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早啊。”

    “早!”

    “欸你少吃点,小心待会用脑过度再给吐出来。”

    “不行啊,我不吃饱没力气思考。”

    学生们早早到了考场,叽叽喳喳地打着招呼聊着天,放松得很。

    这次考试的场地并没有在平常的训练场,而是学生们很少有机会来的新建舱室。

    比训练场足足大了四倍,对于一个建立在海上的基地来说算是很奢侈的面积了。

    付顽今天独自来的考场,室友们知道她这个一紧张就非得孤身一人平复心情的毛病,也没硬拉她一起。

    默默站角落里打量着新考场,付顽觉得学校对他们实在太信任了。

    本年级的人数不多,应该说整个基地的人都不多,但是本年级格外的少,没超过八十个。

    在这么宽敞的场地里四散开来坐的话怕是互相之间交流都得拿个喇叭喊,什么作弊,压根没有可能。

    但是座位安排竟然是所有人挤在一起的,位于正中央空旷处。桌与桌之间也就隔了个人的距离,大概是为了方便监考员走动。

    即使A班用的不同考卷,也因为人太少直接被放在了第一排。

    这间舱室的顶部很高,整个舱顶采用的双层设计,内侧是透光材料,外侧则是正常的基地外壁常用材料,隔热隔湿比较强。

    现在外侧舱顶打开了一半,既不让灼眼的日光直射考生座位,又保障了室内充足的采光,让人体感舒适的同时心情也很好。

    “考试还有十五分钟即将开始,请监考员到位,考生入座。”

    随着广播响起,所有人都对照信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付顽也不例外,坐下后深吸了口气,排除脑海中的一切杂念,专心准备作答。

    理论考试足足持续了一整天,从早到晚每一个半小时考一科,有的甚至两三个科目组合到一起用一个半小时考完,每场间隔半小时休息时间。

    期间的午饭和晚饭都是直接配好装盒送到考生桌上的。

    低一级的学弟学妹们在晚饭前就结束了考试离开考场,只剩A班继续奋笔疾书,等到太阳落海,光线不佳,开了灯继续考。

    “呕——”

    终于考完,赵返用脑过度,直接原地干呕起来,嘴唇苍白,面容憔悴,小小年纪脸颊上肉都要垮下去了,不知道的以为她刚大病一场呢。

    “来喝一口。”

    付顽离她最近,自己状态也很差,脑瓜仁跟团糯米似的,一整天下来就像被翻来覆去锤了又锤,已经糊成年糕了,连带着四肢无力,手抬不起来,脚像在踩棉花。

    不过比起赵返还是要好一点,撑着拿了瓶水过去,艰难地拧开瓶盖,递到她嘴边去。

    等赵返小口小口地咽下去了,不再干呕,那边唐依山已经架着江似月过来了。

    “都还好吧?能走动么?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得接着考。”

    唐依山看起来居然基本没被影响,除了面色略微白了一点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不愧是永恒的第一名啊。

    在场几个人心里同时感叹。

    “呜呜呜,大山你最好了,快来带我回去。”

    赵返呜呜叫着往唐依山身上扑。

    唐依山很无奈,空着的左手把人一揽,从腋下穿过就架起了她。

    “需要帮忙么?”

    “不了不了。”

    看着唐依山一左一右像个衣架子一样撑着俩人,付顽觉得自己要是再往上挂恐怕画面会相当不好看,果断拒绝。

    正好伏明从旁边路过,黑眼圈重得跟鬼似的,一把拉住他,勾肩搭背地就往外走。

    唐依山看着这俩飘出去的人,笑了下,两臂用力把江似月和赵返往上托了托,靠着超强的臂力拖着人缓慢行进。

    这一夜,每个人沾床就睡,天昏地暗不知清醒为何物。

    “叮叮叮——叮叮叮——”

    “啪——!”

    一声巨响,闹钟被拍到墙上又掉下来,惨叫随即响起。

    “啊啊啊啊啊我的闹钟,我刚修好的闹钟啊!”

    眼皮沉重得睁不开,付顽觉得自己的耳膜先被暴力对待了。

    “唔——”

    “我要宰了你,今天一定要宰了你啊啊啊啊”

    江似月痛苦地揉了把脸,努力逼自己清醒。

    唐依山也披头散发地有点没清醒过来,但是好歹坐床沿上让自己脚沾地了,迷迷糊糊地问了句“几点了?今天还要考试呢。”

    考试。

    考试!

    付顽猛地一惊,哐当一下就醒了,火速冲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掬起水就朝脸上泼,冰得眉毛都要冻上了。

    等所有人急急忙忙收拾完赶到食堂,发现来的人都是同样的匆忙才放下心来。

    考场依然和昨天一样,不同的是座椅全部打乱分散开来。最中间多了个堆满散乱零件的大桌子,考生自行挑选需要的部分,独立组装完成一个本期课程内出现过的器械,检测能正常运行即可。

    也可以自己根据所学原理画设计图,然后造出器械,不过需要向监考员进行介绍说明,一般选择这种方式的话不管作品有没有用,只要能运行,分数都低不到哪去。

    边上的空地则用来进行体能测试,有各种记录数据的仪器,只要刷自己的校内通讯手环录入数据就可以启动,因此这边只有一个监考员看着,帮忙解决一下器械故障顺便防止学生间有换人替考之类的情况。

    上午考体能,一切顺利,下午刚进考场付顽就发现监考员之一居然是文老师。

    转念一想,可能因为文老师主教文化学科,对机械一窍不通,所以不怕他帮学生吧。基地的学生少,教师更少,排到监考自己班也是有可能的。

    结业考试付顽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她更偏向对基地基础建设器械的改装。这次准备针对海洋泡沫的清洁与处理做一个简易的模型机出来。

    画图纸,写标注,挑选零件,实际组装,等完成时已经傍晚了,再去排队等评审打分,差不多已经排在倒数第几位了。

    “很不错,这个机器实用性比较强。”

    文老师不负责打分,但认认真真地听完了讲解,很中肯地给出评价。

    他不像其他监考员一样满脸严肃,虽然没有笑,但是五官柔和,总是让人感觉到安心。付顽平常面对陌生人很容易紧张,尤其是要在一群面无表情的考官面前进行讲解时。

    幸好今天文老师在。

    付顽不止按平常的标准细致地讲解了自己的思路和器械模型的构造及作用,还思路开阔地拓展到了舰船和模型机相结合,改造方法假设等等。

    听得别的考官赞许点头“文非你这个学生不错啊,思路清晰,而且提出的东西基本都可以用于实践,是个好苗子。”

    “她未来会在基地的基建行业有所建树的。”

    学生被夸,老师总是高兴的,文老师的语气里都带上了些自豪。

    “祝你成功,继续加油,下一个。”

    付顽嘴角没压住,笑着小声道了谢就离开考场回去了,连盖上被子的时候都还在咬着嘴唇默默开心。

    结业考试结束之后所有学生有二十天的假期,听说以前的学生会放寒暑假,加起来有三个月那么多,不过那时候自然环境还没恶化到现在这种地步,通过放假就可以避开极端气候。

    基地里有温度调节系统,一年四季从不关闭,学生也是由基地统一抚养,直到成年完成学业之前都住在学校分配的宿舍里,也不存在放假回家跟家人出游这种事情。

    因此这二十天的假期其实也给学生们留了任务,由各个不同行业提供见习岗位,学生们选择自己擅长或喜爱的岗位去见习。

    基地的行业完全不像以前那么多,人少,再加上灾难时逃过来的人并不能涵盖社会全部职业,甚至有的重要行业干脆一个幸存者都没有,这就造就了基地当前发展的不平衡。

    比如基地的材料学其实很发达,能制造出各种适应当前环境的材料用于建筑,尤其是用在舰船上,才能保障基地存在至今。

    但是通讯科技就很差,学生还在用最老旧的手环,其涵盖的功能也不多,主要用于基地内联系,连接收信息的功能都是近几年刚开发出来的。

    付顽和唐依山本来这二十天都要去执勤队的,不过第二天一大早文非就把付顽叫走了,说是近期海洋泡沫有点严重,要她过去协助打捞。

    “这是环境保障组的组长,陈劲,接下来的二十天你就在他的组里做协助工作。”

    文老师介绍着身边的人,都不用仔细观察,这位陈组长的长相实在太扎眼了。

    魁梧壮硕的身材基地里并不少见,陈劲显然拥有,但是他的脸上斜着有两道深得恐怖的抓痕,第三道沿着锁骨位置斜向下蔓延到衣服里。

    这种抓痕的伤口位置并不光滑,像是被什么粗糙的钝物硬拉出来的,现在结了疤,在脸上占的范围太大了,看着有点瘆人。

    “组长好。”

    “好,你考试的那个设计图我们已经复印回来了,正要开会谈论怎么装到清洁船上去,你也来听听吧。”

    陈劲说话的时候一直板着脸,声音也很严肃,不过这也算是基地里上一代人的常态了。

    很快付顽就调整好状态参与进环境保障组的讨论中去了。

    直到晚上八九点,基本的试装方案才被敲定下来。吵了一天终于清净下来,整理完资料后其他人已经都走光了,付顽拖着疲倦的身体慢吞吞地准备回去。

    刚开门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瘦高的身影静静站着。

    看见她出来,扶了扶自己的细框眼镜,微微一笑“累了么?要不要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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