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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

    董先河以为侯山碧不过是一时兴起,才忽然造访了小院。

    没想到,两日后的傍晚时分,她又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

    小院的木门从里面打开,常肖拿着一封信笺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侯山碧也是一愣。

    侯山碧穿着水绿色长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笑盈盈的往里走。董先河看见侯山碧,心中不觉一沉。他面无表情的在院子里坐下,侯山碧坐在了他的对面。

    董先河打量着侯山碧,半晌后终于开口:“前几日说是顺道。今日开来是专程过来找我的。”

    “嗯,我专程来找你。”侯山碧开口,她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与董先河记忆中的模样仿佛从未改变。

    侯山碧把食盒打开,拿出糕点和酒壶,又放了两个酒杯在两人面前,各倒了一杯酒。

    “第一杯酒,我敬柳沫儿。我对不起她。”侯山碧端起酒杯,把酒洒在地上。

    董先河的脸黑了下来,阴沉地盯着侯山碧。

    “第二杯酒,我敬柳兰心。”侯山碧又把酒洒在地上。

    董先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第三杯酒,敬我自己。”侯山碧仰头把酒喝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董先河压制着情绪,哑声问道。

    “你在迷音山谷里种了禁花,对吗?那天晚上在你书房里的是什么人?你们究竟在密谋什么?”侯山碧笑着问道。

    董先河盯着她的笑脸,觉得无比刺眼,“你还知道什么?”

    “以董府的财力和你的性情,你不需要图谋这份罪恶的利益。可是有人想要,对吗?你的目标,或者说是夙愿,从来都是想要我二哥的命,是不是?”侯山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得太急,又咳了起来。

    董先河忽然笑了起来,脸色也缓和下来,他把酒壶拿起来,说:“别喝酒了。我去给你倒杯茶。”

    茶水很快端来了,轻轻地放在侯山碧跟前。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我想要他的命。怎么现在又着急起来?”董先河语带讥讽,“还是忽然良心发现,想要感受亲情的温暖?”

    “我以为——”侯山碧喃喃道,“我以为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以为你总会释怀的。我认识你这么久,我知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董先河冷笑一声,“我就是这样的人。侯山碧,是你从未认识真正的我。”

    董先河站起来,俯视着侯山碧,“是,我替别人种植禁花。我要借别人的手杀了侯山滨。我与侯山滨不死不休。”他冷冷道,“我一直知道,你是整个侯山府最聪明的人。可惜啊,也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人。”

    侯山碧神情凄然,只默默看着董先河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默然对峙着。过了半晌,侯山碧忽然展开了笑颜,看得董先河心头一愣。

    侯山碧痴痴得笑了一会儿,端起手边的茶杯,猛得灌了一口,歇了一口气,又把茶杯里剩下的水都喝了下去。

    董先河垂在身侧的手轻轻的颤抖着,面色紧绷得盯着侯山碧。

    侯山碧仍然笑着,脸上却流下一行泪水,轻轻对董先河开口道:“事到如今,我还是执迷不悟。因为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还能遇见你,先河哥哥——”

    侯山碧的声音越来越轻,忽然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趴在了桌子上。

    第二日清晨,侯山滨从侧门出了府,一辆马车早已候在外面。

    侯山滨跃上车夫的位置,准备驾车离开。

    无京劝道:“公子,你真的一个人驾车去吗?属下担心——”

    侯山滨脸色温和,看着精神抖擞,喜气洋洋,说道:“不碍事。洛阳只是约我去迷音上东崖采些药草,不进入迷音山谷的。”

    侯山滨想着昨日傍晚收到的信笺,嘴角又忍不住提了起来,这是洛阳第一次主动约见。这是一个不错的兆头,侯山滨内心雀跃,连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下来。

    “公子,要不属下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属下跟远一些行吗?”无京仍是有些担忧。

    侯山滨摆摆手,拉起缰绳就出发了。

    马车来到迷音山东崖下面,侯山滨停了马车,然后步行往崖上走。此时正是日出时刻,初升的旭日投射在崖间小径上,树木和绿草都染上了一层金黄。

    侯山滨登上东崖上的空地,一时间霞光刺得人视线模糊,他揉了揉双眼,终于看清了前方,脚步不禁一顿。

    霞光照耀的崖边,背对着他站着一个人。

    那人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赫然是董先河。

    侯山滨的思绪一时间在脑海里翻腾,好半天才开口道:“是你模仿了洛阳的字迹骗我过来?”

    “雕虫小技而已。”董先河愉快地笑了,“一向冷静自持的侯山二公子,原来也会为了一个女人马失前蹄。”

    侯山滨迅速在脑海里整理思绪,开门见山道:“一直想杀我的人,是你?”

    董先河无奈的摊摊手,“终于猜到了。虽然稍微晚了点。”

    侯山滨戒备地盯着董先河,眼角余光关注着周边的变化,问道:“那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究竟为何要杀我?”

    “为何?”董先河不禁提高了音量,脸上笑容狰狞,“是了。最可笑的事情是,你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该死。”

    董先河回头望了望崖底,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她就是在这里跳了下去。”

    然后,他又紧接着补充道:“柳沫儿。因为你的始乱终弃,从这里跳了下去。”

    侯山滨一愣,惊讶道:“柳沫儿?我与她毫无瓜葛,何来始乱终弃一说?”说完,侯山滨忽然心头一跳,很久远以前的记忆忽然涌了上来,画面里,柳沫儿凄惶地说:“二公子,你既然对我无意,为何那晚对我——”。

    那晚,是哪一晚?我对柳沫儿做了什么?她误会了什么?侯山滨心里一片混乱。

    董先河看侯山滨面色几变,讥笑中带着悲伤,说道:“你酒后要了她的身子,酒醒后翻脸不认人。让一个清白的姑娘还有什么活路?”

    侯山滨一时间竟无话可说。他酒量一般,醉酒后很容易忘事。难道我真的在酒后伤害了她?侯山滨的内心一阵茫然。根本无从辩驳。

    “不重要了”董先河说道,他收起了刚才伤感的神色,脸上又覆上了一层寒霜,“逝者已矣。你今天就在此处赔她一条命吧。”

    话音刚落,只见崖顶空地上已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侯山滨心中大骇,他刚才思绪万千,对周边的环境一时不察,并没有发现此人是何时上的崖顶。

    侯山滨今天赴约而来,没有携带兵器,只好后退一步,戒备得看着那陌生的身影面无表情地一步步靠近。

    只见思索间,那黑衣人已经凌空起步,朝侯山滨踢了过来。侯山滨仓皇间用双手格挡,被震得连退了好几步,手臂垂在身侧微微发抖。未来得及调整,那黑衣人已经欺近,锋利的剑已经挑破了侯山滨的外衫,侯山滨勉强转身应对。

    黑衣人出手狠绝,招式毒辣,显然正是打算速战速决。两人对拆了十余招,侯山滨落地不稳,脚边被一个小石头一拌,转身间被黑衣人一脚踢翻在地。

    董先河在不远处神色黑沉的看着,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剑,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从崖边小路上忽然窜上来两个人,挡在了侯山滨的面前。

    洛阳对着董先河开口道:“害死柳沫儿的,不是侯山滨,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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