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

    “客官,您醒了吗?”

    日上三竿,小二循着那客官嘱咐,带着洗漱的热水上来敲门了。

    半边身子耷拉在榻外的男子动了动,随口敷衍了两句,“没醒…水扔那里吧…谢了呼呼呼…”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清醒过来。

    “嘶…这哪儿?”男子掀起身上盖着的袍子,坐了起来,揉着肩膀打量着周围,“肩膀怎么这么疼?”

    嗯,是个客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

    想起来了,昨天珐琅郡难得开一次的珐琅酒会,声流觞他趁着书院放假,去凑了个热闹。

    混过酒宴开场,声流觞就拎着壶小酒在酒会园子里乱转,然后看见了个很俊的公子独自站在角落里。

    那公子是真俊,身长约莫八尺,穿了身白底卷紫边儿的窄袖袍子,罩了件同色刺绣外衫,长发束起,带个白玉的带蓝穗儿的发冠,眉眼俊得不像话,说句俗的,真就像个神仙一样,就是看起来有点儿孤零零的。

    自己就不争气地过去跟人家闲聊。

    那公子叫箫什么来着…反正是岭西郡的,口音很特别,但是长得那真叫一个丰神俊朗,俊得不得了!没办法,谁让他声流觞就喜欢跟长得好看的人玩呢…

    从诗词歌赋聊到气候杂记,给那公子聊开心了,非要拉着声流觞留地址写信。

    那这样声流觞可就不想了,他就是想跟别人随便聊一次闲天,可不想跟别人交朋友纠缠,哪怕只是书信交流,他都嫌累人。

    要不是那公子脸好看,晃得他一愣一愣的,他早就跑了。

    他推辞了两句就想跑,看他想走,那公子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攥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走—怪不得他肩膀疼!有点凶,扣分。

    说了点什么,声流觞也记不清了,就觉得那公子生气也俊…

    在后来就酒劲儿上来了,晕晕乎乎也不知道被带哪里来了…

    那公子人还怪不错的,还愿意帮自己这么个醉鬼找地方休息,嗯,好人,又帅又善良的好人!

    声流觞下了定论,扶着榻站起来,出门把地上的热水盆端了进来。

    嗯,刚好还温热着…

    洗漱完他四下找了找自己那极好认的粉黄缎子滚边的外袍,结果找了半天也找不着。

    真是奇了怪了!

    声流觞伸手倒了杯茶,居然是蜂蜜水,蜂蜜只有一点点,不甜差评!

    桌子上的茶杯底下压着的字条被带到了地上。

    他捡起来一看,字不多,留了书信的地址,嘱咐他醒来记得喝蜂蜜水,袍子让他当交换的信物拿走了,让他穿自己留下的那个…啊!他声流觞特意订做的粉黄缎子滚边的漂亮袍子!

    落笔是箫非行,哦,那公子叫箫非行啊。字如其人,很好看的行楷,声流觞想了想,还是把字条塞进了怀里。

    他的漂亮袍子没了,声流觞只能拿过被他顺手搭在榻上的白底紫边刺绣外衫,愤愤不平地穿上走了,他才不给那拿他亲亲袍子的人写信呢!长得俊也不行!生气!

    另一边正在拜访珐琅书院山长的俊美男子鼻子一痒,差点失态。似乎是有人在说他坏话…

    等山长同意箫家小弟入学,箫非行准备拜别山长,就看见山长欲言又止。

    “王山长,您还有什么嘱托要对晚辈说吗?”箫非行问他。

    “啊,箫家公子,你这袍子…让老夫有点眼熟啊…”王山长看着他那明显不合套的外袍皱眉。

    “这是晚辈一位朋友所交换的心爱之物。”箫非行暗戳戳地显摆。

    “这样啊…”王山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等箫非行离开,王山长才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不是正闻那小子心爱的袍子吗,他舍得给别人啦?”

    等声流觞回来,果然再也没穿过他那心爱的袍子。

    这次箫非行来珐琅郡,最重要的事就是为了自家小弟的学业,毕竟这珐琅书院,可是箫家小弟能考上的离京城最近的书院了!

    也不知道他醒了没…这会儿他在干什么…有没有给他写信…

    事都办完了,箫非行没在珐琅郡多停留,带着人马回了岭西郡。

    回去的路上,箫非行又梦见之前在那次珐琅酒会上的相遇了。

    珐琅酒会他参加过不少次了,该联络的人脉也都联络过了,箫非行刚准备退场,一长得略微稚嫩的男子就凑过来了。

    比他稍低一点,束发戴冠还抽了几缕发丝变成小辫儿,长得蛮好看的,穿了件男子少穿的粉黄滚边的袍子,倒是也挺顺眼的。

    带着浅淡的酒意,箫非行难得跟这男子聊了半天,发现他还挺有意思的。

    箫非行想交这个朋友,没想到他还拒绝了,甚至还要跑路。他哪能受这种气啊,攥住男子肩膀,推到墙上就问他的写信地址。

    这男子一个劲儿找理由拒绝,气得箫非行都想直接给他打晕装麻袋带走了。

    他越不愿意交朋友,箫非行还就越要交这个朋友!

    俩人纠扯了半天,结果这家伙喝多醉倒了,要不是箫非行手快,他就滑地上去了!

    没办法箫非行只能把他扶出酒会园子,扛猪肉一样扛起来回了附近自家的客栈。

    再后来给这家伙喂解酒茶的时候洒了一床水,俩人只能窝窝囊囊在榻上凑合了一夜。

    这家伙睡觉也不老实,非要拽着自己的袍子,早上起来的时候箫非行都没法走,只能把袍子留那里,自己穿着那家伙的粉黄袍子离开。

    没事,就当朋友交换信物了!

    还好没什么酒味,不然他怎么去见王山长啊!

    反正趁他醉倒之前问出来叫什么、地址写哪里了,回去就给他写信!

    一觉醒来,箫非行满脑子都是给他写信给他写信给他写信…

    好不容易回到岭西郡,箫父又派他马不停蹄地滚去干活。

    哦,这个朝代倒没有什么士农工商的阶级划分,只是在朝廷里当官的不能做太大的生意而已。

    箫非行他父亲在岭西郡郡城旁边的县当县令,大哥在京城里当了个不大的官,家里一切生意全靠箫非行和他二姐支撑,一天到晚累的不行。

    难得闲下来,算算时间,之前写给声流觞的信应该到了,箫非行想着那家伙收到信跳脚的样子,感慨,强扭的瓜,不甜,但是香啊!

    这时的箫非行、声流觞俩人还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该死的纠缠等着他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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