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一群人相互防备着进了前堂,商洛拉开长凳让魏书儒坐下。之前挟持着赵茹雪的黑衣人狗腿的拉开长凳还拿袖子做式搽了搽“大哥坐”
文公子一脚把人踹了“都说了以后称呼我文公子,文公子,我们马上就不是那些打打杀杀的山匪了,懂?一边去,看见你老子就来气”被踹了一脚的周黑子心里鄙夷又想着,也是对的,他们做完这一单大的,可都是能进那位大人的府邸当差事的人了。想到此,又狗腿的帮着文公子捏捏肩。
魏书儒一直没开口,身后站着的二十几人气势却压着对面的百来人。文公子看着也有些怵,那贾郎中和那位大人可都说了对方是练家子,可没说这气势如此强啊!
都是黑色,为什么别人穿着就那么好看,他的兄弟穿着就跟村口的放风的土匪似的。这些人不会是刚到那云东山的秦家军吧,也不对啊,不然怎么才能来着二十几人。可越想文公子越觉得不对,刚在外面本就黑灯瞎火的,真会把魏书儒一行人看得真切了,心里就更是发怵。这卫某怎么和他们老大长得有些像呢,越看越像。可别啊,这曲府的门他们才刚摸到啊。
这些兄弟和他可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要真有个万一,这第一单还没到手呢,人要是就被曲府弄没了,那还得了。
越看对面气定神若的魏书儒就越觉得不对,少年,长得好看的高大威武的少年,和他们老大的身形一样伟岸,高不可攀。还姓卫,姓魏,那个魏?“敢问小兄弟,你这卫是那个卫”
魏书儒还在想着怎么忽悠对面的二愣子呢,没成想人家左看看他,右看看他后先开口了。魏书儒想着要不吓唬吓唬对方“再下姓氏一边有鬼相护”
文公子一行人听明白了,原来是魏大哥一个姓啊!文公子最近天天练着魏字那还能不知是那个魏啊!直接双腿一软“魏小将军的魏可是那个魏大将军的魏”
魏书儒也不知对方怎么光听他的魏字就能跪了“那是我家哥哥”
。还是哥哥,还是魏老大的弟弟,文钱直接就跪了下来。
。文公子他们是去年五月被魏小哥和辰王派过来的,让他们做地痞流氓,混进曲府。可刚来的时候根本做不来那地痞流氓的事,他们只能做些小生意,开了一个大的专门帮人护送货物的押路人,可半年多了那曲府的门是往那边开的都没摸着,就被别人杀了几十人。
文钱做为领头的只能另辟捷径做起了山匪,可这山匪打家劫舍是没干过。人也没杀过。倒是帮着曲山脚下的老百姓忙活着,魏书儒他们的那五人被绑在后山山洞里呢?这赵老爹是不是真的赵老爹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昨夜有人找到他们。给了他们一千两定金,那可是一千两啊,他们现在可穷得几乎吃不起饭了。说是让他们跟着赵老爹去就是,一切听赵老爹的吩咐做事就好。
说那贾郎中是个用毒的家伙,暗里不知害了多少人。那能是什么好人,又说让他们帮忙把赵姑娘送到曲府去就成了,还能安排他们兄弟在曲府谋个差事,这不是正中下怀吗!
文钱也觉得这跪有些不体面,为了扮演好狗腿的角色,他们可都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文钱思来想去不能给老大丢脸了,又从新慢慢坐回了凳子上“还不把两位姑娘放了,推啥推,小心我把你们的手剁了。这赵姑娘是你们这些个莽夫随意推的吗!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
张平看着两个妹妹走了过来当下拔刀对着他们“什么自家人,我阿爹不是你们杀的,这人脸上的人皮可是做不得假。你们剥我阿爹皮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是一家人。”张平把被五花大绑的赵父推了出来。
文钱他们一行人傻眼了“这位兄弟,做人可不能如此鲁莽。这人早上巳时的时候就在宁县外等着我们,长的就是如此模样,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们一百三十人可是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哪怕是做了三个月的山匪也都是在那曲安城外的山洞中扎营,,更是帮着周边的百姓割麦修房,要不是有我们钱多帮护着。早不知被别的山头抢了多少回了。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哪怕这宁县也是知道我们的。接这单是为了能顺利混进曲府,你们五个兄弟还好好的在后山待着呢。周黑子你带几个人把那几位兄弟请过来,别让他们拿家伙。”还是得防着,刚要不是用了的大量蒙汗药,不用估计都有死伤。能不伤人就不伤人这是他们做山匪的帮规,是军规。
。魏书儒只看了一眼张平,张平就退下了。魏书儒越是平静越是不能招惹。赵茹雪走到自己母亲身边时被魏书儒抢先一步把人拉了过去,仔细查看了伤口,只是皮肉伤。悬着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姐姐,刚是我不好,怪我粗心了。”魏书儒眼里的自责看着赵茹雪脖颈处的血迹汇成眼泪,啪嗒滴落在了赵茹雪的手上,也滴落在她的心里。这人怎么还哭上了。她都没哭啊!也没说什么啊!
魏书儒也不知自己怎的就哭了,他阿爹说他一岁后就没哭过鼻子了。眼下是遗传了他阿娘的特质不成?他小时候记得他阿娘就是这样,哪怕他阿爹只是破点皮,那眼泪就跟开了闸一样。可小时候不管他们怎样受伤他阿娘只会傻笑着给他们乎乎。
。魏书儒想着自己已经十六岁了,不能如此丢人。开口声音却嘶哑得厉害“姐姐,还疼不疼”
赵茹雪哪里还敢说疼对着魏书儒摇摇头“不疼的,伤口不深的。你怎么好好的哭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魏书儒想我也不想哭啊,可现在看着赵茹雪眼里的担忧,又觉得以后自己要是做错事这眼泪还是多流些的好。想到此又有些看不起自己可阿爹说了再自己妻子面前就算是哭也是可以的,脸皮要厚些才行。
。赵母看着这高大威猛的小将军,都觉得这孩子应该是年纪还想,又情窦初开 怕也是个痴情的种,这就好,这就好。
商洛张平他们一行人却不淡定了,不是,魏将军你当初身受重伤的时候,听说连拔箭都没用麻沸散,那郎中可是直接就把箭拔出来了,你吭都没吭声。身上也被砍了好几刀呢,也没人见你这样啊!再说受伤的是你吗?不是你啊!
。和商洛张平他们想法一样的还有文钱他们,果然是一家人,这不用看像不像,就这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不值钱的样子就能确定了,亲的。
当初魏将军也是如此,开始打擂台的时候还没那么猛,可两年后哪怕没人能赢他了,只要一看见辰王过来立马装受伤的模样,哭是没哭可那委屈巴巴的神情总能让辰王罚他们这些看热闹的人背着四五十斤的砂石跑两个时辰。
魏书儒查看了赵茹雪的伤势后,看着地上被绑着昏死过去的赵父“张大哥去锅里打些热水来”
张平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刚才他试过这面皮撕不下来,却也去打了热水过来。
魏书儒把赵父的领口扯开,看见肩颈处的结合处“伯母,您是如何发现这人不是赵伯父的”若不把领子扯开看,根本发现不了。
张巧姐从刚才魏书儒的形象中回过神,又看了看地上躺在的赵父。眼里悲痛万分,可还是如实说了自己的怀疑“今天大早上的,我还没起呢,孩他爹就起身去宁县买肉和面去了。还说要给我们娘三买些棉衣,可晌午回来时只提了些肉。我问咋的没买面,家里的面可快用完了。怕过几天天气不好他才想着去买面和棉衣的。他只含糊的说再县里遇见了个熟人一时聊高兴就给忘了。后来那人骑着马来时,他给那人炒了菜却和那人喝了起来,聊了些我听不懂的话。我起初不在意,可刚才他让我去下面时我就知道这人不是我孩子的爹了”
张母费力的拉起棉衣袖子,右小臂是不规则的扭曲“二十年前,夜里摔了一跤当时没在意。可发现不对是郎中说已经接不回来了,除非从新打断再接起来。从那以后孩子的爹就没让我碰过这些厨房的活,平日里就只让我升个活,重一些的东西都不让我拿。山哥是不喝酒的,更不可能让我去和面。瞧我的都给忘了,后院里还有还冻着好多饺子呢!雪儿,小巧,你们去把饺子都拿来。把家里吃的也都拿出,我们在后厨煮就好,走吧!”
张母努力控制着眼里的泪,推着两个女儿去了后院。她真的不敢看啊,即使知道那不是她的山哥 。可她不敢面对啊!
魏书儒把张平也支开了,让他陪张母去了,随便找了条抹布泡了热水,魏书儒把抹布敷在赵父的脖颈处,来回几次,又同样敷在脸上。脖颈处的皮肤慢慢翘了起来,水里凉得很快,换了三次水。面皮终于松动了,魏书儒小心的把一整张头皮和脸皮剥了出来。露出的那张脸文钱和周黑子是认识的。
。文钱愣住了,语气拔高“这不是水悦阁的刘管事吗”
魏书儒把头皮完整的剥了下来,赵父连头皮都被剥了。这人手段残忍也了得,这敷面剥皮之术怕是没少剥人皮,不然做不到如此精细。整张皮只有脖颈处那刀口。
魏书儒让人换了盆冷水,把那人往里按了会,那人挣扎着醒来了。虽然手被绑着,可木盆旁边的脸皮说明他已经暴露了“你们知道我是谁的人吗?还不把我放了,还有你们,我可是给了你们银钱的。你们还不把这些人杀了傻愣着干嘛。”
可没人理会他,魏书儒又把他的脸往木盆里按,那刘管事根本挣扎不了,这人的手劲怎么如此之大,没一会他又被拉起来,如此反复七八次。那人也不犟了。“我说,我说,是曲老爷,是曲老爷早些年在曲安城看见过赵姑娘一家,曲老爷不喜欢年纪太小的,想着等赵姑娘十九岁后就派人来求娶回去做妾,可赵家却早两年就给赵姑娘说亲了,本来曲老爷想着将人直接绑回去算了,可不知为何那些和赵姑娘说亲的人家却接连出事。曲老爷一直找人和赵父说要纳赵姑娘做妾的事 可这赵父却是死活不肯。上个月曲老爷做了个噩梦说是有人要抢了她的赵姑娘,他还梦见自己被人杀了。恰好贾郎中说他在军中发现有一人身怀一宝,只是一直为探出是何物。可昨天夜里曲老爷接到曲县的飞鹰。想着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机会把赵姑娘绑了,把她家人杀个干净,就当是匪患。”刘管事没敢都说假话。
魏书儒却又把他按木盆里去了“再不说真话,我先剁你一直手”旁边的商洛直接把刀递了上去。
刘管事不敢在隐瞒“我说,曲老爷的确是想要赵姑娘的身子,可也说了等他玩腻了,就把人送到水悦阁去。曲老爷一直不敢行动是因为辰王一直派人暗中护着赵家人,去年樊城还没乱辰王就派人来查过他了。辰王向来心狠手辣,曲老爷早几年就吃过辰王的亏,这几年才一直没敢动赵姑娘。可几年人也被曲老爷杀得差不多了,再者樊城内乱,曲老爷才敢出如此行事,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那贾郎中的弟弟就在曲府做府医。这墨宝的事也是他和曲老爷说的。这剥皮的手法就是那贾峥的绝学活,我不敢骗你啊!”
魏书儒不知这曲老爷的来路,也不知水悦阁是什么地方。可他知道那不会是什么好地方。拿过商洛手里的刀一刀就砍了那刘管事不左手拇指。那刘管事想装死,眼见魏书儒又要下刀也不敢晕了。
军爷,我知道的都说了,那曲老爷的确是想玩赵姑娘。曲安城内外有些姿色的女子和长得不错的少年都被曲府的人搜刮送到曲府去了,能活过第二天的就被送到凉西城去,好看的都被留在了曲安城的水悦阁内了。这水悦阁是曲老爷专门为接待富贵之人打造的。这十几年里被活活折磨死的不在少数,死了就给些银钱给那些人家就好了,所以一直也没出什么事。可是六年前。曲老爷无意中看见了赵姑娘一家到曲安城逛元宵晚会,就暗中找人要绑了赵姑娘,可突然杀出十几个黑衣人把曲老爷派去的人都杀了,那些人还送了曲老爷一跟手指头,那手指头是曲老爷唯一一个孙子的,同时送来的还有一个辰字。曲老爷才不得不消停。可他心里虽怕,却也是垂涎赵姑娘许久。他也知道那什么钱多帮有可能是辰王派来的人,才打算将计就计。才有了今日之事。”
魏书儒知道这人说的应该是实话了,也存着侥幸的问“那赵伯伯,人在哪?可还活着”
这些别说是刘管事震惊了,在场的人听魏书儒这样问都震惊不已,都觉得魏书儒是不是傻了。这人皮都剥了还能有活的?
刘管事震惊于魏书儒的心思缜密“还活着,只是生不如死罢了,被那贾峥关在曲府密室里用秘药养着,不让他的头和脸腐烂。只是这皮是人清醒的时候剥的,那贾峥说只有如此才能让人皮更富有弹性。贾峥给赵山吃了他特制的秘药,会让人痛觉加深,他一向以此为乐。其实他有的是手段让人不痛。可绕是如此那赵山也没吭声,舌头和嘴里都咬烂了也没吭声。贾峥觉得有趣,就用秘药把人养着,带回曲安城去了。”
端着一大盆饺子进来的张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脚步才不至于让自己手中的盆掉落。
。商洛打眼一看直接接过了张平手中的大木盆“到后面去看看你阿娘和妹妹,别让她们出来”
张平知道商洛是为他们好,就往后厨去了。不能让阿娘知道,不能。不然他娘定会受不住的。
商洛叫了几个人去后厨端饺子去了。
魏书儒看着手里的面皮,若有所思的问那刘管事“那贾峥可有能让皮肤新生的办法,这一整张面皮可还能用”
刘管事摇表示不能用了“那贾峥有能让皮肤再生的法子,只是那赵山的头是不可能再长出头发了 ,而且这生长出来的皮肤也没有以前的好,只是眼下时间越久皮肤再生就越难。贾峥曾说要是这被剥了皮肤外露的肉被感染了还是如何了那长出来的皮肤也是坑坑洼洼的。”
这时魏书儒让商洛把刘管事带下去了,嘴也被那抹布封住了。
魏书儒往后厨走去看着抹泪的四人,不知该不该说赵伯伯没死的事,可活着才是最受罪的。
又转身回去交代了刚在场的所有人。才折回去找赵茹雪。
“张伯母,平大哥还请节哀,赵姐姐你出来,我有些事同你说。平大哥你带伯母先回屋休息吧,小妹也困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天援兵来了再说。”
张平和赵小巧扶着张母回去休息了。院里赵茹雪听着魏书儒的话,心里不敢置信。她是赵父张母的孩子,这谁都改变不了。“魏小将军,不比说了,我爹娘只能是赵山和张巧姐。我不管旁的,今日的救命之恩只是不知该如何才报得。眼下天快亮了,魏将军去前屋里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说着赵茹雪就要走。
魏书儒那能让她走,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抓住了赵茹雪的手,急急说着“姐姐误会我了,书儒只是想姐姐知道自己的身事。我知道伯父伯母定是十分疼爱姐姐的,不然也不会把姐姐教的如此明事理,知大义。只是以后姐姐遇事能不能不要再如此冲动了。刚你往那刀口上撞的时候,姐姐可知书儒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魏书儒声音慢慢变得嘶哑。赵茹雪知道这人是又哭了,这人别还是个孩子吧!看着也不像啊!
赵茹雪心里软了下来,抬起手帮魏书儒擦眼泪“你眼泪怎的这么多。我这不是没事吗?你不是说了以后不是还有你在吗?你是不是只是一时兴起说着玩的”
魏书儒眼里的泪更大颗的往下落了“不是一时兴起,是真心真意的想娶姐姐为妻。姐姐别不信我,你不信我,我这里疼。控制不住的疼。姐姐别不信我,我魏书儒再此立誓此生只娶赵茹雪一人,若有为此誓言,愿五马分尸而死”
魏书儒说得太快,赵茹雪想拦已经来不及了“我没不信你,真的,以后我不会再如此说了我阿娘也说了你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这个誓言不算的。呸呸呸。”
魏书儒看着赵茹雪着急的模样直接把人一把抱在了怀里,刚出房间的张平和出来叫魏书儒吃饺子的商洛又退了回去。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