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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审判

    遂进径直踱步向厢房内唯一的一叶窗扇,将窗扉轻推出一条缝隙,锐利的视线从缝隙中观察着客栈外的情况。

    已入四更天的果云镇笼罩在深沉的黑暗当中,阒然无声。

    好半晌,遂进才放下窗扉行至桌前。

    舒巧巧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遂进悠哉悠哉倒了两杯热茶,一杯搁置在距离她最近的位置,另一杯凑到唇边,优雅地啜着那品相并不太好的茶水。

    遂进瞥了眼秀眉紧皱的舒巧巧,缓声道:“巧绣娘无需担忧,本公子并不会过问那人之事。”

    那人?刀疤男邢凘?

    舒巧巧眼眸一转,噌一下就在他身旁位置坐下,因为一时动作过大还不小心牵扯到了肺腑之伤。她压了压涌上喉间的血腥气,双眸紧盯着遂进:“遂公子清楚知晓那人与安排埋伏之人的关系,是么?”

    遂进刚张嘴准备回答,舒巧巧就生怕他开口即拒绝,她慌忙补充道:“民女实诚告诉公子,民女实为贪生怕死之鼠辈,舒府现下又因爹爹的事情不得善终。民女只怕某一天便横尸街头而不知所因,所以……还请公子莫要对民女有所隐瞒。”

    说到动情之处,舒巧巧还挤出两颗泪来,泪珠悬在眼眶欲落未落,泛红的眼尾让她看上去十分楚楚可怜。

    遂进身形一僵,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只抿紧双唇凝望着她。

    舒巧巧抬了抬眉,疑惑地端详着遂进的表情,直至感受到掌心传来细微的瓮动,才后知后觉刚刚戏到深处动之以情、情急之下抓住了遂进放在桌上的手腕。

    常年练武之人的硬朗骨骼和炙热温度从掌心肌肤处传来,舒巧巧像触及烫手山芋一般慌忙把手瑟缩收回,“哈哈”一声尬笑道:“抱歉抱歉,一时着急。”

    遂进剑眉紧蹙,瞥了眼被松开的手腕,眸色中闪过瞬间的晦暗。他悄无声息地深呼吸了一番,才开口道:“我目前所知,那人也不过是受背后之人差遣的侍卫罢了。”

    侍卫?舒巧巧回想起邢凘对遂进的态度,以及对她的威胁语句,全然不似只是受差遣之人。什么人会这么心大,给一个侍卫这么大的权限?

    舒巧巧百思不得其解:“背后之人是何人?”

    遂进眸光闪了闪,显然在犹豫着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但当他看到舒巧巧那如炬的目光时,只能叹息一声道:“是舒丞相上书弹劾过的官员罢。”

    “官员?官员何至于有如此大的势力,轻易便能差遣百余暗卫埋伏,这不是置朝中秩序于不顾吗?”

    “那人早年为保住当朝江山社稷立下丰功伟绩,遂封为将军,自然而然便拥有一定可供差遣之人。舒丞相正是因为与巧绣娘有同样的担扰才上书提议,岂料招致他怀恨在心,落得如此下场。”

    “遂公子能否告知民女,此人姓甚名谁?好让民女日后在道上见着了能避远些。”

    遂进扣在桌上的指尖泛着不自然的白:“恒渡所传递予我的消息中,只知此人名中有‘原’一字,其余便一无所知。”

    舒巧巧还欲再探寻出这人的具体面容信息,看能否和原身回忆里的面具男对上号。但一说曹操,曹操就到——恒渡在厢房外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公子……”

    遂进按住正打算起身的舒巧巧,俯身凑近轻声道:“巧绣娘还请放心,本公子定当全力保住巧绣娘的性命。”

    舒巧巧有些错愕地注视着他起身开门,离开时衣袖拂过她的手背,带起一阵颤人的寒栗。遂进的话语虽然听上去十分大义凛然,彷如带了男主光环,但舒巧巧仔细一想,这话似乎就暗示着她,那人必定不会就此轻易放过,未来或许还会有多次像今日这般的埋伏击杀,而遂进和那人似是也有仇恨纠缠……

    细思极恐,粗思也恐……

    舒巧巧打了个寒颤,而后摇了摇头将这恐惧甩了出去。

    她探头望去,只见恒渡躬身门外,手里还举着一张榜文:“公子,小的去比对了大赛公文。如公子所想,公文有异。”

    恒渡轻声禀报着,将果云镇和翩中镇所得的榜文一并交递到遂进手里。

    两张榜文总体大致相似,只是果云镇公示的榜文上没有所谓赛前筛选的事项内容,其上规矩条例与郝笙所述并无二致,镇级赛事正式开始时间仍然为今年的春分时节,经此一趟时间仍然十分充裕。

    遂进将榜文塞到舒巧巧手里,开口吩咐道:“恒渡,明日驱策马车前往学堂,邀兰大人至果云镇与我见面,告知兰大人本公子有要事商量便可。”

    “是。”

    舒巧巧疑惑道:“兰大人不是朝廷命官么?万一像上次那般扑空怎么办?”

    “上次恰巧朝中要事突发,这才错开了时日未能见面。但近日兰大人必定会在学堂歇下。”

    “为何?”

    “春分,既是刺绣大赛之日,亦是兰夫人的忌日。”

    自知不小心追问到了兰寿的隐私,舒巧巧愧疚地低低“噢”了一声。但转瞬又觉得还有些许疑惑,她脱口而出道:“遂公子……并非朝堂命官?”

    其实这才是舒巧巧最想知道的事情,为何兰寿作为正二品官员能对遂进如此恭敬以待,而有丰功伟绩的一国将军亦愿意与其纠缠。虽作有遂进真实身份与常人是云泥之别的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可以既受官员爱戴,还能一天班都不用上?

    遂进显然被舒巧巧突然转换的话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怔愣了好半会儿才支吾回答道:“我只是游手好闲的公子罢了,巧绣娘无需担忧我会对绣娘造成威胁。”

    似是也知这回答十分儿戏无力,遂进的耳畔瞬间染上一抹绯红。

    舒巧巧沉默地眨了眨那双大眼睛:“噢,不能说是吧?当我没问。”

    恒渡悄悄觑了眼舒巧巧,默然继续低头等待着遂进的吩咐。

    遂进轻咳一声,朝恒渡挥了挥手:“恒渡替巧绣娘诊查伤势,若是无大碍便先退下吧。”

    恒渡应了一声便要替舒巧巧把脉,却没前行几步就被对方伸手拦了拦。

    “冼太医和那小厮情况如何?”

    恒渡瞥了眼遂进,得到他的默肯才拱手一一禀报:“冼太医伤及头部,应当还要昏睡上几日,但身上并无其余重伤,无需过多担忧。小厮伤势虽较为严重,但目前马车上携带的药粉足以止住流血,小的加以施针镇痛,小厮也已安然歇下。待天一亮小的便去附近药铺买上一二药材,再作诊治。”

    “药铺?能否替我买几味药材?”

    恒渡视线有些愣愣地在遂进和舒巧巧之间徘徊:“什……什么药材?”

    舒巧巧嘻笑着指了指自己脸上褪了大半的印记:“明矾和五倍子,少许即可。劳烦恒管家了。”

    恒渡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恒管家,登时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只涨红着脸道出一句:“巧绣娘还请放心,小的明日便去买。”

    恒渡替舒巧巧把脉诊治过后,确认只是重力撞击伤及肺腑,并无其余问题,这才留下药丹嘱咐两句注意温养、不宜大动,在遂进凌冽的注视之下识相地退出了厢房。

    直至房门轻阖,遂进才回过头来,却转眼撞进舒巧巧审视般的眼神,舒巧巧眯起双眼、紧盯着他的目光,看得他心下猛地一颤。

    他强装镇定笑问道:“巧绣娘为何这般盯着本公子?”

    “现下房里并无其余人等,民女不如开门见山询问公子一句?”

    “什么?”

    遂进细微地咽了咽唾沫,莫名有些紧张。舒巧巧看向他的表情似曾相识,他在某个时刻似乎也曾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在何处、所为何事。

    舒巧巧一转严肃表情,客气笑道:“遂公子当真恢复能力强悍,臂长的刀口横在腹部,居然还能骑马舞剑,来回奔波,甚至无需恒渡再次处理伤口。这般钢铁般的身体是从何练就,能否告知民女一二?”

    舒巧巧有些生气,如果遂进这伤势从头到尾都是装的,那他嘴里还能有几句是真话?

    冼太医居然还能光明正大嘱咐她多留意照顾一下,敢情这一群人都是一起演戏哄骗她?!

    “亏民女还当真以为遂公子是慈善为怀之人,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绣娘也这般温柔体贴,原来全是假的?”

    遂进将舒巧巧的怒火看进眼里,语句噎在喉间,不知该从何解释起,便一时哑口无言,两相沉默。

    舒巧巧轻垂眼帘,哼笑一声道:“也对,游手好闲的公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罢,何需理会我这般落魄千金的感受,即使是作为棋子抛出去,也是我罪有应得罢。”

    遂进听见这话瞳孔骤然猛缩,瞬间有些慌了神:“巧绣娘……莫要乱说话。”

    “难道不是么?将我留在身边也不过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还能替你摆布舒丞相吧?”

    “并非如此……”

    “那便告知民女事情原委,好让民女评判是否真的‘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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