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仑撩起两边的头发,蹲下身去。
海因抓着他的头发,终于,海因一个颤抖……后面的发展完全掌控在塞仑手中。
在床上,塞仑看着海因在怀里哭泣的样子,和刚刚无情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心中不免得升腾起征服感。
事后海因半躺在床上,一只手夹着烟,另一手搂着趴在他身上的塞仑,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两旁,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清理了。
也许是兰德家族里自带的劣质血液,他成为了世人眼中罪大恶极的同性恋,如果被教廷知道,海因所有的财产和头衔都将被剥夺,在瑟玛列帝国甚至还要在世人面前鞭挞警示。
海因缓缓地吐出一团烟雾,任由其在视野中铺上一层淡淡的蓝色。然而这很刺激,不是吗?就像当年的父亲,他想。
天亮了,改回庄园处理三天之后的成人礼,再过几天,该要收拾行李去克兰登宫面见陛下和王后。
烈酒和放纵应该到此为止了,尽管这能带来短暂的欢愉,但问题仍旧在那里,肮脏的血液是他活下来的必要组成部分。
塞仑看着海因慢条斯理地穿上衣物和靴子,随后放下雪茄离开,一眼都没有瞧过他,这样的场景发生过很多次,好像昨晚身下的温言软语根本就不存在,是一场梦。
塞仑自嘲地笑了,起身拿起左边的雪茄掐灭。
名义上,塞仑还是海因的奴隶,他是海因在奴隶市场买来的玩物,主人对他无论怎么样,责罚也好,赞许也罢,都应该微笑接受。
此时此刻,兰德庄园。
阳光倾泻而出,为花园镀上一层朦胧的光,草地上,姑娘们正在学习马术,看来她们并没有太认真,白马正在湖边喝水,她们牵着马在聊天。
突然,波林管家给海因递上亚德比尔公爵的信件,托盘里还放着新鲜的三明治,马克龙和牛奶。
海因向波林管家道谢,接着他拆开信封阅读。
信中,除去不必要的寒暄,公爵希望海因站在他的那一边,一起发出对国王的抗议。
海因看完,把信件放进身边的衣兜里,拿起早餐,应付一下被酒精摧残的肚子。
海因倚靠在石桥上,摆出轻松的姿势。他沐浴清晨的阳光,看着湖对面一对叽叽喳喳的百灵鸟,尽管这样的场面让他舒心很多,但未来的事情比他想象地还要严峻。北方的贵族对国王越来越不满,已经到了摆在明面上的地步,他们企图从国王手中夺回加莱希的主权。
海因看向远处的城堡,在他眼中,城堡小得像他手中的三明治,海因把三明治拿起来和城堡比较,回忆起父亲对他的教诲。
但愿在他还活着的时间里,这片庄园的名字还叫兰德。
之后的几天,庄园都在忙于奥菲娜的成人礼,城堡内摆上了许多鲜花,从大门到庄园的那段路上也铺满了花篮。
这些工作都被波嘉利尔夫人揽下了,她乐此不疲地指挥管家和仆从们,希望在成人礼上能给奥菲娜说一门好亲事。
海因也乐得清闲,他只需要叮嘱管家提前收拾一些衣物和器具,为后面的出行做准备。
借着奥菲娜的成人礼,庄园迎来了很多客人,门口的马车来了一辆又一辆。
白天,波嘉利尔夫人安排客人前往花园里野餐,她让波林管家在湖边的大树下用白布支起遮阳棚,地上错落放着桌子,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甜品和茶水。
风轻轻吹起夫人小姐们的裙子,像摇曳的花朵,海因托着咖啡放在面前闻了闻,躲去扑面而来的香水味。
眼下他要好好招待庄园中一位最尊贵的客人——亚德比尔公爵。
“日安,阁下。你会去克兰登宫吗?”海因想起昨天的信件问。
“日安。我不会去,”亚德比尔看了看四周,示意海因走到远处再聊,“陛下修建克兰登宫,把山都挖空了,可想而知有多大。我觉得陛下完全不是为了养情妇,而是养我们。”
“我们?”海因问,“我们又不可能一直住在哪里。”
亚德比尔摇头,说:“不对,海因,你要想,我们离开了自己的领地,这个时候陛下再随便找一个由头把我们的领地剥夺了。那时我们离领地那么远,根本来不及反应。”
领地几乎就是贵族的一切,先不说有些领地有金矿银矿的开采权,光是成群的奴隶和田地,每天的收益也非常可观。
“你也知道这几年陛下对贵族一直都很警惕,陛下他想加强他作为君主的权力……”
“算了吧,国王的头衔都是教皇赐给他的,只要教皇愿意,随时都可以剥夺他的领地,变成平民。”
“万一他杀了教皇呢?”
万一陛下推翻了教廷,自立一个新教,专门为皇权服务呢?
海因觉得这件事很荒唐,但不是没有可能。
“海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知道旁边的瑟玛列帝国可不会让他这么做,”亚德比尔灰色的眸子盯着海因,眼神坚定地说,“邦顿家族统治了加莱希超过两百年,你看他们推翻了教廷吗?”
海因还想说什么,他还是没说出口。
亚德比尔的话语依旧回荡在海因耳边,“他们两百年都没有做到,陛下凭什么会认为他自己就能做到呢?”
亚德比尔说得很对,海因想不出什么理由能反对他,但他心里总是不安。
去与不去,对兰德来说无论哪一种都不好选。
很快就到了深夜,众人都回到城堡宴会厅内享用晚餐。
晚餐很是丰盛,银色的餐盘整齐铺满长桌,玫瑰点缀其间,椅背也被波嘉利尔夫人用丝绸和鲜花装饰得很美。
暖黄的水晶灯下,众人陆续落座,男仆隐没在角落里,等在被召唤。
海因落座于长桌的一端,左边是波嘉利尔夫人,右边是海丽薇娅。
得益于贵族利益老师的教导,海因知道得和左右两边平均分配言语,不然冷了这一方,热了那一方是教养不好的表现。
波嘉利尔夫人提议,“海因,奥菲娜未来的婚事你有什么想法?”
海因看向波嘉丽尔夫人,尽管皱纹已经爬满她的脸颊,但眉眼余留下的风情仍在暗示当年她是多么的妩媚。
海因拿起餐布擦去嘴上的残屑,回答:“夫人自己做主就可以了,不必问我。”
波嘉利尔夫人松了一口气,“希望奥菲娜能遇到一个好丈夫。”
“一定会的。”
“海因,你怎么还不娶一个女人来帮你料理庄园?”波嘉利尔夫人问,“我的弟弟有一个女儿,很漂亮,也会管家……”
海因敷衍的回答说:“啊,她很好,但是我对她没有感觉。”
之后他转头,希望能赶紧结束这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
海因面对海丽薇娅,显然妹妹正在和另一边的贵族聊天,并没有搭理她的哥哥。
海因轻轻叹一口气,觉得很无奈——海丽薇娅还在和他生气。
此时波嘉丽尔夫人也扭头和另一边攀谈了,海因为了让自己不尴尬,只得看着眼前的玫瑰花,闷头吃餐盘中的牛肉。
玫瑰?
海因想起昨晚的塞仑,不得不说塞仑长得很符合他的审美,少见的红色卷发,像妈妈种下的玫瑰……他环视一圈,客人们的头发好像没有一个人是红色的,都是黄色,棕色,要么黑色。
还有谁是红色的头发?在他的记忆中,陛下的父亲罗恩五世,其中就有一位情妇是红色的头发,而且还有绿色的眼睛……
不会这么巧吧?
海因顿住了,叉子上的牛肉滑落都没有发现。
也许该好好查一查这个人。
“哥哥。”海丽薇娅扭头呼唤,把海因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海因回过神来。
“哥哥对不起,那天早上我和你争吵……”
海因感到很意外,每次兄妹俩之间的争吵都是以海因低头结束,现在妹妹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他手足无措,“你怎么……”
“哥哥,我不想当侍女了,”海丽薇娅说,“那我们克兰登宫还去吗?”
“应该去的吧……”海因心里也没有底。
“谢谢哥哥!”海丽薇娅对他展颜一笑。
海因看着她的笑容,第一次突然觉得他的妹妹已经长大了。
从那么一个瘦小的人蜕变成亭亭玉立的女孩。
已经不再缠着他,要他挑选裙子和珠宝,头发上的饰品再也不会掉落到哪里找不到。以前嫌弃耳坠太大太重,现在也能轻松适应了。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的样子不就挺好的吗?
海因想。
钢琴声响起,提示晚宴的结束,接下来是茶话会和舞会时间。
海因早已失去了跳舞的兴趣,他决定前往会客厅做最后的款待。
会客厅早早备好了红茶和咖啡,当然内厅也会准备扑克,轮盘,骰子供客人玩耍。
此刻另一边,兰德庄园的舞会厅。
光滑的绸缎从四周向穹顶的水晶灯汇聚,最后坠下形成花藤,灯光在其间穿梭,犹如仙境。
两边窗明几净,挂画从两旁向中心汇聚,远得似乎看不到尽头。
奥菲娜作为成人礼的主角,她需要在舞会上挑选一位绅士和他共舞。
“日安,奥菲娜小姐。”
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奥菲娜春心萌动,她似乎能想象是一位优雅温柔的绅士,像海因书房中的胜利之神雕像。
奥菲娜转过身,果然如她想象,这个人虽然是一身常见的黑色礼服,但布料反射出的光芒和零散镶嵌的黄金纽扣,无处不再彰显他背后的家族财力雄厚。
“康德尔·温悉。”康德尔附身亲吻她的手背,“能和你共舞一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