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宿舍不是很远，秦泽换完另一套衣服回到教室，离上课还有十五分钟。看到桌上摆着的演讲稿，他才想起来何燃在之前让他吃完饭去大教室。
秦泽心想完了一边赶到这层楼最东边的教室。看到何燃站在多媒体前，对着□□音乐无处下手。
“抱歉，我来迟了。”
“没事，我在找歌。”
秦泽见何燃并没有太明显的不满，便随便拉了个凳子坐着。九月末，已经是秋天了，但还没到刮风的日子，秦泽体热，穿着夏季校服到处跑，而眼前的人已经穿上了秋季校服外套。
“你找了几首？”这个多媒体的大屏幕打字并不容易，秦泽看何燃打出拼音又撤回。
“一首都没有，我不怎么听歌，可能还得拜托你。”何燃放弃抵抗，走下讲台，示意让秦泽上去。
秦泽也没有推诿，上前挑了几首自己常听的歌。
“感觉这些歌都不是很适合演讲。”何燃在身后听完发表自己的看法。
秦泽又挑了一些，不是驳回就是委婉驳回。一中氛围紧张，学生压力大，人人基本都有些情绪化，再加上秦泽刚被泼了一身菜汤，心里怒火还没有泄，不免的狂躁。
愤愤下台摔了椅子坐上去：“你让我找你又不满意，你自己找吧。”
何燃眉头轻皱，没有多说什么，刚想要整理语音道个歉，就听见秦泽说“难怪总是自己一个人。”
纵使再有教养，何燃也忍不了了，将手里攥着的演讲稿扔到隔着两个过道的秦泽身上。
“疯狗乱咬人？会不会说话。”
秦泽见状也站起身来，略过散落在滴的演讲稿，气势汹汹地冲到何燃面前，揪住他的领子。
何燃比秦泽低半个头，如此一来何燃更加不满，左手一抡就一拳招呼在了秦泽脸上。
“惯的你”秦泽咒骂一声，反手又攻了上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毫无章法，周围的桌椅连带着噼啪响。最先发现的是二班的同学，几个人拉架叫了老师才阻止了这场闹剧。
两个人再一次站在班任的办公桌前。王霞冷着脸，一副即将爆发的模样。
“学校是不是强调过，三个零容忍，手机早恋打架。”王霞拿着黑笔伴着批评重重敲在桌子上“你们两个培优班的学生不做榜样，反倒还打起来了？！”
“你们谁先动的手？”王霞喊到。
“我”何燃刚止住鼻血，说话带着些鼻音。
“你！算了，你们两个拿我手机给你们家长打电话！”手机就放在电脑边上，王霞让他们自己拿，何燃先出去拨通了电话。
“老师，我爸妈不会来的。”秦泽被何燃打了好几拳，脑袋发昏。
“你别跟我扯皮，那我一会亲自给他们打，别想逃避。”
何燃进来了，两人看向何燃，他将手机递给秦泽，秦泽有些犹豫，还是王霞一把抢过手机。
秦泽报出了一串号码，打过去后回应的是一串忙音。王霞不信邪，在第三次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明显的不耐烦。
“喂您好，我是秦泽班任，你家孩子在学校打架了，请过来一趟。”
“我这边还有事，现在去不了，老师你就按流程处置吧。”
王霞刚想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她紧紧握着手机，感觉下一秒就会把手机摔出去，“什么家长，连孩子都不管。”
大概是看秦泽可怜，王霞语气也软了下来，耐心说教了十来分钟，两边的班级都在上课，时不时传来的笑声让秦泽有些心不在焉。
没过一会一个穿着衬衫西装裤的男人敲门走了进来，“王老师。”他和王霞打了声照面，走到何燃身边。
“何局长，俩孩子的事你应该知道了，我也说教了，是何燃先动的手，你看看这事怎么办。”王霞起身和何江海道。
“这孩子的家长呢？”
“他家长有事来不了。”
何江海点点头，又转头看了看两人的伤势，向何燃说到：“既然是你先动的手，就道个歉吧。”
何燃也没有墨迹，一声对不起说的毫无感情。
“我看俩孩子伤的也不轻，我带他们先去医院吧。”何江海想大事化小，毕竟在一中打架会停课半月，培优班的进度快，禁不起耽误。
王霞明显了解了何江海的意思，俩人都是好苗子也确实不缺课的好，便应了何江海。
今天是上课的第十天，离放假还有三天，秦泽坐在何江海车的后座，看着外边的景色不免珍惜，前座的俩人在聊天，也是，估计去医院看完两人就又被送回学校了。
“这两周脑袋怎么样，还疼不疼？”何江海双手握着方向盘，现在是车流高峰，为了尽早看医生以防万一，车开的格外着急。
“还行，就晚上会疼。”何燃也在看窗外的夜景，“看你这样是刚开完会吗？”
“没有，市里来视察了，陪他们逛了一圈。”
接着是一阵无言。何江海又找起了秦泽话题：“小伙子叫啥，有没有哪里特别难受？”
秦泽突然被点名有点慌张：“啊，我叫秦泽，没有很难受。”
“我家小子性子比较直，抱歉啊。”
“没事没事，我也是一时鲁莽了，没有照顾到何燃感受。”秦泽连忙找补。
何江海转头对何燃语重心长地说：“同学直接要和睦相处，有什么问题说出来解决。”
何燃还在沉默。
到了医院，何燃拿上何江海的手机，按住了想要去挂号的何江海。
“你有哮喘就别跟着我们跑了，你在大厅先呆着，我带他去看。”
何江海知道拗不过他，干脆坐在金属椅子上嘱咐道：“好好相处，别又打起来了。”
“知道了，”何燃应到，转身叫上秦泽。“走吧。”
秦泽跟上何燃，思索良久还是开了口：“那个，抱歉啊，那时候是我口不择言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下。”
……
何燃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么诚挚的道歉，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才堪堪说出一句：“不用道歉。”
八点的县级医院里没什么人，只见的几个护士跑来跑去，家属在走廊打电话。
值班的医生看了两人的伤势，开下处方单，“要我说没什么事，就是一些跌打损伤，自己养着就能好，实在放心不下可以拿着这个单子去一楼拿药。”
两人向医生告谢，出了屋子后何燃把处方单扔给秦泽。
“你去拿吧，自己留着，我去给你缴费。”
何燃打的狠，在秦泽脸上手上都留了淤青。而秦泽打的多数都被何燃拦了下来，除了流了鼻血以外就只有胳膊上有些擦伤。
“……我不用”秦泽还想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但没想到何燃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十分钟后，秦泽还是捧着三盒药，看何家父子在校门口告别。
“你不是有电话卡吗，在学校里常给我打电话，我同事的女儿都是两三天就打一次，你是两三周都不打一次，”何江海抱怨，“连你情况都不知道，出事了怎么办。”
“我知道了，秦泽还在等，我先走了。”何燃拒绝了何江海的煽情并回复了一个无语，拉上秦泽就走了。
“你爸对你真不错。”两人借着远处的灯光走在小路上，踩在凋落的树叶上，可惜还没到日子，树叶不脆，踩着并不爽。
“挺唠叨的。”何燃回头看了一眼校门口，看到何江海还在远远的望着他，何江海见何燃转头，摆了摆手。何燃回应了何江海。
“你父母呢？为什么不来？”何燃问出来就有点后悔了，“不用一定回答我，我就是问一下。”
“害，没啥好说的，霞姐应该在门口等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吧。”秦泽抱着药走的飞快，何燃小跑几步才跟上。
王霞刚上完厕所回来就看到了这两个虎孩子，便抱着胸等他俩过来。
“怎么样？”王霞问两人。
“没啥事，就让我们自己养着。”秦泽率先开口。何燃在旁边附和地点点头。
“那就行”王霞转身走了，示意两人跟上。
“我和校长说了，你们两个不用停课处分，但该有的处罚还是要有。”
“哦！谢谢老师，老师你最最好。”秦泽在一旁插缝拍马屁。
王霞明显受用，看着脸色就好了不少：“你们两个一人两千字检讨，下周和那十套卷子一起交上来，演讲也不用去了，让语文老师再安排俩人。”
“还有，为了搞好你俩的感情，你们两个除了上课睡觉时间就给我待在一起，正好互补一下成绩。”
“老师，要不还是别…”何燃听到后刚想拒绝。
“别什么别，就这样了。”王霞强硬地说，踩着小高跟头也不回地哒哒哒上楼了。
跟着班任回到五楼，两人在门口商量，秦泽选择退一步：“那我去找你吧，二班人多，不好放椅子。”
“好，晚上在宿舍就别来找我了，反正班任也看不到。”何燃补充。
决定好后各回各班，正值下课时间，迎接秦泽的是一众好奇的目光。赵添猛扑上来：“我靠泽哥，你真跟何燃打起来了？！”
赵添没有吃到第一现场的瓜，人到的时候何燃和秦泽已经被揪到办公室了。
“太勇了，下次演话剧让你当勇者。“说话的是文艺委员宋澄澄。
“好啊，记得给我留着。”秦泽笑着答道“就是发生了一些口角冲突，大家别凑热闹了，都散了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