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你说什么，前几天我去过城主城府老爷子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就突然病倒了，那城主呢？他为何不在城中”按说陈进德早该到雄安城了才对啊！
陈安也不懂啊“城主不是在樊城吗没回来啊，上个月老城主还收到了城主的书信，说他在樊城一切安好。还说辰王有意留他在樊城，还许了他护国大将军的之位…
魏新桐心道不好，这当中定是有什么事情出了差错，魏小哥不会骗他。也就是说陈进德要么遇害了，要么是被绑了“我和夕儿说一声，若她也要去，我多派些人护送。皇家的几千人马都在平县落脚，不行我就先同你一起先去，这里一切有景儿和书晏，你先出去等着，我马上就来”
魏书晏看见魏新桐只去一会又急急回来。上前询问才知是老城主出事了，雄安城城主也下落不明“阿爹，您先和陈伯伯去，我们明日同阿娘一起，这里留七八人看顾就够了，一切有我们在，阿爹不必挂心”
魏新桐只和陈夕说雄安城里有事，要她不要担心，明天让她也随孩子们一同前往雄安城就好。
魏新桐连饭都没吃就走了，陈夕想着该是急事，不然不会如此着急只是也没在意。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这八人又告别了只住了几个月的魏宅，陈子浩心里很是不舍，他喜欢考古，可不喜欢到处跑。考古有时候一个地方能呆好几年，唉他的鱼啊！
这时魏书晏的声音响起“小舅，雄安城内虽没有垂钓处，可南边的安出山脚下不是溪流随处可见吗？之前我们在雄安呆过也去过的，你莫不是忘了”
陈子浩哪里能忘了可说出的话却让魏书晏失笑“那里就是鱼虾蟹太多了，我逼着眼都能摸到鱼虾，有什么挑战性”
这事还要有挑战性？所以这几个月他每天出门是因为掉不到的原因？何至于此啊！看把自己晒的和黑炭似的。
魏新桐在第三日申时到的雄安城，城主府管事去找他时本就颠簸了三日，魏新桐让他休息两日再从平县回雄安城，不然那六十岁的老骨头哪里还经得起。这次只怕事关重大不然随便差个人高知他们便好。
魏新桐在老城主的小院里看见了刘郎中，只一眼魏新桐就知道坏了，根本没来得及问刘郎中为何会出现在此“可是瞧不好了！”魏新桐问得肯定，刘郎中点点头“他在常年吸的烟膏中加入了从南吉国买回来丹药，我到时为时已晚。老城主的烟膏里由名贵药材熬制而成，本是可强身健体史人长寿之物。我在辰王手中拿到那丹药就知道是我师父所炼制，于是前往南吉小国寻他老人家。可却无意中听到有人在售卖此物。此物若没有名贵药材炼制就是毒物。用量过大也可使人失去意识，我向那卖药人打听才知前几个月有富商从天樊国雄安城而来，购买千年金丝楠木。那人听说那丹药能让人忘却世间烦恼，就卖了一小盒。我猜想事情不会如此凑巧，可在南吉国师父常去的地方都为找到我那师父。我就知坏了，赶紧从山路赶回了雄安城，可我紧赶慢赶的追了大半个月还是迟了。你正月二十五刚走，老城主就拿了那一颗丹药混合他常年吸的烟膏混一起吸着，可还没一会在边上照顾他的不霍就发现了不对。立刻唤来了陈总管，可还是晚了，那丹药里混了大量信石。若只是分而食之即使少量也会在四五年内使人身形消瘦，食之不会有饱腹感。最终癫狂而死。我师父一心痴迷长生丹药，却无意中害不知多少人。
“我正月二十六刚到雄安城就以郎中身份进了城主府，可还是迟了。若能早一天老城主也不至于是现在的模样，你先去进去看看，但他现在神识不清，恐认不得你。”
魏新桐和刘郎中进了屋，看着前几天还和他谈论这天下不久后定能像如之前一般的盛世。可现在坐在太师椅中双目无神的老者早已没有之前的神态，肤色已经泛着死灰。人也消瘦了许多。
刘郎中心有不忍却只能如实相告“他最多能再活半年，每天需用他之前的膏药烧制让他吸食。若没有他那名贵膏药活不过三天。眼下他四肢皆已瘫废 ，是我对不住你。若我三十年前能说服师父让他放弃练制丹药，也不会有如今的事情。只我现在寻不到我那师父，我这有画像，你可否帮忙寻人。只我那师父极擅长敷面换颜之术，可却无法改变其脚有十二指之事。且他最喜变换的面容都是极好看的，其因常年服用丹药会有香气，这香气非处子童子之身不能感知。
刘郎中突然面色有些泛红，刚好被魏新桐看到“你别和我说我们拜把子二十又二，你现在还是童子之身。”
刘郎中正了正神“当初我发现这秘密时十七，我们一直随师父四处游医，后我师兄失身于一民间艺坊的女子，我才得知此事，只是那气味能让人平心静气，我当时年岁正是血气方刚之时，可只要师父出现在一里范围内我都能闻到那香气，极淡却冷冽有药草之气息。不管远或进都一样不会浓不会淡。我曾问过师父，可他只说那不是我们该知道的事，直到我二十三岁那年发现师父开始炼制丹药，开始是找野猫也狗试丹药，后来在暗地里出钱买穷人。我劝了他三年，可他只将我赶出了师门。那时我毫无生念，想着到幼时曾住过的地方了结此生，没成想在半道遇见了个半大的孩子，他家人都被走蛟所埋，我才把他带回了江口村，后来我在平县遇到了你，才有了后来结拜之事。”
“你那个师兄在樊城之前你们有见过吗？军中见过他的人只有东云城来的秦家军，而秦家军中此丹毒者二三十万之众，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秦三爷曾说东云城偏远之地早已没有壮丁，有些地方除了幼女和老妪更看不见其他人。你师兄应是知道这丹药的方子。他这几年一直和东云城秦家一起生活 ，去年三月，或许是他知道这几年中毒之人太多，有人发现异常要查明此事，不得已才停下炼丹之事。再者之前就听你说过你师父为人和善，年岁不详，这丹药是不是和他也有关系还未可知，倒是你师兄早在樊城未定之时就已离开，或许是因为你的出现”
刘郎中想去他和刘达的谈话“我师兄确实对我有过试探之意，只是当时很多将士都有伤在身，我并未能找他细谈后来就莫名其妙的把他这人给忘了。”
魏新桐也觉奇怪“他在去找你要那续命丸后，第二日军中就没了他的身影，在军营辰王曾派人暗里跟过他，并未发现异常。”
刘郎中糊涂了“辰王为何派人跟着他”
“因为不管是云苏家，顾家，还是辰王带的兵都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的，只说那日书儒中毒箭时，他在南城门拿出秘药给书儒，云苏家以为是顾家军中医者，顾璟之更是对云苏佩服他们尽能认得如此能人异士。不过听说你当时在后方自己跑了，好几天又回来了，是为何”魏新桐不提还好，一提刘郎中就来气。
“说来也奇怪，当日东门战况激烈，我在马上远远看着我那徒弟，就怕他有个好歹我也能去捞人。可忽然身后不知谁人叫我乳名，我转身去找，在往昆云城方向的路上好似我师父的身影。只是这一看我就稀里糊涂的往昆云城赶去了，直到三日后在离昆云城北门不远撞上了蓝大人家眷的马车，才从失魂中醒来，可我醒来只记得自己要回雄安城，却不知为何要回。当时蓝夫人舟车劳顿又被我的马吓到了，我担心书儒安危就同她们一道回来了。回到樊城时我只见过我师兄两面，之后就像忘了他曾在樊城呆过一般，可我知师兄他不会有如此神通。那人或许是我师父，只是不知我那师兄是否还在人世”刘郎中从书案上拿起老城主用的水烟筒，这水烟筒做得精致，比寻常的看见的要小上许多，可劲道却更足。
“这就是那药膏和丹药，我查看过其它六颗丹药，唯独中间这颗丹药用了大量精炼过的红信，其它六颗用量都极少，”刘郎中想去自己孙子刘不霍今天怎么没在房中，那刘不霍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少年在看见魏新桐后紧绷的神色得到了缓和“魏叔叔，你可算来了。这是陈爷爷让我给您的书信。他说如今他能信的只有您一人了”
魏新桐接过书信，走到亮堂些的地方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怎会如此。
刘郎中看着魏新桐心神恍惚的模样，一脚踹了过去“你中邪了吗？看个信都能失神”
可回应他的是魏新桐直接往外跑去，更是失了礼数的大喊“管事的，暗处的府兵全出来快，去守城军中叫人，城中只留三百人就可。都随我出城进雄安山脉寻城主，快。”
暗处飞身出百来人为首的陈一抱拳作势要跪，被魏新桐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事出从急，你们快马加鞭赶往雄安山脉第三坐山脉西南侧，一路往北走。记得多带些能通信的烟雾弹，效果越持久越好，出门前去问刘郎中多要些克制瘴气毒物的药丸最好把他人也带上。我去找府里管事的交代些事。守城军的调令在城主夫人手中，你派一人去拿。切记快些”
陈平听到家仆说姑爷找他就急急往老城主院里跑来，在路上就碰见了魏新桐“姑爷，老城主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魏新桐看着眼前喘气都喘不匀的陈平“你可知守城军还有有多少”
陈平想了想“只不到一万，姑爷是要出城，城主夫人前日就将调令给了我。把自己关进祠堂三日未出了。”
魏新桐接过陈平手中黑色调令，令牌正面是雄安山脉七座主山脉，背面只一个令字。
“姑爷，守城军营地在东门附近。只需击东门楼上之鼓，一盏茶内他们就能赶到。姑爷府里的事有小儿处理，我同你前去更快些”
魏新桐和陈平快马一柱香的时间就赶到了东门。陈平路上已得知老城主是自愿服毒，为救城主和那二十万将士的命。
魏新桐快速跑上城门，有守城军要拦他，看见后面气喘吁吁跟着的陈管家就没在拦人。魏新桐拿出令牌，守城军赵六钱看见魏新桐手里的令牌就知道肯定出大事了，急急擂鼓，鼓急却有规律。没一会陆陆续续有守军往东门前赶，没到一盏茶的时间所有守城军就已归营列阵完毕。
这居高临下的场景看得魏新桐内心激动澎湃不已“诸位将士，我刚从老城主处得知，城主和二十万将士被困雄安山脉复地多日。诸位可愿随魏某前去营救被困将士，可此行有凶险，家中独子出列”没有人出来，魏新桐不解的看向刚才击鼓的赵六钱。
赵六钱像魏新桐解释到“雄安城军中只收家中有两个以上的男子入营，三个收一个或两个，再者十六以下不收，除非家中兄弟众多。雄安城管辖之地年年收成都好，又无战事。魏大人请放心。”赵六钱可不知道魏新桐的身份。
这时陈平已经气喘吁吁的爬上了楼可双腿抖得厉害魏新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不稳的身形“姑爷，马匹都在北门山脚下只有不到一千，年前老城主让城主留下的，都是好马，刀枪都有，还有护盾弓箭，还有一批弓弩府里的马估计暗卫已经用了。姑爷城主和那些将士就拜托您了，我会带人守好城主府的，城门他们也会守好的！我已交代冯三去多请了几个郎中。等大小姐到了也好让郎中看看身子，府中的郎中只留了两个药童，其它的都随城主去了樊城。”
这时边上的赵六钱和张有贵同时单膝下跪向魏新桐请愿“我等愿随魏大人前去救人”
魏新桐只看着他们说“雄安城内恐有小内乱，若城内不安，我们即使救回了人又如何，城中百姓也有你们父母家人，到时又该如何交代。诸位城中仍需留一千人左右，你们各自商量，不能再耽搁了。”
很快就有一千多人站了出来，魏新桐已经下了城门上马掉头往北门去“诸位魏某人在北门等诸位。”
雄安城并不大不到小半个时辰魏新桐就已经到了北门，这北门多是给出城进山里寻山货的人准备的，刚才暗卫门已经拿着城主府独有的令牌和守城的将士说过。只是这北门只有四人在值守，来往人影不多。看见魏新桐都抱拳问好。
领头的赵五钱直接领着魏新桐到兵器库，兵器库旁边就是马场，此时所有的马都已套好马鞍等待着他的主人等待着那未知的前方。
魏新桐没等多久就听到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前面跑着的到了北门直接往库房里去换上精甲，拿了各自擅长的兵器去马场里牵了马，都到北门外的山路上等着魏新桐，这条路正是当初魏新桐陈香等人前往樊城的路，也是雄安城大军前往樊城的路。魏新桐暗里粗粗算过，这些马只有不到九百。
魏新桐选的是长刀，他还不知会面对怎样的场景，那些人能安然无恙自是好的，怕就怕早已出事了，怕他们去的太迟。
驾，八百多人率先骑马而去，沿路上都有留下特殊的记号给后面轻兵。他们拿的都是一些干粮和肉干，每人背了个水袋。还好雄安山脉复地内不算太热，越往里走气温越低，却也不算冷。他们连续跑两个时辰就放慢脚程，不然马会吃不消。在入山第八天的时候，有将士举着火把在溪流边取水时被水的颜色吓得退到岸边“血水，大哥，是血水，溪流里，有血在溪流了里”
被唤做大哥的男子举着火把往溪边走去，也被吓到了。急急跑去找魏新桐“魏大人，血，水都红了，前方一定有战事，魏大人”
魏新桐刚眯了一会，听到有人说前方有战事，立马起身“上马快走”，夜里山路难行
天亮的时候魏新桐他们终于到了出事的地方，两边山林里隐隐能看见倒下的身影。溪流里到处都是死人。刘郎中和暗卫护着昏死过去城主往山上走，两方穿着一样的将士正在厮杀，一方能看出脸色发白，眼球凸起得厉害，嘴都泛着乌黑。
魏新桐他们加入厮杀中，没一会就退到刘郎中跟前“怎么回事，你的药呢，没用吗？”
刘郎中心里急啊“用了，我们夜里刚到的时候就在风口处点燃了，只是他们有些中毒太深，对了你身上可带有在昆云城用过的那方药墨”
魏新桐知道现在不是心疼药墨的时候直接从怀里掏了出来，这药墨他一直待在身上就怕有个万一，从魏家村出来时又多带了一块，毫不犹豫的给了那块用过一个小口的给了刘郎中。这一块就够了。毕竟那一个小口的药墨可是帮我续过一个月的命啊！
刘郎中看看天气，此时山里雾气早已散去“兄弟你们把这药墨断开，往四处散去，用湿的黄荆枝条烧，烟越大越好，火不能大，要烟大，但墨一定要烧容起来，看看有没有小石头，最好放些水，让药墨水汽和黄荆烟混一起。去吧！”
暗卫在外的求生本能本就强一般人很多。没一会十几个地方就升起了浓浓的烟，那浓烟里还有淡淡的墨香，全都往那人群里钻此，时山里起了微风，让那浓雾散得更开更远，药香却更浓郁了。烟雾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才停。
从烟雾升起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喊杀声就停了。往山上追的将士慢慢走出烟雾，烟雾中的人像失了魂魄般呆呆的站着，直到烟雾开始散去才慢慢找回理智。
刘郎中满是心疼看了看天，这时旁边被打晕正幽幽转醒的城主也醒来了。看见刘郎中时还迷糊，又看了看扶着自己的是城主府的暗卫，想起昨天的事一阵后怕。
。。烟雾慢慢消退看见山里间，溪水中都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将士，陈进德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是我陈进德对不住各位啊，我们没死在樊城战场上却死在了自己兄弟手中。我对不住你们啊！”
。陈进德仿佛一下就老了十几岁一般，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魏新桐，抓住旁边暗卫的手起了身往魏新桐站的地方去“新桐，你找找看那几个伙夫可还在。他们是从凉西城外跟过来的，说是不想回东云城那地方了家里早已没了人，为首的是莫有钱 ，络腮胡，左边眉毛有颗痦子，其弟莫有德右边下巴有刀口，人都不算太高，手奇大。昨日未时就是他们说要猎些活物给将士门打打牙祭，将士门也许久未食过好肉。我想着快到雄安城了，也就同意了，左营副将陈善带着一万人都纷纷到山里抓活物。后来后来吃了那顿肉汤后，不久就成了这般模样。中毒之人虽只有不到万人，可力气却出奇的人大，虐杀成性。可这些人都是朝夕相处之人，清醒的哪敢下死手啊。怪我，要不是我妇人之仁也不至于死那么多人啊！”
魏新桐看着城主双眼因痛哭而慢慢变得混着，赶紧一个手刀又把人劈晕了。
之时迷雾中陈壮几兄弟走了出来，几人只有陈壮受了伤。迷雾中的人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又看了看山林里死去的人和他们穿的都是一样的衣物时。很多将士都哭了起来，怎么就那么嘴馋，要是能忘了这事是怎样发生的那也还好，可此时他们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历历在目。
。这些都是中毒最深的人，他们是那些和莫家兄弟到林中找野物之人。在他们刚打起来的时候刘郎中和暗卫就到了，他的那些药本就不多，也没有几样名贵药材，能缓解中毒轻微之人已是不易。
。这军中中毒者十之八九，都因食入量少才能保持短暂的清醒。刘郎中命暗卫烧制药丸时是夜间，有雾气效果才好些。若是白日没有雾气，估计风一吹那烟雾就得散了。只是那时城主却下令不能互相残杀，只牵制那些发狂之人便可。后来事态愈发严重刘郎中就让暗卫把他打晕了，一夜厮杀，好在是夜间。若是白日里估计死伤还会更多。
刘郎中走到魏新桐身旁用肩膀撞了撞魏新桐“回去你得陪我六钱麝香和一颗百年红参。我那红参虽才几十年，可你是知道的那些都是我在樊城皇宫顺来的，你别用这眼神看我，你当谁都跟你似的，万金难求的药墨说烧就烧，你不会还有吧！真有，能否给为兄一小块，就一小块”
魏新桐看着他眼里的精光摸了摸自己怀里那块“行等回了魏家村，我拿一整块做谢礼送你”
刘郎中得了魏新桐的应允就去山林里看看有没有受伤的人，简单的包扎还是有必要的，山里草药更是多不胜数。“还活着手有力气的多去找些黄荆和三七来，看看谁有外伤，用石头把这些东西捣碎了敷上，看见忍冬草和篱菊的都多摘些，忍冬草这会只有叶子，估计花都蔫巴了，不认识的就摘篱菊。再不认识的就拔蓬藁。”
魏新桐也开始加入抬尸身的人群中。若他们没有人去取水，或取水时没带火把，后跟不堪设想啊！
一个时辰他们才把溪流中的尸身清点完，山林里多是被打晕的人。可就那不算开阔的溪流中就死了将近两万人。
这里加上死去的只有不到七万人，那剩下的人呢！魏新桐从边上拉了个百将，“其余的人呢？，你们二十三万人马，这里才不到七万，其他人呢？”
那小将才想起前天他们先行之事“我们城主前天不知为何带着我们七万精锐先行赶路，身后剩下的都是轻兵，我们先他们走了大半天的路，可我们脚程快，若要寻他们也不是难事，昨晚我们未行。估计就差不到四十里地。大人，可是他们出事了”
魏新桐边走边喊“能动的都往回走，有马的骑马，跟上”
众人才恍惚想起还有十几万的轻兵在身后，可他们为何会忘了那些人，一时谁也说不清。都纷纷跟上了魏新桐，往溪流上方寻去。暗卫早在魏新桐喊时就找了马跟上了。
。溪流上方地带更宽阔，地势也相对平坦很多。血腥味越来越浓，入目的是魏新桐没见过的惨烈画面。在樊城时，他不曾出战，只因辰王一直让他留在西山外的营地中。
可眼前相互厮杀的画面却让魏新桐眼眶欲裂“快，照刚才的做，多分几块，远些也没事，这药墨烧制的烟雾会自己寻中毒神志不清之人。”那些人手段尽如此残忍。究竟是为何要这般不把人命当命看，
这时身后的人也陆续跟了上来却都无从下手，因为相互厮杀的人都神志不清。浓浓的烟雾慢慢升起，向着厮杀的人群中飘去，烟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又是一阵微风轻轻将烟雾吹得更散些，慢慢的烟雾中没有了喊杀声。兵器掉落的声音越来越多。魏新桐心中暗自庆幸这次出门时尽鬼使神差去了祠堂，带了一块被蜜蜡封得不知年岁的药墨出来。他当时一眼就看见了那被蒙了厚厚尘埃的木盒孤独的放置在十几块药墨中间。顺手就拿了一块出来。
现在闻着那烟雾中冷冽的药香，连一夜未睡的他都觉得神清气爽。赶过来的将士也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刚才的头昏眼涨早已消散。
急急跟来的刘郎中下马走到魏新桐身边，也没看马上的魏新桐，像对着空气说话一般“这药墨，最少封了四五百年，才有此药香。和我师父身上的药香极像，却又更冷冽些，浓郁些。我年幼时曾多此问我师父他老人家到底几岁了，有时他说两三百岁，有时说五六百多岁，可问多了他就会头疼，说自己忘了把重要的宝贝放那了。每次他头疼发作，就会昏睡几天几夜。这药墨或许真和我师父他老人家有关。”
魏新桐只见刘郎中从脖子上套着的绳索下方拿出一个较厚的深绿色的玉壁，有看不见的烟雾慢慢的往那玉壁里钻。那玉壁像有无数看不见的缝隙一般，药墨烧制的蓝烟越来越多的往这边涌过来。刘郎中通体变得更加轻盈，心里有数着，只五个呼吸间就把那玉壁又塞回了怀里。眼泪却无声的流了出来。原来他师父说的都是真的，不曾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