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周一的早高峰,在地铁上遇到了色狼。对方装作伸手去探扶手,若即若离地将手搭在我的腰上蹭,虽然别人看可能不是很明显,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有多不舒服。
换作平时我肯定会发飙,周日熬了个大夜的我显然没有什么精神在周一早上与恶势力对抗,于是决定换个位置站,好让那家伙的手离我的腰远一点。但车厢里人多,色狼趁势又多揩了一次油。
“喂。”
身边穿着黑色连帽衫的高个子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自己的手机给他看。
“我都拍下来了哦。”
他的声音低沉但洪亮,足够让狭小封闭的车厢里的每一个人听到。
色狼悻悻瞪了他一眼,“啧”了一声,接着车厢内所有人都投来嫌恶的目光,他被逼无奈只好下了车。我心里暗暗感激那位男生,悄悄跟他说了声谢谢。
车厢里不算人满为患,刚好够每个人紧凑地并肩而立,走近我才发现彼此的身高差很多。他微微侧身,低下头来和我说话。
“其实我什么也没拍。”
“哪有人没事拿手机对着女生的腰录像啊。”
我又道了两次谢谢,他说过没事之后就戴上耳机。后来我发现我们在同一站下车,他和我走向了两个相反的地铁出站口。我一边看着时间向公司写字楼跑去,一边在心里暗暗记下了他的模样。
高个子,凤眼,不苟言笑,走路有点驼背。
下次遇到的话一定要好好道谢。
02
出地铁站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本来打算就这样跑回去的,公寓离地铁站大概三四百米,但包里有绝对不能弄湿的漫画书,我只好跑到便利店屋檐下躲雨,准备等它小点就竭尽全力护住我的漫画书跑回家——今天好不容易不用加班,想要早点回去看。
我用袖子挡着刘海,但还是湿了,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
心越急雨越大,我在屋檐下强忍着打开漫画书看的冲动——特别的东西一定要舒舒服服地在家里看才对。可时间过得很慢,雨一点都不见小,期间我看了好几次手机,都说这雨要过一个多小时才停。
……
“你没带伞?”
刷着社交软件刷到一半,有过一面之缘的脸闯进视线。
男生一身黑色的运动衣,撑着黑色的伞,拉链拉到刚能遮住下巴的位置,略长的黑发晃在雪白的皮肤上,他歪头看我,长长的凤眼清澈透亮。
“哈哈,真巧,你也下班啦?”
“嗯,算是。”
我苦笑了下,和他打了个招呼,把刘海扒拉到两边,连忙将手揣进口袋里,左顾右盼。希望周围下一个驶过的车摁喇叭,或是下一个经过的行人带着吵闹的小孩,总之希望噪声盖过该死的心跳声。
然后趁他不注意戴上了卫衣的兜帽——今天早上走得很急,没有化妆,我现在看起来很丑。
那天之后我忙碌起来,快要将那一场电车邂逅忘记,也从来没幻想过和他重逢的场景。这重逢一点也算不上浪漫,只有狼狈吧。
过了一会儿,对面路灯的光线被挡去了大半,头顶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气。
“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
他是比我话还要少的人,一路上只管打伞,走路的声音也轻,像只猫似的,连踩到水洼的声音都细小得足以忽略。
“你肩膀淋到了。”
其实他的伞蛮大,完全没必要为了照顾我特意往这边偏。我说话只是为了缓解尴尬——平时我算是不善言辞的人,可在职场待久了多少会被训练出下意识找话题打破气氛的习惯。
“哦,好像是。”
他将伞往回偏了偏,但并没有多少弧度。因为他肩膀很宽,雨还是能不偏不倚地淋在他的肩头。我有些担心他因为送我耽搁到很晚,就加快了脚步……其实他走得很快,看得出来是为了照顾我的步伐才放慢了脚步。
“对了,你住哪里?要不就送我到这里吧。”
“我住5栋。”
“!我住4栋。”
“那正好,我送你到楼下。”
确保我的身体完全置于屋檐下面,一路倾斜向我的伞才终于离开。
他的右肩膀湿掉一大块,即使穿着黑色的衣服也十分明显。我看着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大脑飞速运转后,还是决定感谢他一下,连同上次的份一起。
“要不要上来坐坐,喝点热茶?”
我十分清楚这话在成年人之间意味着什么。短暂的相处让我觉得对他这样绅士有礼貌,又善于考虑别人感受的人,似乎可以不用设下重防,心里又下意识地担心着他如果说好的话,接下来该怎么做——也不是完全不希望事情会发展成那样。
他的喉结滚了滚,阴影下黑亮的眸子闪动了一下。
“不用了,我这就回去了。而且……”他晃了晃手里的雨伞,“会把你家弄湿的。”
“那好吧。”
我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转身快步冲到电梯面前狂摁,电梯却迟迟不下来。
电梯门反光,我能看到身后有几个抽烟的陌生男人在说笑,言语中带着些不堪入耳的词汇,我不擅长记人的长相,也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住户。温暖的水汽加速烟雾的弥漫,室内空气刺激而粘稠,我下意识转过头,渴望从门外呼吸点清新的空气,瞥见了门口还举着雨伞的他。
他迟疑了一下,随后收了伞,将拉链拉到最高,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接着走进来。
“轰隆——”
年轻的男人一身黑色衣服,又只露出一双不近人情的黑色眼睛。身后的闪电猛地划破绀色的天空,恰好将他的发丝边缘点亮。
他随意提着手里湿透了的伞,自然而然地走到我身边一步的距离站定,将另一只手插进口袋等电梯,似乎是要陪我一起上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托他的福,那几个男人说话声音小了些,但浓烈的烟味还是挥散不去。
换做往常他这样的陌生人我一定唯恐避之不及,长得高看起来又冷到不行,雨夜走在外面会被我误以为是死神的。
电梯下到三层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突然将一直抓在自己手里的雨伞伞柄递向我,我没怎么犹豫就握了上去——上面有他的温度。
上了电梯后他就一直靠在最后面,半眯着眼睛,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那几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中年男人仍在谈笑,其中一个大叔掸了掸烟头,看向我们。
我一向不喜欢和陌生人对视,尤其是今天这种情况……身高一米六几又不算强壮的我站在他们身后,视线被完完全全地遮挡,连电梯上到哪层都看不到。
他把伞偏向了我,方便我更好地握着。
电梯里的味道浓重,我下意识靠近他的肩膀,鼻腔汲取着他身上不算香味的香味。是水汽和一些洗衣液混合的清新味道,稍微靠近就可以闻到。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了指电梯里贴着的公告。
“公寓里禁烟。”
他这人本来就看起来有点凶,说话又掷地有声,有种让人不容置喙的魄力。那几人见状登时敛了脸上的笑意,抽烟的男人“啧”了一声,满不在乎地掸了掸烟头,用皮鞋底碾了碾,留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但并未说什么。
电梯到了我的那一层,他们自动为少年让开一条路,我抓着伞柄跟着他,像被他带着走的小孩。直到电梯门关上,他才停下来问我住在哪户。
“谢谢你。”
“没事。”
把我送到家之后,他点点头,又用敬语说了句“那我就走了,告辞”。
发凉的手指握在手心,还能感受得到刚刚残留在伞柄的温度。
我扯了下他有些湿漉的衣角,另一只手紧张地揣在口袋里,一咬牙,把手机拿出来。
“等一下!”
“今天很晚了,下次我再好好谢你……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生平第一次主动要异性的联系方式,我的敬语说得磕巴,头低着,声音也很小。虽然看起来差不多大,但我们不知道彼此的具体年龄,所以一直都在用敬语。
其实我没做好什么心理准备,大脑也已经快速想好了对策,如果他说自己有女朋友,或者说自己不方便给,那我就简短地道个歉,再道个谢好了——日本人刻在骨子里的这两句台词我还是能说出来的。
他眼里闪过短暂的错愕,将雨伞换到另一只手拿着,从口袋里艰难地掏出手机……费了点功夫才解开,上面还沾了水痕。
“可以啊。”
……
很顺利地就加到了联系方式。
我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比如说像他这种性格的人,即使没有女朋友也会用“信号不好”之类的借口搪塞。他的头像是一只卧在森林里的藏狐,背景也是干干净净的风景,看起来没有他本人那么有距离感。
【角名伦太郎】
加过好友之后我们很快就交换了名字。
角名的动态很少,一半是他的球队——说起来还有点意外,他看起来还是个学生的样子,没想到已经在打比赛了。另一半是风景或者分享的歌曲,我发现其中有好几首是我大学时期喜欢听的。
他的动态意外的柔软且有灵气,和一袭黑衣的那个冷面杀手形象大相径庭。
03
一直没来得及拔掉的智齿又发炎起来,引起了发烧,温度不算很高,但一直退不下去,浑身无力又没精神。我咬牙放弃全勤奖请了假,去医院开了药——碰到了角名君。
“你好。”
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我支支吾吾地朝他点点头。这次我连话都说不清楚,一手捂着腮帮子,一手提着满满一大袋药。
谁能想到素颜去医院看病的时候还能遇见认识的人啊。
“你没事吧?牙疼?”
“嗯,智齿。”
角名来医院是因为一点小伤来复查,他本人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自从我知道他是运动员后就一直都心生敬畏——感觉是很容易受伤的职业。我不经意间露出很担心的表情,角名见状扯了扯嘴角。
“担心好自己吧,你看起来更严重。”
后来我们顺理成章地一起回家,他接过我手里的一大袋药时,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
“真的没事吗?你还挺烫的。”
“问题不大,只是有点低烧而已。”
角名自作主张地拿起袋子里的药看了看,皱眉看着我。
“你病得不轻。”
“你怎么看得出来?”我觉得好笑,他看起来好像很懂的样子,只看过我的药就知道我生了什么病。
“以前……我队里的前辈很擅长照顾病人,我见过这种药。你这样也有一周了吧?”
我没法反驳,只能苦笑着点头。
“还有……差不多可以不说敬语了吧?你现在说话很费劲。”
意外得知角名和我都是稻荷崎高中的同届毕业生,不仅是同届,我们还是同一年出生,生日离得很近的那种。因为他很少发动态,这些事情我也无从得知。
“你怎么知道?”
“在你的相册里有毕业典礼的照片。”
他像上次那样把我送到家门口,又嘱咐了几句让我好好休息之类的话,我都一一应下。作为我们这样的关系来说,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仁至义尽了。
所以睡了一下午,晚上起床,看到门口的粥和手机里藏狐头像的问候消息,才觉得很意外。挂在门上的除了粥和留言,还有他推荐的一些适合生病时候吃的零食,比如果冻什么的。
所以到底算是什么关系我也说不上来,热心正义的小区住户,校友,还是什么。
04
病刚刚好,我很快又投入到工作当中。为了把上一周耽误的工作全补上,我连续三天加班到晚上九点多……走到地铁站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涣散了,希望我的抗体能多挺一阵子,别让我立马又生病。
即使是繁华的商圈,这个时间地铁通道里也很少有人。
最近有新闻说这一片区有通缉犯,听同事说,在非早高峰的时段,警察会在地铁进站口查乘客的证件。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身后,我不免有点心慌,总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
而人的第六感尤其是女人的第六感,往往准得离谱。
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我冷静得可怕,不动声色地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冲。漫长的地铁通道好像无尽的深渊,怎么都走不完,那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在有安保和监控的地铁里,我头一次觉得后脊发凉。
在走到拐角的时候,我撞上一个身体。
“喂。”
熟悉的男声低沉又稳重,唤出我名字的刹那,我刚好撞进对方的怀里。下意识从他的怀里退出半步,又不敢回头。
“他走了。”
但因为知道面前的人是角名,所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我在心里暗自劝诫自己,不能总是这样依赖他的好意,毕竟我们的关系只是认识的小区住户而已。
车厢里的人稀稀拉拉,我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可疑的男人在这座车厢,地铁行进的巨大声音盖过了令人不快的心跳。角名注意到我的眼神,低下头附在我耳边说话。
“我说啊。”
“嗯?”
“原来我们每天都在同一站地铁下车。”
“是的。”
“我们也住得很近吧。”
挨着的两栋楼,是很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那以后我和你一起回去。”
是没什么商量余地的语气,像是知会。
“可是我下班很晚的。”
“没事,反正我训练完了也没事做。”
“可以是可以,不过为什么……”
角名背靠着座椅,而后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是有点复杂的情绪,我没看懂。
“因为你身边好像总是会出现麻烦的男人。”
05
关系快进的速度,是我从未想象过的。
我们一起上下班,为了不让他久等,我的工作效率甚至提升了不少。我争分夺秒地将工作在九点前做完,而后飞奔到地铁站——起初我们约好在地铁站见面,但后来都是角名主动来公司楼下等我。
“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就早点过来等你了”——他是这么说的。
这么看起来好像情侣,但实际我们只是搭子而已。
为了防止那天的事发生,其实我一直有在随身携带一些防身道具,只不过现在有角名陪着,包的重量可以减轻一些。
“那是你男朋友吗?”
因为角名总是穿着深色的连帽衫,个子又高,在人群中算是显眼,有时候和同事一起出门,他就很容易被记住。我会和她们解释我们并没有在交往,而心里却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件事。
这样的关系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他是怎么看我的,以及如果我问了这些很想问的问题之后,是不是还不如现在这样的好。
所以即使我曾经有无数次和他独处的,能问出口的时机,我也从没问过,因为我是个患得患失的差劲成年人。
“想什么呢,电梯到了。”
“哦哦。”
今天天冷,走进屋里角名还没摘下卫衣的兜帽,撞到了快要关闭的电梯门……原来他也有冒失的时候啊。
我定睛看了看他好看的眉宇,在想他运动时候的样子……从他以前的动态来看,他好像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的发型。
“你头发有点长,打球的时候不会视线受阻吗?”
“我没在意。”
但的确是到了会困扰日常生活的程度。
“明天见。”
“等一下。”
我拉住他的衣角,角名艰难转身,甩了甩脑袋,兜帽自然地掉落下去……这么一看显得头发更长了。
“要不要我帮你剪短点?”
角名犹豫了一下,眼睛向上抬,看了看自己的发梢,吞吞吐吐地答应了。
虽然我们已经算是熟识的关系,但邀请异性来家里坐还是头一次。我局促地拿出独居女性居家必备的男士拖鞋给他,又局促地帮他搬椅子,倒水。对于剪刘海这件事我有一套方法,这么多年来都是我自己剪的。
“你将就一下。”
“没事。”
角名腿很长,所以为了让我能够离得更近,他将双腿分开,而后我搬了凳子坐在他两腿之间。我用食指和中指挑起他的一缕刘海,小心比划着,时不时对上他的眼睛,心有旁骛。
“别动哦。”
“嗯。”
我决定先从最靠外的一缕剪起,用剪刀比划着下手的位置,果然男生和女生的头发不一样。他头发看起来很硬,风怎么吹都不会变形,摸起来却又挺软的……
眼前的景物突然虚焦,嘴唇上多了柔软温热的触感。
他的吻并不用力,只是试探性的相贴,我还没来得及闭眼,那吻就已经结束,湿漉的感觉停留在唇瓣上,意外地舒服。
但我抓着剪刀的手条件反射地剪了下去。
“完了,剪太多了。”
我把镜子拿给角名看,他的表情僵住了——他本人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头发被剪了这么多。我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但并不觉得自己应该为此道歉。
谁让他先亲上来的。
“都说了别乱动。”
“对不起。”
看起来莫名其妙,又好像顺其自然的吻打破了气氛,我再也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已经过了会因为一个吻激动得一晚上都睡不着的年纪,但他的吻足够掀起久久波澜不惊的水面,点燃一些火花。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你去店里剪吧。”
“……不用了,好麻烦。”
角名让我坐下来。
“按你喜欢的样子剪吧。”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他的脸长得好看,而且脸又不大,把眉毛和眼睛完全露出来反而会显得好看。我索性将他刘海全都剪得很短,后面的头发也修饰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焕然一新……虽然原来的样子也很帅。
“嗯,这样很精神。”
角名照了照镜子,瞳孔微微放大,也说很满意。
“你还真会剪头发。”
“别小看独居的女人啊。”
我们就这样对坐着不说话,我看着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接过吻的关系?”
角名歪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觉得自己的视线带着意义不明的情绪,但粘稠得快要拉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他的蛊惑。
他大概也被蛊惑了,于是再次吻下来。
最先辗转的轻吻转为唇齿的交缠,像被打开了阀门,柔软又灵巧的舌尖掠过我的口腔各处,留下湿漉的痕迹。闭上眼睛,细小的声响隐秘地挑动着神经,他的力道渐渐变重,我感觉缺氧的大脑已经濒临极限。
因为我坐在凳子上,身后没有支撑,他便一手扶着我的腰,一手托着后脑勺,将我的身体搂到离他更近的位置。
吻到忘情之处,上衣下摆的一个小角被轻轻掀起,我警觉地按住他的手。
“别在这里。”
“……?”
“我家里没有。”
“独居女性的家里不是什么都有吗?”
“不包括安全套。”
06
不过第一次是发生在他的家里。
同样是一个雨天,他自然而然地说出“要不要来我家坐坐”……我想着去刚刚交往的男友家里坐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就跟着他走了。
后来在角名的浴室里洗了个澡,也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了。
绝对不是因为他家的床太舒服。
我很难想象他是个母单,并且活到现在半点经验都没有……脱衣服的时候有被震撼到,有青筋的小臂肌肉,呼吸起伏着的腹部肌群,昭示着一切我所能想象到的x张力的这具身体,竟是由我亲手来开启。
于是我甘之如饴,他虔诚地奉上自己,我也任由他索取和标记。
“疼吗?”
“不会。”
他的长睫毛刷在我的眼睑,吻和手掌都温柔火热,带着沉重的呼吸小心抽动,扶着我的腰,极为谨慎地占有。过程异常的顺利且充满欢愉,他极具天分又体力好,所以我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捞到好处。
我觉得我们相性是极好的。
……
半夜雨好像小了一些,角名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侧躺下来看着我。
“其实我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你。”
“但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
高中的时候我在和前男友谈恋爱,对于学校排球队里的人物也不甚了解,只听朋友说起过他的名字,听过就忘记了。
我知道自己是个容易招惹烂桃花的人,追求者也好,前男友也罢,在有限的青春年纪里占去了我的大半时光,以至于我完全没有心思去注意到角名。
“这么说,一开始你就认出了我?”
“不,是加了联系方式我才知道的。”
这么说,如果我当时怂着没要他的联系方式,我还真发现不了这一段往事。角名给我看他高中的照片,和现在露出眉眼的他来对比,我还真的没法将这两人匹配起来。
不过或许现在遇到他才是正确的选择——在遇到喜欢的人时,只有成年人才会直接接吻,而不是磨磨唧唧地拉扯吧。
“如果早点认识你就好了,角名。”
我望着他的眼睛,好像回到了过去。
“现在也不晚……比如你可以搬来和我一起住。”
“一起住。”
“或者我搬去和你一起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