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

    夜晚,内地H市,希尔顿酒店。

    小慧和可反明天准备去探监,他们俩每年一次。

    H市是小慧故乡,然而这里已经没有她少年时代留下的任何痕迹。小时候住的房子虽然好,但都是机关分配的,小慧父母事发后都收回。他们在额外买的一套商品房和一套商铺,当时主要也是为小慧留着生活用的,最后也作为赃款清退。好在21世纪初,房地产市场逐步开始起飞,小慧父亲靠着这些退赃款,还有女儿海外转回的部分清退款,算认罪态度积极,不仅捡回条命,还减刑到了20年。当然如果能留到十年后房地产市场飙升时,恐怕光是房款就足够,小慧也不必在美为了钱款吃那么多苦和委屈。小慧父亲事发的金额虽然在世纪初看着巨大,谁也没想到仅仅十几年后,也就值一套比较好的房子。

    看着有点情绪不佳的小慧,可反觉得应该说点什么转移一下她注意力。

    “上次保险年会后,跟老黄强华几个出去喝酒,喝到最后你猜聊到了什么?嘿嘿”,“你们一群老色鬼凑到一起能说啥”,每次回到H市小慧都不自觉的有点难过,这里父囚母亡,无论爷爷奶奶还是姥姥姥爷都已经不在人间,来这感觉空荡荡世间就剩她一人,要不是可反还在旁。她知道可反想逗她开心,心里还是暖暖的,倒也配合。“哎,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润滑液是干嘛用的,一直以为是走后门才用的上呢”,“噫,你们好恶心哦”,“那倒不是,我也才知道老黄虽然夫妻俩还挺好的,但夫妻生活一直不和谐”,“啊?还有这事?”,“嗯,老黄说他老婆下面一直很干,有时候老黄前戏十几分钟都不行,要么就是做着做着就干涩了,搞得每次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所以强华给他推荐用润滑液,让老黄回家试试”,“你听的很带劲吧”,“哎,我这也是涨见识了,从来没想过这事,老婆你那始终就是水润润的,我都没想过这事。你这算天生圣体吧,我是不是捡到宝了”,“你瞎说啊,这种事也好往外面乱讲的?”,“那哪能呢,我有这么傻吗”“我看你就是傻的很”,小慧说着说着往可反怀里钻了钻,“你说起润滑液这么带劲,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那哪能啊,我哪舍得让你受苦,再说我网上也查过资料,走旱道可不卫生,对身体不好”,可反搂着睡衣中的小慧,手从背后一路探下,拂过□□和菊花,“哼,老公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也不是不可以…”,感觉怀里的小慧脸都有点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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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反整整睡了一天,感觉自己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醒来时看到手机上十几条短信和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小慧的。他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个后面该怎么处理,想想还是先给小慧回了个电话,“可反你怎么了?电话也不接”,小慧那边一定是生气的撅了个嘴,可反从语气中都能听出来的可爱。“没什么,昨天做课题做了一夜,太累了,一不小心睡到现在才醒”,可反一想到小慧那绝美容颜可人身段,心不由得又软下来,「这又不是小慧的错,都是这些恶魔害人」,“宝,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嘻嘻,我明天就回来了啊,怎么样,惊喜不惊喜?”“真的啊?你快回来吧,我这日子过得生物钟都颠三倒四了”,“嘻嘻,看出来了”,俩人有在电话里腻歪了半天,“宝儿”“嗯?可反你今天怎么了?有点不对劲啊!”“我爱你,永远爱你,无论发生了什么”,“嘻嘻,我也爱你,明天晚上见!”

    挂上电话后,可反决定先把这些邮件录音录像图片收藏起来,后面再想想怎么处理。问题已经找到,怎么解决还没思路,也许多听听玥欣姐的意见会更好。然而现实对他的打击还没结束。

    机场。

    可反看着从出口出来的小慧,心里禁不住的激动。三个月没见了,小慧仍然是那么青春洋溢,可反紧紧的抱着三个月没触碰的娇躯,闻着三个月没嗅到的体香,仿佛什么烦恼都九霄云外。

    “可反哥,小慧姐,你的行李我放这了。”可反吃了一惊,面前钻出来一个身影,是商学院小慧的学弟,那个天天围着小慧后面转的小义。“你怎么在这?”可反突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反哥,我和小慧姐这次是一起实习的,结束了当然一起回来。”可反看着理所当然的小义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回程的车上,原本小别胜新婚的欢愉已经不见踪影,小慧和可反都在沉默。“小义怎么去了?我都没听你说这个事。”可反打破了沉默。“我真不知道,我在F城看到小义也很吃惊,他提前一天去的,而且还不是通过学院里。”可反调查过小义的背景,像他这种自费来读商学院的大多家境殷实,父母生意还比较大,社会活动能力也不弱。小义虽然不是家里独子,但能在世纪初花大代价送这读自费,可见家里对他还是相当宠爱。现在这个小义已经摆明了在挖他墙角,这个让他感觉很不舒服。“那这三个月,我也没听你说过啊!”一想到这三个月他都在昏天黑地为她做的事,而她却在F城和学弟朝夕相处莺歌燕舞,他觉得自己快炸了。“我哪敢说啊,你醋劲那么大,我说了你一定会跳起来。再说了,我三番四次让你过来陪我,就是想当面跟你说这个的,你都不来。我知道你忙于毕业设计,可我在你心中…”,“你在我心中绝对是第一位的,可你到底有还多少事瞒着我呢?”,可反这么大声的一句,把小慧惊呆了,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样说着说着俩人越来越犟起来,最后小慧赌气说要回自己宿舍。在宿舍安顿好后,可反拉着小慧手,千言万语却堵在喉咙口,不知道说什么。小慧看着可反的眼睛,最后疲惫的说:“可反我有点累,今晚先让我一个人待会好吗?”

    接下来两天小慧都仿佛从世界上消失了,人见不到,电话也永远是无人接听。到了第三天,可反才见到恢复如常,依旧是光彩照人青春活泼的小慧,两人依旧如情侣一样一起吃饭一起自习,一起回小屋欢爱。但可反知道裂痕已经出现,也许就是那句“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开始,因为现在小慧无论多晚,最后都要坚持回自己宿舍。

    “dr郭,小慧的实习为什么到现在没有学分核准?”在dr郭办公室里,可反替小慧质问,“已经回来快一个月了,别人的都下来了,小慧的还没?”“我已经都报上去,学校上面没有批我有什么办法。他们觉得有疑问,说需要当面核实。”“去哪当面核实?”dr郭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现在管这事的就是Krisztof先生!”小慧脸色发白,可反这一瞬间连发怒都怒不起来,他想到了dr郭和学校其他高层之间的电话录音和来往邮件,突然明白了dr郭愿意帮忙把小慧弄到S城分校的原因——他是想长期把控小慧做他四处结识高层的礼物。“Kevin,你的课题是不是也遇到困难了?你们啊,到底还是太年轻,native!”dr郭继续补枪,他现在对可反都开始叫英文名,“在我这说到底也没什么用,我如果我能坐上学院院长也许还能帮帮你们,但托你们俩的福,到现在老K对我都不理不睬…”。小慧突然站起来就走,可反恨恨的看了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一眼,也跟着追了出去。

    小慧在前面慢慢踱步,仿佛在思考什么问题,可反在后跟着,俩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明天跟老K约一下”,小慧转身跟可反小声说,“不去见个面这事恐怕没的结果,还连累你。”可反看着面前的小慧,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视频和照片里的那些画面,她应该是驾轻就熟的吧对这种事。“你觉得呢?”小慧看可反半天不说话又问了一下。“嗯,明天还是我陪你去…有什么意外立刻召唤我,别让自己吃亏…”可反低着头,甚至自己都对自己有点瞧不起,这是亲手要把自己女朋友送上门。小慧拉着可反手看着他,半天后一声叹息,转身独自回了宿舍。

    半夜,可反再次冒险黑了学校监控系统,暂停老K那的摄像头录像,半夜潜入逛了一遍,找到最后发现卫生间窗户可以通过消防外廊道隐蔽的走到老K办公室后窗外,于是在消防门那把门锁设成损坏,留了一套清洁工衣服。第二天下午可反陪着小慧再次来到老K办公室,这次老K没下来,只是冰冷的让小慧上去谈,而可反又不出所料的被扑克牌脸拦住。等可反绕道从后消防门经过卫生间窗户换上衣服爬过消防楼梯摸到老K办公室那,准备暗地里等着事有不谐就冲进去时,里面老K已经坐到小慧身边在摸上了小慧胳膊。

    “我能有什么坏心眼?S城酒会上我就被你迷住了,dr郭把你弄到V城分校我是举双手赞成的,像你这样的美人怎么能让S城那些印度咖喱味蠢猪污染…”,“不要,Krisztof先生,放开,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想念你的小嘴…”,“你不要妄想了,我是不会屈服的,你这是讹诈我要向大学风纪委员会报告”,“你说什么?bitch,装什么装,你不过是我和dr郭养的婊子,信不信我让你没的学上”,“那也别想”,小慧开始挣扎要脱离老K,只听啪的一声,老K一个耳光把小慧刷倒在沙发上,扑上去一边开始撕扯一边继续说,“又不是没伺候过,装什么纯…”。

    窗外的可反大急,正想着破窗而入,然而更让他意外的事发生了,正在此时办公室大门突然被人猛踹,“哐哐”两声门被踹开,一个人拿着摄像头就冲了进来,边拍边说,“Krisztof先生,我警告你,你在性骚扰倪慧臻女士,我这有视频作为证据,请你立刻离开倪慧臻女士身边,否则我就要把视频发给S城媒体,你等着报上见吧!”,进来的正是小慧的学弟,可反渐渐浮现的情敌,小义,跟着后面又陆续进来几个同年的学弟。

    老K一下被整蒙了,喘着粗气站起身来,整整自己的衣领和领带,走回到办公桌后坐下,定定神后手一挥,“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怎么到这的,这门你们得赔偿,你们这是破坏学校公物,都给我滚,快滚”,随后拼命拍着桌上呼唤保安的警铃。

    看到这,可反知道必须得走了,他又从消防通道爬回卫生间换了衣服,从消防门回到老K办公楼前,只看到伏在小义肩头小声哭着抽动着的小慧,小义在那拍着小慧后背小声安慰什么,同来的几个华裔同学绕在外围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挥舞着胳膊。看到可反走近,小义喊了一声“可反哥”,小慧抬起头看着可反,突然大声质问,“你去哪了?”可反无话可说,难道跟小慧说他翻到老K办公室后窗那看着小慧被老K欺负?小慧哇的一声大哭着跑开。小义看了可反一眼,啥也没说追了上去,可反也跟着追过去。

    半小时后,三个人尴尬的一字排开走在校外的马路上,小慧在前面慢慢走着,已经不再哭泣,小义和可反跟在后面。“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可反最先憋不住开口问小义,“昨天就看到小慧姐忧心忡忡,才知道被老K逼着去他的办公室”,小义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可反,有点大声的指责起来,“你怎么能离开呢,我都怕你人手不够特地喊几个同学一起来,结果你先走了。要不是我们几个冲上去小慧姐今天可不就危险了…”“够了别说了!”小慧不耐烦的吼道。可反张张嘴刚想辩解几句自己是绕去办公楼后门,突然两辆黑色汽车冲过来猛的停下,把三人围在中间,下来七八个大汉拿着棒球棍就朝小义打过去,三两下就把小义打倒在地。可反连忙护住小慧,正想呼救,一个大汉拿着棒子指着可反鼻子说:“不想挨打就闭嘴”。可反立刻识趣的住嘴,只是伸手护着小慧。几人打了五六分钟,从小义身上抢走摄像机上车离开,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在那抱着满身血的小义哭泣尖叫“help”和打911呼叫救护车的可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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