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扶沅从醉酒中醒来时,身边那群纨绔已散场。
躺在楼船中的阁房里,感受着晚风吹来的丝丝凉意,带着水中荷花莲蓬的清香。
身边的婢女恭候在不远处,听见任扶沅醒来的动静,连忙上前服侍。鱼川常年服侍自家风流纨绔的主子,已深知任扶沅的脾性。
向守在旁边的奴婢侍卫使个眼神,独自走向任扶沅身边,弯身凑近低声道。
“主子,已是子时。”瞧着任扶沅困倦的样子,不禁提起嘴角笑道:“该回府了!老爷夫人那边…”
“知晓了!本少心里有数~安心,还能连你们一起受罚不成?”平时没少一起罚跪,任扶沅说出这话真是一点也不心虚。
慵懒的半眯起双眼,眉眼之间都显得多情起来。一双勾人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真是一副好皮囊。
连声音都清冷动听,鱼川就听听主子的声音,都对主子生不起来气。虽知主子说的话不可信,罚跪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天色已晚,主子本身就体寒病多。已是醉酒一晚,就算是夏夜里,天也凉了下来,还是回府休憩的好。
鱼川熟练的帮任扶沅整理好穿着,一边感叹主子真的绝好的容色!若不是心知任扶沅实则是女儿家身份,怕也是早早的动了心!
鱼川扶正任扶沅头上的冠玉簪,退站到一侧等任扶沅吩咐。
“回府送个口信,明早回。”任扶沅起身迈着慢悠悠的步子。
守在外面的侍卫悄无声息下船,往将军府方向而去。
任扶沅走出阁房,抬头望向远处。
星汉灿烂,明月皎皎。微风吹起湖面阵阵涟漪,楼船也从日落后的灯火辉煌,到此时的灯火阑珊。
任扶沅悠闲的往楼船上层走去,早已预订好的房间已收拾妥当。楼船乃是皇家的人亲自掌管,平时只有王公贵族非富即贵、有身份的人才有机会上楼船游玩。
任扶沅虽自身没什么能力,但就任家而言,京中谁人都要称一句:满门忠烈!
大伯二伯为守城门,枯等援兵,耗尽粮草,仍坚持了十日,最终在援兵赶到之际,为城中百姓战死城门前。
姑姑自幼跟随祖父习武,从小便是虎门将女。为守护皇城,与敌方将领同归于尽。
小叔当年刚满十二岁,与宫中太子素来交好。当年乱世,与太子互换身份,引走要杀害太子之人,用计让太子成功逃脱,自己却不知所踪,尸骨无存。
家中祖父祖母因悲痛过度,没多久便相继离世,只留任扶沅父亲这一脉。
任扶沅父亲——任趁,凭着自己多年立下的战功,获皇上亲封天策大将军。
如今这京城,谁人不知对皇上最忠心之人必属天策大将军!京城人人百姓爱戴,人人皆知如今的太平日子,任家满门出了多少力换来的!
天策大将军可谓是人人敬仰的英雄,但是提起任大将军嫡子——任扶沅,免不了都要在背后蛐蛐几句。
“都退下休息吧,我一人即可。”任扶沅随意挥挥手指,独自往上层房间走去。
“是!属下(奴婢)告退!”整齐的回应声传入任扶沅的耳朵里。
来这里的人身份尊贵,四周暗处皆有暗侍把守。
丝毫不用担心自身安全问题,要知道这里可都是皇家的人亲自掌管,除非是脑子长到头顶上、眼瞎之人有胆子乱来!
任扶沅找到房间,推开房门,边走边褪去鞋袜直往床上躺去。刚挨上床塌,一道紧绷感扑面而来。
多年的警惕本能,任扶沅迅速起身抵挡回攻。双手成功制住身前之人,才发现眼前之人,并无多少攻击反抗之力。
月光通过窗棂零零碎碎照射房间里,使任扶沅看清眼前之人面容。
眉如墨画,鬓若刀裁,眼如丹凤,一双眸中光射寒星,却掩饰不了压抑不下的情欲。
尤其是右眼下的一颗泪痣,又在清朗中为他添了份魅惑,眼睫下垂时刚好盖住那份勾人。
高挺的鼻梁上沾满了细汗,如玉的面庞泛着一层薄粉,唇红齿白,正急促的呼着气。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咫,对方呼出的热气,轻扑在任扶沅脸上,让她心尖儿一颤。
“哟~这不是小国公嘛!来我这儿做甚?需不需要本小爷出手来帮帮你?”任扶沅轻佻的伸出手指勾住顾伺叙的下巴,又似无意的摩挲了下。
两人自打相识起,就小打小闹不断。主要是任扶沅单方面打闹。
晋国公,朝上最年轻的国公。任扶沅从及笄后,第一次见顾伺叙便不自觉心痒痒。
自认为,自己也不是瞧见长得好看的,便走不动道。毕竟自己这张脸看了十几二十年,都对长得好看的人有抵抗力了。
京中又不是没有比顾伺叙俊美的,可是任扶沅第一眼便觉得顾伺叙,真吸引人呐,主要是真吸引她啊!
清冷其如玉,皎如玉树临风前。一身白衣绣金纹,自有风华在。
自那以后,没少破坏顾伺叙的好事!尤其是有小姐姑娘向他扔手帕时,总少不了任扶沅横叉一脚。
“任扶沅!先放手!”顾伺叙忍耐的声音响起:“把你香囊里的、解毒清心丹给我一颗,我知道你有,并且一直随身携带着。”
任扶沅并不惊讶顾伺叙会知道,自己身上常备着的丹药。毕竟她随身所处的坏境,身上没点儿防备也说不过去。
更何况解毒清心丹更是外祖父的拿手丹药。一般的毒都能轻松压制,像顾伺叙这种聪慧睿智的,知道也是正常。
顾伺叙摆脱任扶沅的控制,往后踉跄几步,退步至床塌边半趴上面。发冠凌乱,丝丝长发滑落到脸颊两侧,衣领微微散开,如玉的手指紧捏住床边,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想要当然可以给你,本小爷只提一个要求~叫声哥哥来听一听!”吊儿郎当的语气,配上任扶沅故作一副浪荡公子的表情。
饶是顾伺叙素来有良好的教养,心里的怒气也是一下冲到了脸上。这世上,也就任扶沅能轻易几句话就挑动起,他平时维持不错的脾气了。
“任扶沅!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天策大将军的独嫡子,非要如此轻荡吗?”顾伺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带着些稍许的怒火。
任扶沅听见他这话,微挑了下眉。笑眯眯带着装出的楚楚可怜说道。
“小国公~你又不是不知,我这人没什么才华。哪能说出令你心满意的话来?”
说着,往前走近顾伺叙。单膝着地,弯腰凑近。眼神一眨一眨的望向顾伺叙,单手支起下巴:“只是遇见了小国公,我这颗庸俗的心,凭空生出了好些个臆想!跟我做兄弟怎么样?”
“……”幸好顾伺叙已经习惯了任扶沅这幅鬼样子。不然,真容易被气死!
得亏是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卧房里,这话没有外人听见,要不然不用想就知道,第二天街头小巷又已经开始写他们两人的小故事了。
顾伺叙伸手往任扶沅腰间摸去,身体由于中药原因,整体无力,估错了自己现在的体力。不小心触碰到了任扶沅胸前的位置,随之而来的触感令顾伺叙本就中药的身体,更是欲/火上升。
入手的柔软通过手指传来,平时就觉得任扶沅比其他人软乎些,没想到确实如此。
本身药物中就掺杂着助兴的成分,让顾伺叙身体的触觉更为敏感。
“真是没有一点男子气概,身上香的招蜂引蝶,风流的令人讨厌!今日更是一摸便知,你还真是手无缚鸡之力。”一点肌肉都没有,身体跟面团一样。
顾伺叙忍着身体带来的不适,满脸情欲的对任扶沅嘲讽。
任扶沅没想到顾伺叙会有此动作,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酥麻的感觉袭遍全身,第一次有无措的感觉。
夏日本就炎热,胸前缠的裹布为了掩盖她本就发育良好的馒头,整日勒的她透不过气。今日穿着选的宽松外袍,所以勒的时候,下手轻了些,今天一整日也都防备着没有让人近身。
好一句手无缚鸡之力!果然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任扶沅用力拍开他的手,薄红着脸。一边翻出香囊找解毒清心丹,一边咬牙切齿道:“你不招蜂引蝶,你招的都是蚊子!你都如此蠢笨的中了别人的计,还有什么资格说我!”
“呵~”
顾伺叙实行计划前就得知,任扶沅今日会来此。自己不过就是晚一点解毒,多受点药物的折磨,想来也不会下多猛烈的药物。
想到任扶沅会饮酒到很晚,没想到都已子时了才回房,自己已在任扶沅的房里等待了两个时辰,都有种自己今日失算的感觉!
身体的骚动越来越强烈,下身已经开始疼痛。脑子里开始认真考虑,下次还要不要再把任扶沅,参考进他的计划之内。
任扶沅快递翻出清新解毒丹,直接塞进顾伺叙的嘴里。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等着清心解毒丹起效。
看着顾伺叙满头香汗淋漓,手背青筋暴动,微漏的手腕骨仿佛美玉一般。任扶沅心里默念着清心咒,脑袋里的小人儿告诉她,一定要控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