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在母亲仍健在的时候,海因也拥有一段幸福的童年,然而这一切平静都被父亲打破了。

    那时母亲刚刚离世,海因晚上睡不着就想着起来走走,兰德庄园有一个大得能装下星空的阳台,尽管母亲在那里饲养的花草大多都活不长,但海因还是喜欢和它们呆在一起。

    似乎这样还能感觉到母亲在他身边。

    海因漫无目的地在走廊里逛,借着窗外的月光观看墙上的挂画,从父亲母亲的大婚典礼到海丽薇娅的出生。

    直到他无意间看到父亲书房露出一束光出来,海因以为他还在工作,想去和父亲聊聊天。

    起初海因听见书房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谈话声。

    “爸爸,书上说她喜欢男人们对他神魂颠倒的样子,对她一件一件脱下来的衣物为之发狂。”海丽薇娅的声音传了出来,“爸爸,这是为什么呀?”

    “这是一个游戏……”

    “爸爸,我也想玩这个游戏。”

    他年纪还太小,尚还难以分辨这是什么,只是觉得很奇怪,不太像是一个正常父女之间的对话。

    那一个晚上,海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卧室的,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无论无何也难以入眠。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重复浮现那段对话,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甚至产生了自己是不是在梦游的幻觉。

    后来过了一年,海因悄悄翻阅了父亲书房里被锁着的书,才慢慢回味过来那晚的对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僵在原地,身体像灌铅一样,动一下都觉得酸涩。

    海因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他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这是什么,但海因总是企图躲避这个事实,他不敢再猜下去了。

    他感到无限的混乱,十多年的家人陪伴在这本书面前显得无比可笑,他找不到什么原因能解释这一切。

    在海因心中父亲的形象那么高大,几乎是和上帝一样的存在,现在他跌入了泥潭,海因也挣扎在沼泽中无法挣脱。

    那几天海因都非常不自在,也难以安然入眠,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亲和妹妹,海因一点也不敢在父亲面前提起那天晚上自己听到的东西,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思考: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持续多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时连妹妹吵着闹着拉海因挑选她社交季的礼服都无法集中精神,海因还失神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溅在大厅的钢琴上,咖啡杯在地上碎裂发出清脆的声音,当时客人们都在,这之后让海因从父亲那里挨了好一顿数落。

    后来父亲娶了波嘉利尔夫人,她是罗恩五世国王的情妇。当时妹妹还为此和父亲大吵一架,而海因还沉浸在父亲和妹妹混乱的环境中,他对波嘉利尔夫人的感觉和妹妹完全相反,即不讨厌,也不喜欢。

    海因知道父亲完全是为了伯爵的头衔娶她而已,他需要一名贵族来洗去商人的身份。

    妹妹的反对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波嘉利尔夫人带来的女儿奥菲娜成了她最好的玩伴。

    不久,父亲就离世了,海因顺利继承了父亲的头衔和领地。

    至于父亲和妹妹的真相,海因不敢再深入想这个问题了,他害怕最后得到的答案。

    尽管答案血淋淋地摆在那里。

    永远都在。

    如今父亲的书房早已上了锁,里面早已遍布灰尘,似乎只要把肮脏的过往关上,就再也不会流落到现实中,可今天两个人的争吵让这座庄园的气氛紧张起来。

    晚餐上,仅有波嘉利尔夫人和她的女儿奥菲娜在活跃气氛,海因和海丽薇娅相视一眼,各自无声。

    海因坐在长桌的一端,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的餐后甜点,它们在烛光之下衬托着更加诱人,不过他再也没有兴致了。

    海因起身向三人简单寒暄一句,匆匆拿起手杖出了门。

    又想起不堪的往事了,海因在花园里四处乱撞,天上的月亮还在上面,路边的野草园丁清理得很干净,远处的湖泊平静,没有涟漪起伏……这里所有的景物都在他们特定的位置上,没有错位。

    那父亲呢,妹妹呢?

    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过去早已经掩埋在土里,可今天的事情把藏在心底的伤痛彻底掀了出来。

    海因最终走到了兰德庄园的大门前,门外波林管家早早备好了马车和马,管家还是那么的贴心,什么时候妹妹也能贴心一点呢?

    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乘坐马车前往赌博场,这个时候也就只有这种地方才能排解忧愁了。

    卡斯纳赌场,摩纳市里最大的销金窟,不知道老板进去会不会输钱呢?

    尽管门口站着两位侍者检查来者的身份,不过海因凭借着马车进去了,毕竟养得起马的人非富即贵。

    侍者推开门,里面的喧闹和金光扑面而来,光洁如镜的地板倒映着梦幻烛光,四周的雕花沿着罗马柱在穹顶汇聚,最后在穹顶绽开朵朵水晶灯,映射着大厅中赌徒们堕落的欲望。

    “我跟了!五万金镑!”

    一道粗狂的声音响起,海因闻声看去,所有人都在那张最大的桌面汇聚。

    要知道农民一年的收入也才十金镑左右,五万金榜相当于一个小贵族的全部身家。

    看来他来得好时候,海因沉闷的心情不由得被这里带动,变得轻松起来。他摸了摸兜里的钱币,花费一点买取片刻的欢愉,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海因费力凑到赌桌前才看清这个一掷千金的疯子——亚德比尔公爵。

    所有人都在为他叫好,桌上已经混乱不堪,堆积成山的钱币,偶尔有珍珠项链穿过,点缀着零星的宝石,吐出印有罗恩一世头像的纸钞。

    在香槟交盏的间隙,海因把袋子里厚厚一叠纸钞尽数倒了出去,狂欢再一次被推到了高潮。

    “这位先生跟了一万金榜!”

    侍者清点出了海因的赌资。

    海因向亚德比尔公爵举起香槟,脸上带着微笑,说:“玩得尽兴!阁下。”

    亚德比尔公爵显然没有想到海因的到来,他举起香槟向海因捧杯,一饮而尽,显然他志在必得,“日安,兰德阁下。”

    在赌桌的另一端同样是不遑多让的狂人——塞仑。

    对面提前开香槟的声音让塞仑更加兴奋起来,他再一次看了看手中的牌,也举起酒杯向对面二人致敬,“兰德大人,幸会。”

    海因回敬。

    亚德比尔向海因问道:“你认识他吗?”

    “怎么会不认识,卡斯纳的老板,”海因示意侍者给亚德比尔斟满香槟,说:“他可是我们摩纳市最有名的赌徒,据说他当年赢了整整一百万金榜。”

    “一百万金榜?”亚德比尔问,“真的吗?”

    一百万金榜,如果能和贵族交易,几乎能买下他们属下的一块领地和一个头衔!

    海因一摊手,笑着说:“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

    “你也这么说,他们当时跟我说我还不信,”亚德比尔解开领口,揪出藏在长裤下的衣摆,呼吸加重,显然他更加兴奋了,“那我可要好好玩一玩他。”

    海因双手抱胸,浅浅品一口香槟,眼神的余光瞥向对面。

    塞仑手指间夹着一根雪茄,墨绿色的衬衣包裹住他的上半身,胸口翻滚的花边用一颗浅绿色的宝石压着,露出雕塑般的面庞,浓郁的绿色眼睛和他暗红色的头发形成鲜明对比。

    看着他的样子,海因控制不住地想起了母亲生前最爱的油画——《玫瑰园的仲夏》。

    塞仑拿起雪茄猛地吸一口,缓缓吐出雾气,烟草的味道让他跳出胸膛的心脏渐渐平复,说:“拭目以待,亚德比尔大人。”

    塞仑当然知道海因才是这个赌场真正的老板,而他只不过就是个管理者,但是看他豪掷千金支持自己的对手,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塞仑,不知道你这间小小的赌场还能不能赔得起?”

    两边在酒精的麻痹下已经彻底疯狂了,开始最后的试探。

    “阁下尽管放心,我完全赔得起。”

    “哈哈,好!”

    这是决定命运的一翻!

    “亚德比尔阁下,你输了。”

    众人欢呼起来,整整六万金榜的流水!

    亚德比尔丝毫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和众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纵然输了,却有十足的风度。

    夜很深了,海因先是招待亚德比尔公爵回到了他的住处,随即返回赌场,走上了三楼。

    塞仑眼神撇到海因,先是让侍者收掉桌面上的胜利品,再随意从桌上抓一把洒向大厅,所有人闹哄哄的,不再围着塞仑转。

    塞仑跟着海因上了三楼。

    海因等着塞仑走进房间,随即就锁上了房门。

    月光挥洒在房间里,隐去颜色,在白色的床上勾勒出他们的影子。

    “你玩得可真大,塞仑,”海因勾起他的下巴,声音夹杂着愠怒,说,“这是你做的?让他输这么多,不怕报复你?”

    亚德比尔家族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五万金榜,甚至可以买一个带湖泊的庄园,就这么输出去,和吃饭一样简单。

    和一个从未失手的赌徒给兰德带来巨大的利益相比,这样的人不能成为兰德的敌人。

    “大人,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塞仑双眼看着海因,面容带笑意,对着海因这张脸,他只有讨好。

    海因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样貌,接近雪白的金发和蓝色的眼睛,还有一副洋娃娃般的面孔。

    不过塞仑深刻的知道在这幅冰冷艳丽的面具之下,藏着却是一颗暴戾狠毒的心,不然也不会短短几年就能让家族的产业铺满了整个摩纳市。

    “大人你说过的,你不在乎输赢,你只在乎结果。”塞仑一点一点靠近海因,看着他蔚蓝的眼瞳,温热的呼吸吐在他的脸上,带着酒气和淡淡的烟草味,“你看,结果对我们都有利。不是吗?”

    海因对塞仑的举动仍旧无动于衷,塞仑仗着海因对他的一点宠爱开始一点一点得寸进尺了。

    “好啊,”海因解开裤子上的扣子,说,“让我听听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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