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走进洞穴,洞穴漆黑,他弯着腰用手在四处乱摸,在正前方摸到了一堵墙。这墙是透明的,不知有多厚,前头透着更深的路,虽然黑但比刚进去时好多了。李平用灵力在手上集着光团往上丢,整个洞穴都照亮了。洞穴刚进去时只有半丈高,现在却足有一丈。李平直了身,仔细看着,看到了透明墙前有一凸起,显眼又不显眼,他握着那一凸起,注入灵力用力一按,路面抖动了两下。
李平走进去,里面与外面截然不同,墙面透着的路是幻术,他破了幻术往里走,走的是下行的楼梯。在楼梯是尽头是一个双手双脚被铁链锁着的人,头朝着下披头散发,背紧贴着墙,四周都是人熄不灭的蜡烛,里头闪烁着明光。李平越往下走楼梯便越亮一分。
那被锁着的人微微抬头,听到脚步声的他开心的直叫唤:“哥,哥!你来了,你来了!给我送吃的吗?”随着他的兴奋,铁链来回晃荡。
李平终于走道了尽头,迎面就是被一叫唤,眉头一紧,一脚就踩到那人和他十分像的脸上。骂道:“我操,老子本来就烦,叫娘啊叫。”李平想起他们的娘是一个娘,把脚放下来,矜持的咳了一声,又变成那气场强大偏偏公子的模样。
那人低低笑了起来,道:“哥哥不和我是一个娘嘛。”李平面色抖然扭曲起来,不知是被叫“哥哥”叫的恶心了,还是被那人说的“一个娘”气的,或者两者都是。
那人看他哥那脸色,生怕一脚又呼脸上,连转移话题道:“哥来看我干嘛?”
李平走去,把那人手上脚上的铁链用灵力融了,脸色还是不好,但能交流了,道:“李平,皇帝给你,我要去宗门。”
“为何?”
“追妻。”
那人道“……行。朕是李平,你还是李子宇。”
子宇是他孤儿时恩人取的,禾国国姓李,便叫李子宇。
喜贵妃生的原是两儿,时间呢,要回到李平出生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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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五年,农历五月十曰丑时初。
接生婆压低声道:“应娘娘,两个,怎么办?”
应才人道:“滚!我不知道。”
接生婆左手一个被红布包着的婴儿,这是老大;接生婆右手一个被蓝布包着的婴儿,这是老二。两小孩还在大哭,接生婆哄着,在床旁还有一个应才人的贴身丫鬟,叫宝丽。
宝丽接了被红布包着的婴儿,对接生婆道:“这婴儿还在哭,我们没说孩子生了,但人一定来。”
接生婆点头,她又何尝不知道。她想大不了吧孩子踩死丢了,但这孩子可是皇子,她不敢。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就连她这个农人也听得到,那两人肯定也听到了。
应才人坐了起来,烦躁的抓了抓头,她身下和被子上的血已经被宝丽擦好整理好了。应才人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已经忍不了了,崩溃道:“滚!谁他娘敢过来?滚!快滚!”接生婆和宝丽身体僵了一瞬,那脚步声也停了一瞬,随后又跑了起来,比先前还要快,还要猛!
应才人双手放在头上,在凌乱的发丝上,那双苍白的手棉软而无力,她眼神看着那紧锁的门。
宝丽回了神,把娃放在房尾,自己的身体挡在门前,她也不管自己声音大不大了,喊道:“英姐!来,求你帮我!”
接生婆回神,捂住耳朵小声道:“姐姐们,我知道你们急,但小声点。”
“英姐!”
“来了。”
接生婆也是应才人的贴身丫鬟,名宝英。宝丽和宝英在以前没有姓名,毕竟两个人都是农民,又需要什么姓名,不叫大妈就很不错了。两人相识皆是应才人相识两人,两人跟着应才人的原因也很直接——长的好看。两人皆信跟着这样的美人一定能吃香的喝辣的,而应才人也的确好看,头发披在身上,长发及腰;头上的头饰虽然捡漏,但在好看的人头上就不算捡漏,还独有一份美感;右手上记着一个麻衣似的布条,这布条不知是从哪件破旧的麻衣剪下来的一长条,在应才人手上打了个蝴蝶结,那布条蓝黑相间,把应才人原本苍白的皮肤显得更苍白了;尤其是应才人眼中的光,像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像是比任何一个人都难打倒,宝丽和宝英看了就知道,这人必受宠。
应才人现在头发杂乱,双手抱头无声落泪。黄金头饰被丢在地上砸坏了,手上的麻衣布条也被黄金首饰带替。应才人大吼一声,这声有着鼻音和沙哑,但这声音不是崩溃中无意识吼出来的,而是恨,这声音充满了恨。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应才人没发现她把这句说了出,不,是吼!她又吼了出来。
宝英身体被吼的声音抖了抖,缓缓蹲下,用背抵着门,把哭闹是娃放在旁边,双手捂住耳,小声道:“姐,小声啊。我也很崩溃好吗。”
宝丽道:“姐,到门口停了。不对,他到门口了?啊啊啊啊啊!他到门口了!”宝丽“啊”了出来,不是她想“啊”,只是心里的恐惧只有“啊”才能缓解。
宝英不想说话了,看了看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门外那人用力推门,发现一点没动,叹了口气,道:“是我,阿兰。”
应才人抬了头,大笑起来,对门前二人道:“起开,起开。”两人立刻起开了。
门外那人推了门,进了去,看向坐在床上的应才人,道:“阿兰,你刚才怎么了?又生了一次孩子?”声音沉稳,温柔至极。
房里边儿瞬间安静了。应才人摇了摇头,宝英轻轻笑了一下。
宝丽对那闯进门的黑衣人行了礼,道“皇后娘娘,下次……下次来的时候说一声,应娘娘就不会再生了……”
皇后:“……”
应才人:“……”
宝英站起对皇后也行了个礼,但不过是鞠了一躬,因为她手上拿着刚拾起的娃。
皇后点点头,道:“这蓝娃给我拿去处理。”
“嗯。”宝英把手中的老二递过去,这就是“李平”的弟弟,真正的李平了。皇后接过,正要走,就听应才人道:“等一下。把这娃给我,你把老大带走。”
皇后走到床头边,把老二轻轻放在应才人旁边,看了看她脸色,转而去床尾把老大抱起,才问道:“呃,阿兰,为什么不留老大?”皇后想过很多原因,比如生小孩时老大难生;再比如老大被人诅咒等等。
应才人抱起还在哭的婴儿,道:“这老大哭了一震了就不哭了,刚刚那么吵还睡的着,怕不是个聋子?快把他带走。”
皇后道:“……行吧,我走了……”
应才人挥手道:“拜拜。”
皇后嘴角上扬,笑道:“拜拜。”皇后这一笑,人人都变愉快了。原先人人怕的原因是因为怕从“大鱼大肉”变成“清汤小粥”。而现在不用怕了。
皇后走到门前,开了门,顺手把门关上了。
皇后走远后有八九个男子马上就到才人偏殿,只听宝英扯着声喊道:“生了!是个男子,是一个皇子!”应才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幸好,多谢。”
皇后越过巡逻侍卫,走到宫墙前,有一人靠在墙旁,看到来人招手道:“娘娘!这。”
皇后道:“敬文,小声点。”
敬文把皇后手中的婴儿拿起,提在手中。皇后百般劝说才肯抱在怀里,越过宫墙,跑到十多公里才停下喘息。须臾后敬文御剑飞行,离皇宫几百公里才停下,一看修为一定有五层,只不过脸完全被遮住了。敬文停下随便找了个人家,给了一袋银子,让那人家把婴儿照顾到三岁左右,敬文便走了。
那人家接了银子,但不愿带小孩,丢到村长门前便走了。这村名为百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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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十年,农历八月十五日,辰时正。
应才人也就是喜贵妃在房里踱步,怎么办怎么办?喜贵妃听李公公说“皇帝要把太子的位置给大皇子”,她怎能不急?
李公公是喜贵妃那的人,准确来说是皇后安插的“卧底”。皇后背景强大,安一个从小陪着皇帝的太监不是难事,不让人发现也不是难事,所以李公公这人是皇后亲自告诉喜贵妃的。皇后死后,李公公自然变成了喜贵妃的人了。李公公之前喊那“皇帝驾崩”的老太监。
宝丽道:“要不让五皇子别玩了?专心修练?”说完,宝丽看向喜贵妃。喜贵妃从生完育开始就有习惯性的假笑,眼神早就暗淡无光。头发剪到锁骨,不知是头发太难打理还是掉的太多。头发被个蓝翡翠的簪子别到脑后,两手的首饰带满手臂,略有几十条。
喜贵妃叹道:“别了,又没天赋。”应才人升上贵妃就有了原本没有的精致,特别在意自己的形象,明明素颜好看的她现在脸上有浓厚的粉,完全成了个贵妇。
宝英道:“依我看,还不如把老大找回来。”
宝丽道:“老大?哪个?王头村的老大?找他干嘛。”
宝英道:“……不要拿你那相好说事……你脸红干嘛?手放下别捂脸。喜娘娘是红布婴儿那个。”
喜贵妃一时没想到,被提了醒才想起,左手握拳砸在右手掌,喜道:“对啊!平儿他哥!宝英不错,这事你安排。”
“……”
“……”
宝英沉默是凭什么我安排,宝丽沉默是凭什么她安排!宝丽道:“娘娘我也可以的!”
喜贵妃道:“去去去。”
宝丽道:“哦,嘤嘤嘤。”
就这样,两子互换,李平被囚禁到只有李子宇才能开的地下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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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元十三年,农历五月廿七日。
李平道:“就这样走吧!”说完便走向楼梯处。
李子宇道:“守三个条件。”
李平停下脚步,转身,对李子宇道:“说,朕听你说。”
李子宇皱着眉,道:“你再道朕一下。”
李平连道:“哥,哥!我错了,真错了!”
李子宇道:“一,好好对待拾家人。”
李平疑惑道:“拾家人?拾文懿?拾将军?一个武官占着兵权还想好对待?疯了?傻子?我不懂。”
“他死了。”
“啊!哦。”
李子宇继续道:“二,别乱用皇权,你别忘了你体内有奴——”
“知道。”李平打断李子宇道。
所为的奴,就是奴隶印记,是一个人一辈子的耻辱。打奴隶印记的人可以让被打的随时死,也可以一起死。李平身中的印记正是奴隶印记,李子宇打的。李子宇对胞弟和母亲有恨,喜贵妃急于讨好李子宇,便让李平把身体交出,李平不得不求李子宇打印记。
李子宇道:“三,装好你的身份。”说完,李子宇把自身华丽的衣裳变成麻衣,束着发,发上好看的头饰变成了一顶斗笠,斗‘笠顶上有着纱布,这纱布遮住他的脸。只有血统纯正的皇族才可用的灵力变身术,李子宇用变身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相貌无聊、身材无聊、气质无聊的普通男子。
李平无语片刻,把他自己这么英俊的脸变成了这样!李子宇原本的相貌俊俏,眼尾短而长,让眼睛不似凶、不似柔,反而深沉;唇薄,嘴角时常带笑;有着一头金黄的头发,皇族和平民的发色不同,彰显出皇族的威严,;身形修长,手臂上的青筋因为白而太过于明显。李平和李子宇哪哪哪都像,只不过李平略矮一点,只不过李平披着头。而李子宇现在和他身高相同,也披着头发。现在的李子宇只有无聊可媲美了。
李子宇走上楼梯,李平跟上,用眼角一直看李子宇这个貌相。李子宇在透明墙前停了,李平因为走神撞上了这堵墙,“咚”的一声,李平高挺的鼻梁撞出了鲜血,李平“啊啊”直叫,李子宇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开了这堵墙。
两人走出洞外,直起身子。李子宇看了看李平,看到他还在落泪,叹气,用灵力把李平鼻尖伤给治好,顺便把李平身上的乞丐服换了华丽的服装,才道:“平啊,我走了。”
李平头还是蒙的,看李子宇走远了,突然道:“不对,我进不了皇宫?我进不去啊!”
城墙是三国人出巨资建的,皇宫的墙比城墙建的好会引来两国反感,不好会被自国人反感,所以干脆只建高点了。难道不怕皇宫进“贼”?能进就怪了,皇宫里可有十个九层修仙人镇守,有九层的有多少人啊!甚至到了九层可活千岁,除了一代皇帝后几代皇帝甚至没见过,就是说没大事不可出,这可让“贼”猖狂了,但皇宫守卫可不是吃素的。反正,进皇宫有身手就行了,但太猖狂那些人也会出手,但是没人见过就是了。
李平被小兵看到在宫墙外行走,带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