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只有一句话。

    主唱亲不过rapper。

    ——

    又玩了两关腿都坐麻了，正好打完第一章的最终boss，存档，休息。

    田柾国收起手柄，转身问：“午饭想吃什么？”

    姜殊胜刚把剩下的香蕉牛奶喝完，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也不知道他在问自己还是AD，于是小心翼翼地掀了掀眼帘，结果就看到田柾国和AD一起转头看她。

    她紧张地抿了抿唇，从地毯上站起来：“我就算了，还要回去背台词……”

    田柾国上前一步，“那我……”

    “我送你吧。”

    音频重叠，他的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哑然地看着AD拿起沙发上搭着的外套。

    AD套了半个袖子，抬眼看向他：“我正好也要走，你就别多跑一趟了。”

    姜殊胜——姜殊胜想打车。

    田柾国直愣愣地回看过去，沉默了好一会儿，垂了垂眼睫。

    他忽然径直走到她面前，明明是对AD说话，目光却一错不错地盯着她：“那我先和她说几句话。”

    还不等AD说什么，他就拉起她的手，半揽着肩膀走进客厅另一边的房间，甚至还非常严谨地关上了门。

    姜殊胜脑袋乱糟糟地跟着走，站定了才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还是自己打车吧？”

    田柾国垂着脑袋没回话，握着她的指尖定定地盯着地面的某一点。

    他是没听到吗？姜殊胜疑惑地歪头，就在她想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他抿了抿唇，终于开口：

    “AD哥是我叫过来的。”

    重磅一击，姜殊胜瞬间惊恐地瞪大眼睛。

    像是才意识到刚才这句话有多大歧义，他又连忙找补，“我昨天带你来的时候没想起来这个……”

    “为什么？”姜殊胜不可置信地打断。

    他抬眼看她，像是在观察她的表情，纯澈的眼睛又黑又圆，此时却无端显得有些可怜。

    “因为上次你说选不出来。”

    AD和JK，选不出来。

    她的表情变了变，被他箍着的手腕小幅度地抽动了一下，像是要挣脱的样子。

    “当然，我不是在意这个的意思……”他着急地开口，本来想要让语气显得更加轻快，但眉毛却控制不住地率先塌了下来，“我说过，你不需要做选择的，对吧？”

    需要。

    他需要。

    他需要被选择，他应该被选择。

    他等这个选择等得太久了，嫉妒像病毒一样变异腐烂，蔓延至全身的时候，他已经学会了忍耐。

    只有忍耐，才能得到。

    他把她的手拉近，掌心贴在靠近心脏的位置，酝酿出可怜又无害的表情，祈求式地低下语气。

    “一半心，起码分一半给我好不好？”

    “如果不能得到全部的话，我就抢走这一半好不好？”

    他扣着她的手腕，可怜又可爱地说：

    “没有这一半，简直要活不下去。”

    她没回应，指尖微微地蜷缩了一下，田柾国捧起她的脸颊，接吻前先用鼻尖试探，没有抵抗才去亲了亲她的唇角。

    这样才对。

    他松开抓着她手腕的手，轻轻地笑：

    “快去吧，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

    ——

    昏暗的车库里，AD正靠在车门上等她。

    他低头玩着手机，屏幕的光亮微微照亮他的眼睛，听到脚步声，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拉开副驾驶的门。

    “康桑米达——”她小声地道谢，然后钻进车里。

    他默不作声地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上车，先系上安全带，然后又侧头瞥了她一眼。

    姜殊胜脑子里还乱成一锅粥，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一眼的意思，直到她循着他的视线低头，才着急忙慌地把安全带抽出来。

    车轮打了个转慢慢地开出，车内的气氛简直尴尬到极点，姜殊胜双手放在膝盖上偷偷地抠着衣摆，坐姿要多拘谨有多拘谨。

    车库的门咔吱一声向上升起，午后的阳光慢慢地从车前的玻璃撒进来，AD抬手掰下她前面的挡光牌，她却反而被突然伸到眼前的胳膊吓了一跳，紧张地往后缩了缩。

    一惊一乍的好丢脸！反应过来的姜殊胜闭了闭眼。

    AD像是没有注意到，继续开车，耳边是导航的播报声，车辆平稳地行驶了一段时间，直到停在下一个红灯路口，他停下来，单手扶着方向盘，指尖轻轻地敲着倒计时。

    姜殊胜盯着挡光牌上的镜子想了很久，总感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不对，她的文件呢？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后座——完了，她还真把东西落在田柾国那儿了。

    “怎么了？”AD侧眼问她。

    姜殊胜尴尬地坐回来，像个被家长送到学校才发现忘拿书包的小学生一样尬笑，“公司给我的文件，我好像没拿……”

    红灯跳转，车辆继续向前行驶，AD淡淡地说：“我之后去拿。”

    “阿尼——”她惶恐地摆手，“也不是很紧要的东西，我之后有空拿回来就可以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问：“和公司谈好了吗？”

    这时的阳光正盛，照得她的衣服也暖融融的，姜殊胜点了点头，像是反应过来他看不到，才转过脸：“公司说推掉其他行程是为了准备我的个综。”

    她眼睛亮亮的，眼角眉梢都溢出笑意，“个人综艺诶，之前完全不敢想，这样看公司还是有点良心的嘛，也没我想象得那么坏……”

    姜殊胜仔细回想了一下，真还能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两条公司的优点，比如说食堂很好吃啦，公司的大楼没有别的公司那么破啦，喋喋不休说了好一会儿，兀地停了下来。

    “呃……”她呆呆地眨了眨眼，“我是不是太好哄了点。”

    她之前还在AD面前痛批过公司，结果就因为要出新个综上演了一出酣畅淋漓的变脸，姜殊胜的底气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溜走了，慢慢地倒回了车座里。

    AD听了半天，结果她突然不说了，下意识地看过去，姜殊胜似乎正在自我反思，咬着嘴唇脸颊小幅度地鼓起。

    “挺好的。”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转头，“那个综艺是什么类型的？”

    姜殊胜的反思没超过两秒，又重新兴奋起来，“应该也是访谈类型的吧，不过可能还会和嘉宾一起玩些小游戏？”

    说到嘉宾……姜殊胜小心翼翼地猫了他一眼。

    她眼睛眨巴一下，又眨巴一下，膝盖上的手指扣在一起，腔调软乎下来。

    “公司说我可以自己选几期嘉宾，所以我想……”

    想什么，AD微微抬眉。

    “我想邀请前辈来着。”

    说出来了！姜殊胜松了口气。

    同公司的前辈来给后辈的个综首秀扶扶贫怎么了？而且到时候再在节目上顺水推舟地提一嘴合作的事儿，公司还能压着她的合作曲不发吗？再说这个人选也不是那么地敏感，越想越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她自己想美了，AD倒是一言不发，姜殊胜被他的反应吓得不敢说话，沉默地看着车到达目的地。

    她说错什么了吗？姜殊胜直冒冷汗。

    “到了。”车停下来，AD松开安全带。

    姜殊胜啊了一声，去摸安全带上的卡扣。

    她刚低下头，身旁的人忽然一动。

    几乎是下一刻，他的脸和气息齐齐侵略过来，敞开的夹克衫露出半边白得夸张的侧颈，淡淡的苦涩味席卷鼻尖。

    指腹隔着她的手背按下卡扣，收起安全带。

    AD还没有坐回去，只是慢慢地转过脸。

    姜殊胜讶然地和他对视，黝黑的瞳孔不安地缩颤。

    他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然后啧了一声。

    下一秒，他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座椅靠背上，垂眼压了下来。

    距离拉近的一瞬间她吓了一跳，睫毛紧张地乱颤，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嗯？”AD发出疑惑的一声，“讨厌前辈么？”

    啊……姜殊胜简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又错愕又害羞，整个人乱作一团，AD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然后慢悠悠地扣住她的后颈。

    姜殊胜抬眸，好像看见他的唇角弯了一下。

    “不讨厌就别躲。”

    话音一落，他亲了下来。

    ……

    刚贴上来的时候有点冰，慢慢地才温热，滚烫起来，明明动作很温柔，扣着她后颈的手却牢牢禁锢着，躲也躲不掉。

    他的另一只手去找她的手，擦过细微颤抖着的指尖，宽大的掌心微微合拢，虎口毫不费力地卡住她纤细的手腕。

    压在车座上，退无可退。

    舌尖探进来的时候她闷闷地呜了一声，头皮发麻，腰软软地往下一塌，太久了，对方像是完全注意不到时间一样，她的肺活量急速告罄，忍不住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

    喘不上气，还躲不掉，太难受了，她生平第一次亲到崩溃。AD顿了顿，这才慢慢地远离了一些。

    他沉静地看着她喘气，好半天才平复下来，像是无奈地挑眉。

    “至于吗？”

    他在嘲笑她。

    他居然在嘲笑她。

    姜殊胜心里的滤镜彻底碎了一地。

    ——

    拍摄电影的地点并不在首尔，而是在全罗南道的顺天影视拍摄基地。

    这里保留了早期首尔的奉川洞风貌和居民区场景，街道看起来都有股怀旧风味，听朴导演说因为剧组预算问题，他们要先在这里拍完福子和美孝小时候的回忆，然后再回首尔去拍其他的场景。

    美孝小时候的回忆，姜殊胜听完苦笑。

    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啊？这压根不用她出镜啊。

    片场的工作人员开始调试设备，他们身后站着一堆vj和staff，出演福子的女演员和美孝的小演员正在紧张地准备第一场戏，姜殊胜环顾了一大圈，发现就自己最无所事事。

    她拿着台词本猫到正在和场务对接工作的朴导演身边，眼巴巴地等他说完才开口：

    “导演nim，请问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啊。”朴导演的态度依旧很温和很慈祥，“你就跟着看戏就好了。”

    她差点控制不住表情，颤颤巍巍地比了个一，“看……看一个月啊？”

    “不一定。”朴导演笑呵呵地回答，姜殊胜刚松了一口气，他就继续说，“如果拍得顺利的话说不定能提前结束，到时候还能退点租金。”

    ……他们剧组好穷。

    大概是从姜殊胜的微表情里读出了几分嫌弃，朴导演背过手去，冲不远处饰演福子的女演员扬了扬下巴，“我们的资金都用来请那位了。”

    姜殊胜看过去，女人看起来四十左右，很有福相的一张圆脸，她拉长声音嗯了一声，只觉得眼熟，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

    导演没得到想要的反应，瞪大眼睛：“你不认识吗？”

    姜殊胜心虚地偷看了他一眼。

    “呀，国民欧妈金海淑啊！”

    啊啊啊，演过《小姐》和《暗杀》的金海淑。姜殊胜惶恐地瞪大眼，张嘴无声地尖叫了一下。

    朴导演暗戳戳地感到满意，他抱着肩膀继续说道：“所以这实在是非常珍贵的学习机会呀殊胜ssi，别的演员抢破头都得不到这样的机会呢。”

    阳光落在朴导演翘起的嘴角上，原本憨厚朴实的大叔此刻仿佛都变得高深起来，姜殊胜捂嘴，试探性地问道：

    “导演nim，既然是这样重要的角色，为什么选择我来演呢？”

    和金海淑这样的演员对戏，她何德何能——

    其实是因为没有预算再请有名的演员了……朴导演咳嗽了一声，语重心长地伸出手指。

    “我选择殊胜ssi——”他比了一个七，“百分之七十是因为名气。”

    他又伸出两根手指，“百分之二十是因为形象。”

    最后，他收回一根手指。

    “百分之十是因为演技。”

    “……”

    姜殊胜的嘴角抽了抽，非常敷衍地干笑了两声。

    “呀，不要小看这百分之十，别的idol来演戏连百分之一也没有！”朴导演为现在爱豆纷纷来演戏的现状感到无比痛心，但他还是很急切地比划，“首先细节——洗菜和切菜的动作非常熟练，还有找不到东西烦躁的微表情。”

    他认真地说：“idol演戏有一个最大的缺点，没有生活感，高高在上，一点也不贴合日常的生活。”

    他说得起劲，滔滔不绝，“还有，表情很木，对情绪的理解太肤浅，笑就是开心，哭就是伤心。”

    美孝第一次发现母亲重返人间，虽然台词和语气都是在迁怒，但她的底色肯定是喜悦的，要哭也是要爱恨交织地哭。

    情绪的层次感，复杂感，不一定全要演出来，但要给观众思考，遐想的空间。

    姜殊胜愣愣地听着——哇，好高深，原来她这么厉害。

    “所以我断定，殊胜ssi是演艺界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希望能通过这次的学习，让你再进一步。”

    哇——

    姜殊胜感激地点点头，认真地说：“我绝对会努力的，导演nim，感谢你的——”

    身后突然冒出来了一位戴着工作牌的staff。

    “导演nim，请问我们的餐车什么时候来啊？”

    餐车？按照他们这个剧组的经费状况，不是应该大家一起蹲着吃盒饭吗？

    朴导演啊了一声，吞吞吐吐说不出具体时间，那位staff像是才注意到身边的姜殊胜，先是开心地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又问导演。

    “导演nim，你不是说大势爱豆进组一般就会有很多投资，餐车和咖啡车也每天都有吗，投资前几天多了好多，那餐车——”

    “……导演nim。”姜殊胜面无表情地转过脸。

    朴导演挠头，“啊啊，我的意思是殊胜ssi的人缘好艺人朋友也很多，谁提餐车的事儿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