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闪烁着从你肩上溅起，落在我眼底。
“好看吗？”你扬起头看向我。
“好看。”
你也是。
心跳与闪烁的灯光同频共振。
“温室里的红椒……是您种的？”卢卡寻找合适的礼物藏匿点时，看到了角落里的红椒。
“是，看你喜欢吃，所以随手种了些。”洛伦兹轻抚少年的发尾，“也该做红椒酱了。”
上次两人一同制作的红椒酱已经见底，多半都是少年的功劳。
“不如就今天吧。”卢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眉峰轻挑。
“好，”洛伦兹打开柜门拿出小盆，“先去把它们摘下来。”
“我来，”卢卡将盆接过，“我还没有忘记制作流程。”
“那这次我们身份互换，我来给你打下手。”洛伦兹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眼底的灯光荡漾着微波。
“保证不让您失望。”卢卡笑着回头，手指轻点眉脚后上扬。
或许自己也应该放手，让少年自己去闯出一片天地？洛伦兹用余光看着正歪头寻找红椒的少年。
他不止一次被困于自己的囹圄中，明明放任少年不管，就能让两人解脱，可每次偏偏，在本该远离的时候放不下闯入余光中的少年，本该尘埃落定时，却想要将对方挽留。
他不该，也不能将少年留下。
卢卡斯，如果互换身份的话，你会怎么做？
洛伦兹每次都这样想着，但他每次都会做出与想象中的少年相反的选择，他害怕那只是自己想象中的少年，而不是真正的卢卡斯，他当然有动摇过，或许做出另外的选择会有更好的结局，但是啊，他又想了想，可能自己这辈子，上辈子，下辈子……就对这个少年有所亏欠吧。
嘘，卢卡斯，是我啊。
像蜻蜓点水，一汪，又一汪，在你的每一世轻轻走过，刹那的涟漪可能会让我们悸动不已，但能量总会消散，就像，永动机根本不存在一样。
爱不算能量吧？我想应该不算，如果爱能被能量衡量，人的心脏大抵也没有温度吧？至少，我们不会一直这样一次次回到对方身旁。
“怎么样？是不是比上次切的好了？”卢卡看向洛伦兹。
“好多了，”洛伦兹拉回思绪，轻扶案台，看着那盘比上次整齐不少的红椒粒，“怎么做到的，卢卡斯大厨？”他打趣问道。
“秘密。”卢卡笑得合不拢嘴。
“怎么这么多秘密？”洛伦兹将配料备好，放在锅旁。
其实卢卡有在偷偷练习,加上在学校社团学习的烹饪知识，他虽说不能做的像洛伦兹那样非常完美，也已经有模有样。
香气在翻炒中愈发浓郁，看着炒起泡的红椒，卢卡终于在心中松一口气，看来这次的制作非常成功。
“先尝尝看？”洛伦兹将勺子递给少年。
浓郁的香气在味蕾上绽放，酸与甜，咸与辣，一切都恰到好处，两人相视一笑，舔舐着红椒香气的火焰应声而灭。
“怎么样？”卢卡问道，语气中流露出些许骄傲。
“非常完美，”洛伦兹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在你喜欢的领域上，你总能出乎我的意料。”
卢卡不好意思地躲开视线，将红椒酱盛出。
“是您优秀才对，我只不过是在向您学习。”少年不擅长接受夸奖，不知是热气还是别的缘故，耳根已然泛起红晕。
不善言辞的两人通常在这时就会不约而同地转移话题。
洛伦兹拿来几块生姜和柠檬，将它们一一切片。
“喝些姜茶吧，淋雨小心感冒。”
“那我先烧水。”
白气透过缝隙从壶中溜出，沸腾的水声不一会儿就重归沉寂。
“加蜂蜜吗？”洛伦兹将柠檬与姜片放入杯中问道。
“加两勺就可以。”卢卡将已经晾好的红椒酱装入罐中，用力盖紧了盖子。
“好，”洛伦兹在两个杯子中各加了两勺，将滚烫的热水一一倒入，“过会儿再喝，蜂蜜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加。”
茶匙在杯中掀起阵阵漩涡，轻碰杯壁发出悦耳的轻响。
“好香啊。”卢卡将红椒酱放在冰箱中，酱料的香气被封印，生姜的辛辣与柠檬的清香成为了主调。
“来这里吧，”洛伦兹将杯子端到茶几上，“喝完再去洗个热水澡。”
“好。”卢卡坐到洛伦兹对面，看着圣诞树上闪烁着的灯光。
“很期待吗？”洛伦兹小口喝着姜茶，“圣诞节会有很长的假期。”
“当然。”卢卡端起杯子，试探着喝了一小口，舌尖被毫无防备得烫得一颤，下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咽回。
“很烫吗？”洛伦兹看着正吸凉气的少年问道。卢卡只能点头回应。
“假期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们可以提前计划。”
“还没想好呢，过几天再决定？”卢卡轻轻吹着手中的热茶，现在距离圣诞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好，不着急，”洛伦兹摘下泛起白雾的眼镜，“是不是还有考试？”
“是，就在节前。”卢卡轻叹一口气，又抿了一口热茶。
“那好好准备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嗯。”这是卢卡入学以来第一次考试，他不免有些紧张，但好在，他有洛伦兹。
体内的寒意被热茶驱散，屋内清香的温暖让人无比心安。
嘘，就连窗外的雨声也有了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