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有过新年，但是今天齐轩准备的饭菜也比以往的都要丰盛，毕竟买了很多的菜。
齐轩吃着饭，慕渝和七倒是一直在聊天，慕渝还一直在笑，聊着聊着突然聊到那件有角的衣裳。
齐轩顿感不妙，果不其然，慕渝说：“齐轩穿起来肯定可爱。”
七也言简的认同了，“嗯。”
齐轩吃着饭，呵呵一笑，想起师傅，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师傅不同我们过年？”
慕渝夹菜的手停了一会儿就又恢复入常，这么明显的动作，两人当然发现了。
“我只知道一点，那也是之前看到的一点和问师傅得来的。”
慕渝想到着，仿佛坠入了回忆。
那年的她大概九岁，师叔和她的关系说好不好说话也不坏，他们总是闹别扭，但是之后的师叔每次都会主动给台阶。
八岁那年，师叔说想下山转转，九岁那年的三月是慕渝的生日，师叔回来了，说：“高兴吧？我还特意回来给你过生。”
毫无疑问，那年的她是开心的。
然而过生日的时候，不仅有师叔和师傅，还有一个长得好看的姐姐，她可能有些什么让人想要亲近的特殊体质。
慕渝也不例外，姐姐也总是对慕渝格外的温柔。
之前，温柔姐姐就告诉她：“你要平平安安的长大，长大后想怎么样怎么样，但不能向恶人投降哦。”
之前的师叔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看到她们两个后就过来，“给这小娃灌输什么知识？”
“你懂什么？”在师叔身上，姐姐完全提现不了温柔。
“行行行，我不懂。”师叔也总是在下一句就退步。
慕渝根本就不懂，师叔就不这样对她，她疑惑的提出疑问，“师叔是不是分裂了？”
师叔不解。
“你对姐姐和对我不一样。”
师叔笑了，让慕渝去找她师傅，倒是和姐姐在那里笑的开心。
一直到八月中，姐姐都在这里，他们在一起每天都很热闹，最热闹的当是除夕。
有一天，姐姐不见了，像是消失了，明明没有说离别，悄悄的不见了。
她离开的时候好像是过完年的第一天，新年的第一天。
那个月，师叔出去了，说是要去找姐姐，师傅没有说什么，师叔回来后，整个人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话也不说，整天闷在屋子里。
也有一段日子没吃过饭，师傅去劝，慕渝也跟着，师傅说：“你得有时间找她回来啊。”诸如此类的话。
他最后吃了。
他也没有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也知道出来了，只是尽管吃了饭，他看起来还是憔悴的。
之后的每一个除夕，他都没有过，不仅如此，除夕之前的几天他都不怎么出门，把自己锁到屋子里就将近一整天。
她听师傅说，师叔跟姐姐做了一个约定。
慕渝把这些知道的是说给齐轩听。
齐轩听后，没想到自己师傅这么一个爱折磨人的人还有这段故事。
慕渝讲的都口干舌燥了，出去接了杯水后又回来。
回来继续吃，齐轩咬着筷子看着桌上，七问：“厨房还有菜吗？”
齐轩反应过来，抬起脑袋，“有。”
“送点去给他吧。”七说。
齐轩嘴角扬起，倒是很乐意，慕渝看着他端着菜往外走。
之前，师叔刚开始不吃饭的时候，师傅让她去送饭给师叔，敲了敲门，喊了他一声。
门开了，师叔吓唬她，恐吓她，让她不要来送饭。
慕渝当时就爱较真，说不送饭就不送，直到现在都还记得。
慕渝吃了，敲了敲桌子，等七吃好就去收拾了。
洗碗的时候，慕渝脑中冒出一个想法，要是师叔看到温柔姐姐后会不会成为原来的师叔，温柔姐姐会不会变了。
刚洗好碗，甩了甩手，准备出去，转身就瞧见七，七看着她。
“怎么了？七。”
“没。”
慕渝狐疑地瞧了七一眼。
——
除夕的一天，慕渝一天都很激动，七似乎与平常一样，倒是齐轩，满脸都写满了“不开心”，慕渝看到他的表情就越发想笑。
这雪倒是下的越来越大，冷也是真的冷。
“七，”慕渝站在大门前摆着对联，问在一边的七，“你看看这行吗？与那边对称吗？”
“嗯。”
贴完搓了搓手，哈了口气。
“那就好。”
慕渝看这里差不多了，进去说：“齐轩！需要帮忙扫吗？”
齐轩正在努力的奋斗，拿着扫帚扫啊扫，这里也没什么灰，但是院子挺多，有点耗时间。
“需要。”齐轩扯着嗓子喊。
“不需要？”慕渝侧着一边耳朵，回答。
随后对着七说：“他说不需要。”
七点点头。
“姐姐们！”
玩笑归玩笑，本来就逗逗他，现在连姐姐都喊出来了。
两人拿着扫帚就开始打扫，扫到七的院子时，慕渝露出了笑容，大喊：“你们好了吗？这这这。”
齐轩和七过去了，慕渝站在一棵枝桠上堆满了雪的树下。
慕渝猛的一摇树。
好的，只有她一个人头顶上一片雪白。
齐轩指着慕渝，笑着道：“小把戏！”
七看了看齐轩，跟之前的羞涩完全不同，慕渝的感染力不一般。
“齐轩，”慕渝把脑袋上的雪拿下来，揉成一团，往齐轩丢过去，砸中了脑袋，齐轩倒下去，“看到没？”
慕渝以为自己用力过猛，赶紧跑上前去，随后，遭殃的就是慕渝自己。
“齐轩！”慕渝一股脑往齐轩身上丢。
一个没打中。
两人就在雪地上你打我我打你。
七直接就背对着他们坐在雪地上。
似乎还听见了他们在后面预谋着什么，下一秒，脑袋上被来了一下。
她转头，齐轩躲到慕渝身后，“姐姐让我打的。”
“呵呵。”
七本来也没想和他们打，又转过身去。
慕渝：“姐姐，你打嘛，不然我和齐轩就一直打你。”
齐轩站在后面，十分无辜的看着七，七看了一眼齐轩，准备把面前的东西拍掉。
不知道什么时候，慕渝已经跑到七的边上，“这雪人不是很好看吗？”
齐轩也跑到她的面前，点点头。
随后，慕渝特意控制了力道，轻轻的打在了七的脑袋上，七懵了，抬起脑袋看着慕渝。
慕渝又打了一下，顺便把看热闹的齐轩也打了。
没错，不出意外的话，慕渝成了七和齐轩进攻的目标。
“哎哎，”慕渝终于可以好好跟他们讲话，“你们忒不厚道了。”
刚说完就又被打了，不管他们怎么跑，七堆的那个雪人依旧站在那里。
三个人笑着跑在雪地上，七也笑了。
不仅是雪上有他们的足迹。
雪花落到了七的面具上，化了。
“喂喂喂！齐轩！”慕渝一种防御姿态看着地上蹦的鱼，赶紧叫人，“这鱼没死吗？”
“没啊，你没看到吗？”
“不是，那么久了还没死？”慕渝问。
“有水吧？”
“嗯。”站在厨房门口的七答。
“能呼吸吧？”
“嗯。”七答。
慕渝赶紧跳开，“那鱼给你了，齐轩。”
齐轩看着地上蹦跶的鱼，“有这么可怕吗？”
“不然呢？我才准备抓出来，它一跳，差点蹦我脸上。”
慕渝看齐轩把鱼抓起来，终于放松了，走过去看了看七，“干嘛呢七？”
“看雪。”
慕渝转过身去厨房，在里面说道：“七，来帮我呗。”
七转身进去，慕渝问她是切菜还是炒菜，虽然她会使剑，但是她切菜是真的不行她选择了炒菜。
看着锅里的油，她沉默了。
慕渝把辣椒丢进去，才刚丢进去，七就躲闪，把头往下歪，手虽然拿着勺子，但却是在锅里乱转。
慕渝看着七害怕的样子，摸着七的脑袋，想安慰一下来着，手刚放上去，七暂时没动静，不过一会儿，七就站直了身子。
像触电一样。
“给。”七把勺子递给慕渝，就出去了。
齐轩看了都懵，怎么了？
慕渝：不知道啊。
慕渝那另外一只手摸了摸齐轩的脑袋，“怎么样？”
齐轩属实没感觉到什么，他摇了摇头，“可能我们不大一样吧。”
慕渝理解的点点头，随后就开始自己的炒肉。
七过了一会儿又跑到了厨房外，慕渝道：“七，你会杀鸡吗？”
“……没杀过。”
巧了，七也没杀过，更巧的是，齐轩出去了，没说去干什么，反正说了，得等一会。
慕渝跑去别家买了一只鸡，是比较重的公鸡，有点凶，慕渝刚把门关上，就被这只鸡啄了一口，被啄的地方都冒血了。
慕渝没放手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公鸡。
很好，你死定了。
“七，帮我去拿一下刀。”
慕渝很想亲自宰了这只不知好歹的公鸡。
刀拿来了，慕渝看着手里的这只鸡，看了看七，七道：“给我吧。”
公鸡的嘴被慕渝用手揪住，看着鸡，阴森的冲鸡笑了笑。
直接一气呵成割了它的脖子，不过好像还没完全死，还能动，慕渝思索了一下又多割了几刀。
杀了这只鸡，慕渝觉得这只鸡的血还没流干，抖了抖，也差不多了。
烧了水，直接就把这只鸡丢里面了，七看了一眼后，又转头看向慕渝，“干什么？”
慕渝答道：“不知道，我看他们都这样干。”
齐轩回来的时候，面前一锅水，里面还有一只死鸡，还没人处理。
慕渝和七被齐轩叫去拔毛，三个人围在一起，处理这只鸡。
手上的伤对比起皮肤，有点过于显眼，齐轩看见了，问道：“这是怎么了？”
慕渝不想说。
“不会是鸡啄的吧？”齐轩问。
“不是。”
齐轩先笑了，慕渝就知道。
正在非常投入，一言不发拔毛的七听见笑声，抬起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头拔毛。
外面下着雪，厨房里的都在为这只鸡“服务”。
“这个，七，你多吃点。”慕渝夹了一个大鸡腿给七，说，“今天你拔毛拔的多。”
确实，今天七是一言不发的拔毛。
现在还剩下一个鸡腿，慕渝和齐轩对视了一眼，开始争夺这只鸡腿。
“石头剪刀布！”
最后慕渝赢了，齐轩没说话，毕竟愿赌服输。慕渝夹起鸡腿，看到旁边的七夹起了鸡腿，笑了笑，放到了齐轩的碗里。
夹起的鸡腿依旧没放下，慕渝转头看着七，“干什么？”
齐轩也不解的看着慕渝，这什么意思？
“给你。”七说。
慕渝推回去了。
“我是老的，我要照顾小的。”慕渝笑道，“吃，还有鱼肉，夹一块好吃的鱼肉给我。”
“你知道我多大吗？”七看着慕渝问。
“不知道。”慕渝吃着齐轩夹来的鱼肉，说，“我就是比你大。”
说完，七没有说话，夹了一大筷子鱼肉给慕渝。
齐轩虽然能吃鸡腿了，但是这吃的似乎很不是滋味。
“本来就是逗你的。”
“都我干嘛！？”齐轩说，“下次不能逗我了。”
“知道了知道了。”慕渝说，“对不起。”
说实话，慕渝本来也对鸡腿不感兴趣，就是有时候脑子抽了，就想逗逗别人，慕渝都在极力控制了，今天太开心了，还逗了齐轩两回。
“我要放鞭炮。”齐轩率先选择。
说完拿着就跑了出去，只听见外面除了噼里啪啦，还有些别的声音——齐轩的嚎叫。
鞭炮和烟花一起放，慕渝看着面前的烟花，远处别人放的烟花，这个城镇很热闹，有的时候闹出一些不合，有的时候，每家人都和蔼可亲。这都是必不可少的。
次日。
正月初一。
三人换上衣服，齐轩很久才出来，有些不好意思。
慕渝把他拉了出来，道：“你上街说不定还会被夸呢。”
齐轩身高长得挺快的，现在都到慕渝的手肘那里了，他本来想走外面，被慕渝拉进了中间，看着他帽子上的角，她碰了碰。
今天，街上的人很多啊，也有很多红色衣裳。
到街上，齐轩就不管衣服了，因为这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慕渝说的还挺准，有一个老人过来，看到他们，就打了声招呼，“小七啊，这是你朋友的弟弟吗？”
七也扬着嘴角，“算是。”
老人，看了一眼慕渝又看了看齐轩，乐呵呵道：“真可爱啊。”
慕渝笑着，齐轩也对这奶奶说不出什么话，腼腆地道：“谢谢。”
老人笑着，“还礼貌，真是个好孩子。”
说了几句家常话就走了，慕渝看着齐轩，“挺好的吧？”
“那要是遇到的不是这样的人呢？”齐轩拿着糖葫芦问。
慕渝拿着一串还没吃过的糖葫芦递到七的面前，过了一会儿，七咬了一颗下来。
慕渝把糖葫芦收回来，笑了笑：“打他，看他以后敢不敢。”
七：“嗯。”
“你打不过，我们抓着给你打。”
“我打得过。”
“那不就得了。”
慕渝又手贱的摸了摸齐轩衣帽上的角，顺便喊上七也摸摸看，七用食指碰了一会儿，收回去了。
“你觉得这帽子戴上好吗？”慕渝问。
“挺好的吧。”齐轩正在吃着糖葫芦，随口一答。
七听后，反手就拉上去戴着，慕渝和七走到前面看齐轩戴着帽子的模样，“可爱”。
“谁戴的？”齐轩气冲冲的，但是并没有把帽子拉下来。
两人给齐轩买了一盒糕点，齐轩就不提了。
齐轩真好哄。
一路上，齐轩戴着帽子吸引了很多人，很多人都说他可爱，他也一一回复谢谢。
有一对夫妇，还有一个小孩，小孩一直哭闹着，他们还夸了齐轩好看，齐轩看到小孩哭，笑着给了一块糕点给小孩，小孩看着齐轩，顿时不哭了。
夫妇都笑。
几人也笑，慕渝道：“齐轩，你懂事啊。”
“我一直都懂事。”
慕渝也在心里默默想着今天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