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像是恩断情绝、拒之门外,严乐委屈至极,强忍脚下的疼痛,迈步往外走。严谨彻底慌了神,她赤脚踩在地上,伸出的手抓了个空,却没有上前追的勇气,“严乐,你先别走”,严谨声音里满是焦急,“你别走行吗?”
严乐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不走干嘛?留下来听你说为什么拒绝我吗?严老师,我是喜欢你,但也给我留点情面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以听我说吗?”几乎是恳求的语气。严谨站在床边,与严乐不过一米有余的距离,却仿佛随时就要割断与严乐任何关联,再不能相见,所以她想说很多话,怕有些话再也说不出,再也没人听。
“我了解你的心意,或者说,我很早就了解,但我视而不见。因为每次我想正视这段情意,我总是害怕,害怕行差踏错,失去和你现在的关系。所以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不是神经大条,感受不到你的心意,而是选择了视而不见,选择了明哲保身,选择了不去回应。你看到了,我多胆小、懦弱而且自私,你应该对我生气,因为这对你是不公平的。我小的时候,一切都是家里帮我决定,后来有人跟我说,让我活的大胆一点、恣意一点,遵从自己的内心,于是高考的时候,我自己改了志愿,就这一次自己做决定,不但没考上心仪的专业,还把我爸气进了医院,我姐到现在还耿耿于怀。从那以后,每当我想做的事与我的意识,或者说与别人的认知相悖的时候,我都习惯性地压抑自己,因为这样至少不会改变现状,可以相安无事。你知道,做一只鸵鸟就很容易,不用明辨是非,不用承担后果。但是在与你的关系里,我的所作所为却波及到了你,伤害到了你,对不起。对不起,严乐。”
这也许是严谨跟自己说过的最多的话了吧,严乐苦涩地想着。她转过头看向严谨,却见严谨呆坐在床边,灯光映出通红的双眼,脸上划过晶莹的泪滴。没半点迟疑,严乐走回严谨身边,把她拥入了怀里。“对我的确是不公平的,因为你先流眼泪了”严乐在严谨耳边呢喃,“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喜欢我吗”
严谨并没有挣脱,她的上身被箍得很紧,甚至能感受到两人的心跳。“我喜欢你”严谨回应。
心意了然。
严乐环抱对方的手臂更加用力,眼角也逐渐湿润,“那,那你可以实现欠我的愿望吗?”她唇齿打架,有点结巴,“试一试,试一试吧,跟我在一起”
严谨没有做声。
严乐松开手臂,蹲在严谨的面前,郑重地说,“严老师,我知道,你面临的压力会更大,所以请别说那是自私。如果你遭遇难题,我一则不能代你承受,二则我的陪伴还有我给出的爱没办法抵挡恶劣的遭遇,那我们再做选择。如果你此时此刻确定,你喜欢我,那么,我们试试,可以吗”
严乐的手紧抓床单,一番话说出,整个身体的血液都直冲头顶,她心脏砰砰地跳,等待回应。
一秒,两秒,三秒
严谨点了点头。
严乐深吸一口气,把脸深深地埋在严谨的腿上。严谨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激动的情绪,谁料严乐痛苦地说,“我的脚疼麻了,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