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江城动物园发生了一起动物集体‘出逃’事件。据悉，这间动物园内共有野生动物共317种、4521只……”
“北京时间今天上午七点四十五分，距离开园前十五分钟左右，这些野生动物突然发狂，在同一时间集体‘越狱’出逃……致17名游客及工作人员受伤。目前……专家正在积极排查事故原因……在此提醒广大游客，假期出游要注意人身财产安全……”
屏幕上的女主持开始播报下一条新闻，沈屿坐在酒店床上，又想起今天在江边的那条酷似江豚的鱼。
“03号”满布尖牙的大嘴在沈屿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每次闭上眼，都觉得自己身前有一只青面獠牙的鱼，大张着嘴似要冲上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与不安涌上来，沈屿打开手机，开始搜索最近一段时间有关新物种和动物袭击的新闻。
果然，仅在热搜上就占了好多条。
江城动物园动物集体出逃、江城某栋居民楼遭遇鸟群袭击、海市港口鱼群反常聚集、京市街头宠物暴动……还有各种角度下的疑似新物种的照片和视频在网上疯传，生物科普类的博主各执观点在评论区吵得不可开交。
舆论在发酵。
……
“海市刑侦支队队员，傅明钏前来报到！”
“傅明钏是吧？你是最后到的，先找个位置坐吧。”
礼堂讲台前坐着的军官招招手，指挥傅明钏入座。
这次集训的地点在江城一处不起眼的军区，军区不大，刚好能容下这次前来集训的人。
座位上，提前到场的新兵们目不斜视，像在较劲似地正襟危坐。
见房间里还有不少空位，傅明钏识趣地没有多问，只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傅明钏落座，台上的军官站起身，露出肩上的上校军衔：“诸位，我姓袁，是你们本次集训的总教官。”
“在座的各位都是从部队和公安筛选出来的精英，有的曾经侦破重大案件、有的参与过重要演习……你们光是有资格坐在这里，就已经超越了过去的许多同伴。
你们足够优秀，这点毋庸置疑。
不过！从现在开始，无论你们之前有多出色的战绩，都只是我手下的新兵。”
听到这话，底下的新兵有一些开始忍不住转头，打量起身边人。另一些目不斜视，身体依旧挺拔如松。
“怪不得都坐的这么板正，原来是有部队的人在场。”傅明钏听到旁边一个声音小声吐槽。
果然这些人无论到了那里都要攀比一番的。
“可能有人好奇，为什么部队的士兵和公安的警察会出现在同一场集训里，这也是我们提前发消息，让大家到这里报道的原因。”
袁教官打开投影，一条条新闻截图被投放到讲台前。
“最近，我国各地出现许多生物袭击事件，这些事件发生的地点、物种都找不到什么规律，只是随着时间过去，类似事件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
就在十分钟前，距离我们不过两公里远的地方，就发生了一起鸟群袭击居民楼的恶性事件。而这样的事情，仅仅今天就在全国发生了十余起。”
傅明钏刚下飞机就打车直奔训练基地，路上没关注新闻，还不知道这件事的发生。
他透过礼堂的窗，看向外面正盛的太阳。
今天才刚刚过半，哪怕事件的辐射范围是全国，十余起袭击事件也够骇人听闻。
袁教官翻着投影，一张张相关图片出现在屏幕上，照片里无一例外，有一个或一群在发狂的动物。
“在坐的有些是从公安抽调来的，可能对这些事件比较熟，甚至有可能经手过部分案件。
经过我们的调查，这些生物袭击事件大约从三个月前开始，只是那时规模小，社会影响也低，在公安这边也被归为一般性突发事件，没有引起重视。
直到半月前，在附近的一处工厂里，发生了严重的鼠灾。上万只老鼠突然出现在工厂里……”
袁教官将投影换到下一页，只见屏幕上显示着工厂一角的照片，地面上、机器上，甚至天花板的吊灯上，都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灰色老鼠。
它们从一个通道口钻出来，向四周扩散而去。
它们双眼赤红、眼神凶狠，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饶是傅明钏心理素质高，也不免倒吸一口冷气。
“袁教官，那张照片角落里的，是人的衣服碎片吗？”
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站起身。
“是工厂工人的。虽然鼠潮入侵发生在晚上，可也有不少工人在现场值班。”袁教官点头：“据当晚的幸存者回忆，鼠潮像是突然之间涌上来的，没来得及逃走的员工，基本都被撕成了碎片。”
众人一阵唏嘘。
“这起事件一共造成十三人死亡，只有在厂区外面巡逻的两个保安存活了下来。”
台下众人静默，袁教官也停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这起事件影响重大，我们当时派出了武警部队镇压鼠潮，也还有不少漏网之鱼。奇怪的是，这些逃走的鼠群在城市里消失地无影无踪，我们至今也没寻到它们的踪迹。
通过进一步的追根溯源，我们发现这些事件从我国沿海和长江黄河流域周边地区始发，一路向大陆更深处蔓延。
而这一起鼠潮事件，正是全国首起大规模动物袭击事件。”
这么大的事没传出风声，估计是没来得及转化成社会舆论，就被官方叫止了。
“我这里还有一些江城的实景地图，地图上标注了江城最近三个月，发生的所有袭击事件的基础信息。”
袁教官拿起一摞地图向众人展示，然后将其摆在礼堂前的桌面上：“你们未来三天的任务，就是在江城各处走访，查明这些动物袭击事件发生的源头。”
“好了，今天来报道的一共二十七人，你们每3到4人组成一个小队。再到我这里领一张地图，之后自行调查。
三天后，我在这等你们的结论。”
他话音才落，房间里就传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你好，要和我们一起组队吗？”坐在傅明钏身边的男生转过来，他拉着另一侧的女生和傅明钏打招呼：“我叫陈虎，这是韩汐，我们两个都是秦州的公安特警。我看兄弟你也是公安的吧？你是哪个部门的？”
傅明钏是所有参与集训的新兵里最后一个报道的，一来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这倒不是说傅明钏没有时间观念，只是集训时间临时提前，还没来的及坐上长途交通工具出发的新兵都被遣返了。傅明钏刚好在接到通知的时候坐上飞机，才能留在名单内赶过来。
刚好傅明钏又坐在自己身边，陈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好几眼。
“我是刑警，来自海城。”
傅明钏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陈虎的组队邀约，他在这间礼堂里根本没有认识的人，与谁组队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海城……你们那的案例可不少。”
刚刚袁教官讲案例时几次提到海城，傅明钏也想起自己在海市也接触过几起类似的案件。
他的主职是刑侦，能闹到他们支队的事件。多半是涉及人命的案子。
这些案子经过调查，弄清楚不是人为，就会转交到公安其他部门，他之前并没有过多注意。
陈虎见傅明钏不搭话，压低声音凑上来：“兄弟，我偷偷告诉你。上面的人预测这样的袭击事件，短期内不会少。如果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单凭公安的实力绝对没有办法妥善处理，所以特意申请了部队介入。”
“这次集训，就是要联合起公安和部队的精英力量，挖掘这些事件背后的故事，为人类扫清潜在威胁！”陈虎说到精英二字故意挺了挺胸，好似在炫耀。
“短期内不会消失？是说没有把握追根溯源，还是……”
“是这些生物的‘进化’速度太快了，三个月前他们只是散兵游勇，现在已经能组织起兽群发动袭击了。”韩汐拉住还要继续故弄玄虚的陈虎。
傅明钏对此深以为然：“我刚刚也注意到了，那些照片里，鼠群的朝向都是有规律的。我怀疑他们之中有类似‘大脑’的存在，可以控制鼠群的行为。只是不知道，这种情况是不是个例。”
“你也发现了。”陈虎左右看了看其他人，鬼鬼祟祟把声音压得更低：“我们来之前特打听过，上面的人也这么推测。”
韩汐在一旁补充：“就拿这次的鼠潮事件为例，虽然郊外难免会有老鼠藏在各种地方，可一次出现这么多，很难不认为这些老鼠之前在有意蛰伏。”
“哎呀，你小点声，别让其他队伍听见我们的情报了。”陈虎扯了扯韩汐的衣袖，试图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傅明钏的关注点却在其他地方：“你们怎么知道这么多消息？”
“这个嘛——”陈虎拉长声音，故意卖了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