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清晨起床,梳洗早膳完毕,毕翼对妙音说:“妙音,把我的弓箭拿来,备马。”

    “县主这是又要出去吗。”妙音问。

    “昨天打猎的时候听父王讲,西边那边有一片林场有獐子和狐狸,我想去看看。”

    “贤妃交待,没有她的允许,县主不许出门。”妙音说。

    “我就出去一会就回来,让路路通和九里明跟着我就行。”毕翼说。

    “县主,你就别为难奴婢了,我要真让你出去了,肯定要吃板子的。”妙音一脸委曲的说。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奴婢奴婢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不分彼此,更不分尊卑,所以你不要这般称呼自己。”毕翼说。

    “奴……,音儿口误,还请姐姐原谅。”妙音解释道。

    “母妃果真这样吩咐过?”毕翼问。

    “是的,贤妃已请了宫里的尚仪来教县主宫规礼仪。”妙音答道。

    话音刚落,贤妃已领着宫里的尚仪逶迤而来。

    “翼儿,这是李尚仪,快过来行礼。”贤妃说道。

    毕翼双手交叉给李尚仪行礼。

    “早就听说县主生得琼颜玉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李尚仪夸赞了毕翼一番。

    “李尚仪过奖了,小女相貌平平,资质愚顿,还请尚仪好生教导。”

    “王妃过谦了,县主天资聪慧,老奴只要稍加点拨,县主便会出类拔萃。”

    “那有劳了,我还有其它事需料理,就先告辞了。”贤妃说。

    “恭送贤妃。”大家齐声说。

    李尚仪转过身对毕翼说道:“县主,我们这就开始了,这宫中礼仪是一丝一毫马虎不得的。”

    “这礼仪有诸多重要意义。这君臣礼仪尤为重中之重,要通过礼仪来确定各自的职责和行为,要知道长幼尊卑,公序良俗,使人各安其位。”

    李尚仪顿了顿接着说:“在内宅、学堂、戏场、寺观、圆囿……礼仪是一种尊重他人的表现。比如见面时的作揖、鞠躬等礼节,展示出对对方的敬意,有助于增进祖孙、父女、母女、姐妹、妯娌间的情份,让彼此和睦相处。”  果真宫内的尚仪不是混饭吃的,理论是一套一套的,毕翼心里暗想。

    “而且礼仪传承祖宗规矩。像祭祀礼仪体现了古人对天地、祖先的敬畏,这些礼仪代代相传,使得祖宗的规矩得以延续……”

    李尚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而且面容严肃,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苟。

    “现在我们开始练,县主请起身,奴卑在前面示范,县主在后面跟着练。”李尚仪说。

    一句话让毕翼如梦初醒,急忙站了起来。

    李尚仪从最基本的站立姿势开始教导,李尚仪以身试教,她双脚微微分开,双手交叠于腹前,且脊背要挺直如松,一边走一边说:“行走时头部端正,目光平和,胸部挺直,步伐轻盈,步伐要轻盈且匀速,步幅大小要基本一致,不超一尺,显现出轻、灵、巧的美感。

    李尚仪在前面走着,毕翼在后面跟着学,来回走了几圈,都不得要领,毕翼身姿本就挺拔,要走出摇曳生姿的感觉,确实要费番功夫。毕翼在学习过程中难免犯错,一次行礼拜见之礼时,手势与弯腰的幅度不对,李尚仪立刻严肃的指出,毕翼小心翼翼的又做了几遍,额头已冒出豆大的汗珠。

    这像是在军训么?毕翼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自从上次去打猎之后,怎么脑子里就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会冒出,但好像又比军训难多了,一招一式真的是增之一分则长,减之一分则短。

    “凡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笑不露齿、行不摸裙……”李尚仪还在边说边教。

    毕翼脑海又滑过一个念头,谁说投身一个大户人家,就可以吃穿不愁,衣食无忧,就可以躺平了,现在反倒卷得更加历害了。

    毕翼一惊,喑自思付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是从何而来的?不过无论怎样,毕翼都感觉实在站不住了,从开始理论课到实操都过去三个时辰了,也不课间休息一下,这李尚仪不累么?这上了年纪的女人,一旦当上什么司仪、尚仪的都好像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精力。

    毕翼用眼神看向妙音,妙音心领神会,转身出了房门,然后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茶进来。

    “李尚仪辛苦了,坐下来歇会喝口茶吧!”妙音说。

    “我不累,不用歇息,一会王妃还要过来看奴婢的教授成果,老奴可不敢怠慢。”李尚仪说。

    “李尚仪不累,我家县主有些吃不消了。”妙音小声对李尚仪说道。

    李尚仪看了一眼毕翼,果然满头大汗,毕翼看李尚仪看向她,本来酸胀的腿也开始涩涩发抖起来。

    李尚仪见此情况,也觉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况且毕翼毕竟是贤王的女儿,不是皇宫中的普通侍女,只怪自己一谈到专业就废寝忘食,有点六亲不认了。

    “果真是老奴有些心急,忘了休息了,我们先先歇息半响吧!”李尚仪说。

    妙音急忙端过茶来说:“李尚仪辛苦,请喝口茶。”

    李尚仪接过茶碗,果真已口干舌燥了,她慢慢品了一口,接着又喝了几口,然后放下。

    “这茶如何?”妙音问。

    “这茶香醇可口、沁心入脾、提神醒脑,甚是不错。”李尚仪答。

    “这茶可是我们县主亲手配制的,是用了北地的沙参、钱塘的白菊、西会州的枸杞子、邵州的玉竹、蜀地的麦冬、金城郡的百合加上好的蜂蜜熬煮一个时辰,秋季常饮最是滋阴降燥,润肺止嗽了。”

    “我听说尚仪平日在宫里教习宫规礼仪,经常说不少的话,这话说的多,嗓子就容易干痒咳嗽,所以'特意让音儿煮了来给尚仪润润嗓。”毕翼说。

    “有劳县主费心了,老奴受宠若惊。”李尚仪回答。

    “李尚仪不必客气,如果感觉好,一会我让音儿给你按每天要喝的量包好,尚仪可让宫女煮好了,然后每日饮用,嗓子就不会干痒。”

    “无功受禄,老奴不敢。”李尚仪推辞道。

    “李尚仪就别推辞了,我们县主平日最喜帮人看病送药,只要喝了有效果,我们县主可随时给您送过去。”

    “县主真是菩萨心肠,与其他王府的小主们不太一样。”李尚仪说道。

    “其他王府的小主是什么样?”妙音好奇的问。

    “其他王府的小主喜欢各式绸缎衣服、胭脂水粉、珠玉簪花,而且屋子里都是各色鲜花,毕小主的院子进来,除了牡丹、芍药、桃花、和梅花树,就都是一些不知名的草木,老奴真是看不懂。”李尚仪说。

    “我们县主的的院子里种的是药材,县主喜读医书,那医书上讲的药材,县主都会让王爷找来,种到院子里,按医书上的方法进行煎煮配制,然后亲自品尝试药效,然后根据药效进行加减配制,小主尝过每个药材的性味以及归经,她都一一记录下来,细细研究。”妙音说。

    “县主虽是女儿身,却有凌云志,将来一定不一般啊!”李尚仪夸赞道。

    “谁将不一般啊!”贤妃的声音从走廊传了过来。

    李尚仪等一众人起身行礼。

    贤妃落座后问道:“李尚仪,小女愚钝,给你添麻烦了。”

    “县主是老奴见过的最为天资聪慧、博学多才的女子、不是一般闺阁女子可比。”李尚仪回答。

    “女子家,要那许多才学有何用,只要温良恭俭,知晓规矩礼仪就可以了。”贤妃说。

    “冀儿,你把今日所学宫规礼仪,演示出来给为娘看看。”贤妃说。

    毕翼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李尚仪教的礼仪给演练了一遍。

    “怎么看起来不那么娴熟?”贤妃说。

    “今天只是头一天,县主已经是我教习的小主中做得最好的一个了。”李尚仪急忙解释。

    “你不用替她遮掩,我的孩儿我清楚,她不喜这些宫规礼仪,繁文缛节,我也不想强迫她,但所有高门府弟,都需要这些规矩的。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就想我的翼儿能寻个好人家,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那也许我就能找到一个不需要这些宫规礼仪的地方。”毕翼说。

    “不许胡言乱语,这京城那有什么不讲宫规礼仪的地方,除非是那草木不生的蛮荒之地。”

    “贤妃莫急,县主只是孩儿心性,待老奴慢慢教习,凭县主的聪慧,定然没有问题。”

    贤妃微笑点点头。

    贤妃留李尚仪用了午膳,问下一步的安排,毕翼一听着急的说:“母亲,孩儿昨日打猎,骑马时不小心扭了一下腰,今日原本想歇息来着,但看母亲带了李尚仪过来,为不驳母亲面子,只有咬牙坚持下来。”

    “可曾伤到筋骨,让娘看一下。”贤妃着急的说。

    然后吩咐左右去请御医,毕翼急忙说,只是稍微扭了一下,不要紧,一会让妙音拿热毛巾敷一下就可以。

    搞得贤妃将信将疑,直到毕翼在她面前转了几圈,她才作罢。

    李尚仪也说下午宫中还有其它事情要办,于是宫规礼仪的培训暂告一段落。

    送李尚仪的时候毕翼嘱咐妙音,把平日自己用的面脂和敷面给李尚仪分别打包放到马车上,让妙音写下用法用量,吩咐路路通给李尚仪放到马车上,并告诉李尚仪用好了再来,包够,让不苟言笑的李尚仪笑容拂面,千谢万谢,含泪挥手告别回宫去了。

    送走贤妃和李尚仪,毕冀对妙音说:“音儿,把我的铲子和草席子拿过来,再找些竹棍过来。”

    “县主要干什么?”妙音奇怪的问。

    最近霜降,园子里种的药材会被霜打到,用竹棍搭架子,然后盖上草席,就可以给种植的药遮霜避寒了。

    “县主你腰不疼了?”妙音问。

    “疼是装的,你让路路通和九里明也一块来帮忙。”

    说完一头扎进药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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