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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因为我牺牲你自己

    “平江城婚丧嫁娶的礼俗我业已了解,虽然我们同是吴地人氏,但是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余杭的我却不知道。”

    “你是余杭人氏,不如与我讲讲吧。”沈簇眼睛锃亮,仿佛什么好事降临,或者说,他瞧见了,某些好事正在来的路上。

    她是慈溪人氏,怎会晓得余杭风俗,含糊地道:“沈簇,余杭的婚丧嫁娶,与吴地周遭其他地方,是差不到哪儿去的。”

    不是不会随机应变编出以假乱真的话来,可是,朱砂已经体味了一个谎言需得费劲去圆的辛苦,她也怕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最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无法坦然自若地向沈簇说谎。

    “但我现在不是很想说这个,与你听。我嫁过人,我的丈夫死了。你问这个,反戳到我的伤心处了。”

    朱砂跟过好几个男人,真正的丈夫却只有邹伯延一个。

    邹伯延死了,朱砂非但半点不难过,还觉得解气。

    回想邹伯延临死之前那副枯木般的颓色,朱砂心中的恨意和厌恶仿佛给掀了上来。

    他说他爱她。

    他快死了,她能不能原谅他。

    朱砂厌恨地看着,爆出一声冷笑。他怎么会爱她呢,他不过是临死前求个心安,才向祈求宽恕。

    真的会有一个人,深爱他的妻子,而把她亲手捉回来,送进火坑里吗。

    真的会有一个人,在北夷禽兽当着他的面占有他妻子的时候,觉得妻子肮脏透了吗。

    北夷第二次兵临汴京城下时,做了充足准备,彻底攻下了汴京城。

    俘虏陛下、太子、凤子龙孙、皇室宗亲和他们的女人,凡是姓邹的,几乎一网打尽。

    邹伯延难逃被掳北上的命运。不知他想起当年将朱砂献给北夷以求苟安的下作勾当,心情如何。

    邹伯延下作不堪,明恂箬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邹伯延为了苟安可以出卖妻子,明恂箬为了活命可以出卖身子,

    如此看来,他们简直是绝配。

    没错,她就是那么一个下贱到极处的女人。

    她配不上沈簇。

    不知朱砂过去的沈簇,整肃的神色里映着丝渴盼,“那么朱砂,你嫁给我如何?”

    朱砂走了神,“什么?”

    “季朱砂,我的心同你是一样的。”沈簇叹气,“我之前看不透自己的心意,以为自己不喜欢你,以为自己应该娶一个冰清玉洁的良家女子。”

    沈簇只把实话讲与朱砂听,“但是,我突然想明白了。”

    “我喜欢的人是你。如果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一切都仿佛变得毫无意义,黯然失色了。”

    朱砂陡然变了脸色,抓住沈簇话中不是之处,诘问道:“沈簇,什么叫做该娶一个良家女子。”

    “因为我嫁过人,所以你,嫌弃我,是也不是?”朱砂怨恨地盯视沈簇。

    沈簇后悔不迭,只顾将心里真实想法讲与朱砂听,不想却惹她生气了。

    沈簇张口结舌,焦急地道:“我……我说错话了,我之前也想错了。季朱砂,给个机会吧,让我娶你为妻。兄长已然答应,只看你的意思。”

    这一刻的沈簇失掉了从容不迫,仿佛全忘了富家公子的修养。

    他像情窦初开的少年,青涩地表达着自己真心的喜欢。

    沈簇喜欢朱砂,确实本就是真心的。

    “你兄长答应了,你愿意了,可我忽然不愿意了。”朱砂冷着脸,骄横地说道,“我和你提过喜欢,我说我要嫁你,你不答应。现在,要来娶我。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嫁给你了。”

    沈簇表情惊愕,仿佛见到了一桩亘古未有之的奇事。

    季朱砂不愿意嫁他了。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朱砂仰起脸,口中吐出的每字都仿佛是为自己找回失掉的尊严,“沈簇,我们萍水相逢一场。多谢你搭救我,你的恩德,我报之不尽。看见你和你兄长兄弟团圆,我也真心为你们高兴。”

    “你们兄弟团圆了。我的父亲祖父还翘首盼着我回去,是时候了,我该走了。”朱砂冷冷地道,“明天,我就回余杭去。”

    沈簇完全愣住了,脸上的惊愕仿佛超脱时间,凝然不动。

    季朱砂,她怎么好像陡然变了个人。

    难道他之前的拒绝真伤了朱砂的心,她已经不喜欢他了么。

    沈簇不可思议,问道:“是因为我之前拒绝了你吗?”他胡思乱想,却有理有据地推测起来,“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突然对我改观了,心生厌恶了。”

    “是不是我兄长偷偷地和你说什么了,是他巧言令色让你离开吗。”

    嗯,是这样的。

    兄长老谋深算,算计起别人来可丝毫不心慈手软。

    可能兄长看不上季朱砂,知道他动的是娶朱砂为妻的念头,表面上不置可否,暗地里偷偷地跟人家说了什么。

    兄长那张嘴啊,说动季朱砂一介女流,并非难事。

    “我和你兄长从未私下见过面。他是你兄长,事事都为你好,为你着想,你不该怀疑他。”朱砂一怔,万万没想到沈簇想象丰富,能怀疑到他兄长头上去。

    她的确没有私下里见过沈简。

    她只是不小心偷听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对话。

    “告诉我,季朱砂。”沈簇誓要追根溯源,“季朱砂,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季朱砂轻描淡写,一句不是讨厌了只是不喜欢了挡回去。

    朱砂同辈兄弟姊妹中,成了婚的,无不是和慈溪明家门当户对的人家。

    他们明家是名门望族,朱砂是明氏后嗣,自小她父亲便告诉朱砂,生作明家的女子,什么也不用担心,这一生不仅衣食无忧,而且自有锦衣玉食伺候。

    在变故未发生、邹伯延没将朱砂松送交夷人手中时,朱砂为出身明氏感到自豪。

    以前的季朱砂绝对看不上沈簇这等门第,哪个不长眼的敢替商贾人家说亲,不消朱砂说些什么,她父亲明有光定然将那没眼见的人一顿好打,赶了出去。

    刚开始和沈簇相逢时,朱砂认为自己配沈簇,不算委屈了他。

    然而现在,她只觉得不堪,她配沈簇,玷辱了沈簇。

    外头下起雨来了。

    雨声劈劈啪啪,敲打着窗棱,就像鞭炮一串接着一串在外炸开。

    天空灰蒙蒙的,透着阴冷的感觉,渗进朱砂眼里,浸到她心里。

    沈簇白璧无暇,不该由她那么肮脏不堪的人做他的原配。

    她不配。

    朱砂瞳孔里灰色的云在缓慢地移动,细密的雨丝纷纷落下。而她的眼却犹如北兵洗劫过的城池一般,只有毁灭的荒凉和沉寂。

    痛苦颤绕心头,想要绞死她。

    朱砂捂着胸口,满是泪的脸上呈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她这一生,驿马孤辰之命,顾影无俦,飘蓬浪迹,苦透了。

    那日后,朱砂痛苦难以自抑,沈簇整日失魂落魄。

    沈簇无心经营,雇了两个个小伙计,代他在门外卖馄饨。他则坐在屋里,顶替朱砂原来做的活儿,失魂落魄地包起馄饨。

    朱砂待在房中不出来,一日三餐由雇来帮工的伙计送到房门口。

    沈簇挂念朱砂,白天想到这儿心里就刀扎肉似的疼,晚上躺床上了,一起经历过的一幕幕便窜进脑海里,清晰地呈现出来。

    他不愿去重温这些过去温情现在想来痛苦的画面。

    好容易睡着觉了,晚上做梦却又梦到了季朱砂。

    梦里,朱砂穿的是身霜色的衣裳,一头乌发梳上去,束发的同色发带垂落下来,给风撩得荡来荡去。

    有人遥遥地喊她,“十一小姐。”

    朱砂站在桥畔,闻声回首,浅浅一笑,笑得勾人心魄。

    梦里的天气暖和,她的笑容也是那么暖和,“沈簇,是你在喊我吗?”

    他张口本想答不是,但鬼使神差地点下了头,“是我啊,朱砂,我在喊你。”

    “你最近怎么样?”

    “很好。”

    “谢谢。”

    “不用谢我。”

    “我好像该走了。”

    “沈簇,择个日子吧。我请你。”

    “谁是沈簇,沈簇出来。”

    “沈簇出来、沈簇出来。”

    “来了——”

    “官爷,我是沈簇,您找我吗?”

    “这是羁押文书,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老爷要审你。”

    “是吃了你家的馄饨后。”

    “知府大人,沈簇冤枉,沈簇无辜啊。”

    “我是沈簇,我。”

    “请您放我进去探监吧。”

    “我没想到临安现在是天子脚下,他们居然还敢那么嚣张。”

    “贫不与富争,民不跟官斗。”

    “是我的美猫。”

    “大人,沈簇是不会做出这红。”

    “季朱砂,不要因为我,牺牲你自己。”

    “为了我,一切都是不值得。”

    “你最近怎么样?”

    “很好。”

    “谢谢。”

    “不用谢我。”

    “我好像该走了。”

    “沈簇,择个日子吧。我请你。”

    “谁是沈簇,沈簇出来。”

    “沈簇出来、沈簇出来。”

    “来了——”

    “官爷,我是沈簇,您找我吗?”

    “这是羁押文书,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老爷要审你。”

    “是吃了你家的馄饨后。”

    “知府大人,沈簇冤枉,沈簇无辜啊。”

    “我是沈簇,我。”

    “请您放我进去探监吧。”

    “我没想到临安现在是天子脚下,他们居然还敢那么嚣张。”

    “贫不与富争,民不跟官斗。”

    “是我的美猫。”

    “大人,沈簇是不会做出这红。”

    “季朱砂,不要因为我,牺牲你自己。”

    “为了我,一切都是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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