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树叶随风荡漾着发出沙沙的响声。
恢复理智的燕辞松开了对方,搀扶着自己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略显疲惫地回答道:“知道了,本王这就去。”
说罢便翻身上了马,手握住缰绳将马调转了方向,扭头瞥了一眼孟景臣。
卫执风随即便道:“那小孩可须卑职杀了喂狼?”
“不必,把他带回去关起来。”说完,他眯了眯眼,策马而去。
……
帐外,骏马沉闷的甩着头,马上的人将马停好后下了马,一旁等候多时的马夫接过人手上的缰绳,把马牵走。
燕辞平静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朝着帐内走去。
掀起账帘,只见那沈公子一袭白衣,温润如玉,郎木星眉,一双丹凤眼,柔情似水,修长白皙的手,仔细地砌着面前的茶。
两鬓青丝自然垂在胸前,整个人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江湖上流传着“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美言,而那说的便是面前这位沈公子。
燕辞缓步走到人前,茶香四溢,原本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懈下来。
沈韵起身恭恭敬敬的朝着人行礼,含笑道:“贸然来访,绕了王爷雅致,还望王爷恕罪。”
“不必,坐。”他抬起裙挡坐在椅子上,许是被刚才的事儿闷得口干,瞧这面前有一杯茶,随即端起茶杯,便一饮而尽。
刚把茶杯放下,便看见沈韵面露震惊之色,薄唇一开一合似是要说些什么。
“何事?”燕辞皱眉,十分不解。
“王爷……”沈韵顿了顿道:“王爷方才喝的是在下的茶。”
他说的有些艰难,好像说完这话便会没了命似的。
这话一出口,二人相继沉默着。
“无碍,本王不介此事。”燕辞将茶盏递过去示意人添茶。
沈韵伸手接过茶盏,一边倒着茶一边说道:“虽是如此,但终是身份有别,总是不合礼数的,何况,如今男风盛行,若是落下话柄定会辱王爷声誉。”
“贤明以之知盛衰,愚昧以之为忘诞①。”
闻言沈韵愣了愣,不再闲聊,轻轻笑了笑:“王爷可还记得南安王?”
“记得,我的好皇叔。”燕辞盯着手中的那盏茶,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怎的他被父王夺了王位?”
燕辞同那南安王不合是京都人尽皆知的事,纵然如此沈韵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无奈笑笑。
“王爷,前些日子圣上下了道密旨将那南安王召回了京,今儿一到便入了宫,似乎只是简单叙叙。”沈韵此言意在提醒燕辞不要急躁。
谁知燕辞听到此言只是淡定的喝了口茶,刚一抬头便对上沈韵略显诧异的眼神,故作镇定道:“本王脸上可是有脏物?”
话虽如此可燕辞毕竟是心虚的,被这一眼看的多喝了几口茶平复心情。
重生一事说起来荒唐,可确是事实,若贸然剖白……罢了,暂时未想好措辞不说也罢。燕辞这般想了想。
沈韵微垂双眸看人半晌,手不由自主的敲在桌面上,这是他怀疑时的小动作。
“并未,在下只是觉得奇怪,虽说南城边境稳定无外邦侵扰,可少了镇守的主心骨,难说不会趁虚而入。”沈韵说道。
燕辞轻笑:“你真当南安王手上四将是吃素的?如今父皇忌惮南安王手中兵权,可又无正当理由收回人手中兵权,此番将皇叔召回京都。”燕辞顿了顿又道:
“怕是已经想到了法子,只可惜再厉害的狗,跟错了主子,到头来也落不到好。”
“那王爷准备如何?”沈韵眯眼问着。
燕辞道:“长辈之间的事与我晚辈何干?只怕本王那皇叔心思不纯,想要拉本王下水,只得谨慎些,若着了那老狐狸的当,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小孩挣扎的声音,沈韵眉头轻轻抽了抽,故作惊慌的落下了手中的镊子,弯腰之时,却见人反叩茶盏,疾步向帐外走去。
沈韵一改往日平和之色,脸色沉了些许,只将那镊子拾起后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