷静:“怎么了?”

    “听说你受伤了,我帮你换一下药。”他顿了顿,又道,“你哥嘱托的,说不换会杀了我。”

    舒子阳刚才已经滚到了床下面,怕应跃突然进来有损她的形象,自己一骨碌地站起来,看上去十分抗造的女战士。

    她啪嗒一声把灯打开,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看到了应跃那张惊心动魄的脸,他没有因为黑夜而黯淡,反而因为身处黑暗,整个五官变得更加尖锐清晰,像是美貌加倍了。她不受控制地移开目光。一想到自己回家连头都没洗,估计是非常不修边幅且邋遢了,于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一点。

    应跃把客厅的灯打开,调成最小的亮度,灯照耀下家具还有墙壁整体发黄,看起来是布上了一层温馨的余晖,很像午后夕阳遍布整个房间,如果忽略窗外闪耀的不知死活的灯光和黑漆漆的天空。而她没穿拖鞋,就这么跟着灯光赤脚走向沙发,连手脚的摆放都是凌乱不知所措的,唯一没有那么尴尬的点是,应跃并没有一直盯着她看,而是只在她卧室门口呆了几秒,就去书房找药了。

    她松了口气,看了看放在沙发上摆的随意但又很有心机的漫画书,她手机还在卧室墙角的衣服兜里,给自己找事情做一样拿起来,这才正儿八经地开始学习。这本漫画书是小时候风靡了一阵子的,现在很难找到版本了,不知道应跃是从哪里找到的。是一个高个子小女孩没有朋友和她的洋娃娃一起玩的故事,画风在之前看来很好,现在看其实只是简陋的线条,不值得推敲。都是剧情依然在线,她不走心地翻了几页,余光在飘书房的动静。

    应跃翻了一大堆药,走了出来。

    他没有什么表情,从刚才到现在都是很冷淡的模样。他面无表情跟别人的臭脸程度差不多,跟每个人都欠了他不少钱一样。

    舒子阳早就习惯了这副样子,还能很平静地对着本人犯花痴。他实在长得太完美了,每一处都透露着不经意的诱惑。喉结的低频率滑动,都像是一次次无声的勾引。她翻了几页书,尝试把精力重新投入到漫画的情节上去,都没有入心。

    应跃步子不大不小,觉得茶几可能妨碍到他了,把药盒和纱布放在离得她近的一面,尝试搬动整个桌子。挪了几尺,他又绕远路坐到她旁边,男人盯了她一会。在这种眼神攻略下被盯得受不了,舒子阳放下书,绽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既不谄媚又显无辜:“你来了?”

    “你伤口裂开了。”应跃手指微动,把她发丝轻柔地撩到后面,“这么长时间不换药,不疼吗?”

    还挺温柔,都不像他一贯的冷漠人设了,舒子阳缓了几秒,慢慢回:“回来就很困了,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麻烦你了。”

    “麻烦我什么,帮你收拾行李?”他把纱布揭开,有些血已经沾到纱布上了,硬撕开会扯到伤,应跃停下动作,看着她无端红了的耳垂,“那确实挺麻烦的。”

    “不是的,是处理伤口的事情麻烦你了,咝。”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还没解释清楚应跃就趁她不注意的空隙把纱布扯下来了,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撕开陈年老旧的起边胶带,没有一点同情的感受。舒子阳忍着疼,任由他折腾,不过后续动作就没有那么快了,他捣鼓了一会碘伏棉棒,不是很熟练地掐开头,然后慢悠悠地放在她伤口处。他拿着棉棒的手轻轻在脖子上画圈,像是在挠痒痒的肌无力一样。

    “忍一下,我要上药了。”他从塑料袋里翻出药膏,仔细比量了几下伤口的深度长度,斟酌开口,“要是实在很疼,你就让我停下。我没有涂药的经验,我们可以去医院。”

    “应跃。”舒子阳转头看向他,“是不是我哥跟你说了什么话?”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愧疚。”他声音很小,即便他们的距离鼻息之间,她还是有些听不清,只是莫名觉得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别不开心了应哥,我就在你家暂住两个月,不会缠着你的。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就大胆去追,不用在意我。我哥那边就是,他没有坏心,只是见不得我受委屈,我猜他也只是想挫挫你的锐气,要是知道我们是好聚好散,他也没有不开明。”她笑着解释,“所以你就跟以前一样就行了。”

    “陈浩,你想见见他吗?”应跃没回应,又提了一茬。

    舒子阳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经她那么一说,应跃确实也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只是请了一个做饭的阿姨,负责她的一日三餐和换药。他自己则是加班加点地熬夜,和以前一样几天回不了一次家。

    舒子阳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地方隐隐变了。

    她以前出门时很随性,带着自己就好了,现在总是担心自己电量不够,钱不够,或者是没洗头,出了门也觉得有一只眼无缝不入地盯着她看,每次都上演谍战片,让她自己身心俱疲,晚上失眠也成为了家常便饭,睡着了也是噩梦连连,一个接一个的浮夸可怕,还有几次梦到陈浩陈媛的脸融合在一起,问她为什么还不死。

    又一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索性不睡了,一掀被子坐起来,把灯打开就开始玩手机。玩了两局无聊的单机游戏,觉得还是没有困意,她打开卧室门,直接把客厅的灯打开了,四下都亮了起来,没有黑夜的感觉。她于是瘫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随便找了个综艺,一边侧躺一边看它插播广告。

    这档综艺没有苏殷白当常驻嘉宾的那档综艺好玩,那档综艺舒子阳只看了三期,被应跃那么一说也没了再看的兴致,无关他的话,温瑞雪也是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欺,虽然已经离婚了,但他伤害温瑞雪是事实,她没有办法再直视影帝的脸,哪怕他确实很帅。

    应跃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一直都是,他对朋友从来都是做得多说的少,绝对的问心无愧。所以无论是追应祝西还是跟他在一起,应跃都没有半点反对。直到她为了应祝西跟他闹掰,他才彻底把她拉进黑名单。

    她的不可原谅,是背叛了他的情义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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