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姐姐,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嘛”
“我的公主大人,清宁可不敢,万一被武王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的,好姐姐,只要我去禀报母皇,即日起,每天提早一个时辰去给母皇请安,而后回到宫中闭门读书,谁也不见,直到晌午。这样到我们回来之前都不会被发现的。”
“那也不行…”
“好姐姐,你平日最疼我了,你就答应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吧。”
“公主,我这十天每日晨起去寒舞寺为武王采桃花露,是公务,并不是去游玩的,公主这样跟着我,可并没有什么好玩的。”
“如果不好玩,我跟着你去一次就知道了,你如果不让我去,我可天天缠着你,以后你可休想再有清净。”
“公主可知道武王向来是禁止公主独自出城的,要是被发现可是要被重重责罚的。”
“我的好姐姐,咱俩从小干的要被责罚的事还少吗?”
“这和以前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呢,就拿母皇寝宫的密道来说……”
“不许提及此事。”清宁警惕的望了望四周。
“哎呀,我的好姐姐,我就当你答应了,明日我请安完毕便在那道侧门外等你,天知地知…”
“好了,知道了。”不等萱儿说完,清宁即刻打断了她。
翌日清晨,萱儿从母皇宫里出来后便行至侧门,清宁如约而至,让她萱儿和柔儿都换上宫女的衣服,带两人从东城门而出,坐上马车直奔大别山的寒舞寺。
清宁有要务在身,到达寺院内之后,便开始忙前忙后,一面又向主持了解今年这几颗古树的生长和花开情况,以便采摘到最优质的桃花露。
住持看到萱儿先是大吃一惊,后又赞许公主孝心,亲自来为母亲护送花露回宫。萱儿与住持寒暄几句之后,便带着柔儿绕到寒舞寺的后院,后院此刻炊烟袅袅,几位小僧忙着生火烧柴做斋饭,并未见到释远。一位正在煮粥的小僧告诉萱儿,释远去后山打水了,他每日清晨都要打满五趟水,此时已经去了之后一趟了。
于是她又让一位小僧指路,两人便绕出寺庙往后山走去。刚没走出几步,就望见一位小僧人挑着一担清水缓缓走近,小僧挽着袖口和裤腿,露出细腻洁白的皮肤来,望见前面是两位女施主,急忙放下肩上的挑子,整理起自己的素衣。
“是我呀,释远。”萱儿兴奋的跑过去。
小僧人定了定神,看清是公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匆忙中行起礼来,“阿弥陀佛。”
“你呀,就别装大佛了。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曾允诺过我什么。”
“贫僧…”释远想不过是当时为脱身说了两句妄言,他知道今春大武王身体抱恙,已提前告知住持不会亲自前往赏花,不曾料想。
“你可休想唬弄公主,小和尚。”一旁的柔儿见状敲打起释远来。
“贫僧哪敢忘记,公主待我干完寺中今日杂役,便来。”
于是,萱儿和柔儿便站在寺院外的一处亭子里等,大概过了半注香的时间,释远换了一身干净的素衣走出来。
他带着公主和柔儿穿过寺院外的一片竹林,又沿着溪水走了一道,宣儿看见有两颗参天的古桃花树,屹立在河边,两颗树之间仅一步之遥,空隙间有长满了青草,青草上散落着零星的花瓣。
的桃花果然开得异常绚丽,枝头触拥着花朵密密麻麻又错落有致,看起来比寺院里的又高了数倍,树枝也纤长许多,两颗树之间又形成一片花荫。这是萱儿在大宣城里从来没见过的景象,感觉十分新奇,拉着柔儿在花荫下欢呼雀跃起来。兴奋之余,又拉着释远站在花荫下转圈圈。累了便躺在花荫下,和释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你还没告诉我你多大呢。”
“贫僧出生于…”释远顿了顿,“贫僧比公主大五岁。”
“你说你是逃荒而来,为何逃荒。”
“那年大旱,地里接不出庄稼,官家收粮收的紧,大伙交不出粮食,有的只有去黑市上高价买粮来交,我父亲去世早,弟弟年纪还太小,只剩我与母亲二人每日劳作,每年交完粮也只够温饱,没有余粮,更没有钱去高价买粮交与官家,只好随村里的一些人家一同出逃。我们一路听说大宣城里,君主盛名,又极爱戴百姓,于是便一路向南边奔来。路上死的死,散的散,我到达大别山时,也已经奄奄一息,倒在了山下,幸得住持遇见,收留了我。住持知道我是北边来的人,不宜收我做正式弟子,便让我带发修行,做做杂役,也好有一天等到家人团聚。”
“你可不像庄稼人。”萱儿扫了一眼释远露出的洁净皮肤,俏皮的说到。
“我家里本是书香世家,父亲在旧国国都曾任王子太傅,而后在我十六岁那年,王子胞弟篡位,诛杀同族男性,父亲也受到牵连被贬,而后官家分了几块贫瘠的田地给我们一家四口度日,一年后父亲便郁郁而终,剩下我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释远缓缓说道,一抬眼望见萱儿眼里已经噙满泪水,他此刻的心中掠过一丝动容。
之后的花开十日里,萱儿每日便带着柔儿同清宁出宫到寒舞寺,在寺外等到释远忙完清晨的杂役,两人便到后山的桃花树下,一同说说话,留柔儿一人在林中守着,等清宁与住持忙完公务,便来叫上公主一同离开。
萱儿从释远口中了解了大宣城外的世界,感受到城外生活的自由,也第一次知道了这世间的万般疾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你说的那位姐姐是谁。”
“她家与我家是世交,她也是我父亲的学生,她同我青梅竹马,本是要许我为妻的。”
“那后来呢?”
“我们两家都遭受了牵连,她…嫁给了别人。”
“嫁给了谁?”
“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我们在她出嫁前就私定了终身,她同我逃到山里,我们在那里一起生活了一个月,后来还是被找到。”
“什么…是私定终身?”
“就是…两个人在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婚礼的情况下…互相坦诚…嗯….洞房花烛。”
“那是…什么呀?”萱儿此刻正躺在桃花树下,释远则靠着大树坐着,一低头就可以看见萱儿那张充满童真的脸庞。这张脸和他曾爱恋着的那张脸庞完全不同,他望着望着陷入浅浅的沉思。他想起和师姐在山里的那段日子,他们过着平凡夫妻一般的生活。日落后,他们倚偎在一起,亲吻拥抱,互相褪去外衣,再亲吻拥抱。他们在那些夜晚,交织着一起,给予对方温存和爱抚,他们合为一体,她浅浅的呻吟,与屋外清脆的鸟鸣融为一体,那是百灵鸟在人间的声音,他想着。
“释远小僧,你怎么了?”萱儿起身用手去捧着他发呆的脸庞,摇晃了几下,释远才醒过神来。发觉公主用双手捧着他的脸,不觉害羞的低下了头。
“没什么,你刚刚问我什么。”
“什么呀,我问你洞房花烛呀”
“…”释远又陷入沉默,抬头望见眼前的萱儿,看她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己,圆圆的脸颊映着如桃花般的颜色,一时失神,凑上前去吻住了萱儿的双唇,又一时间清醒下,急忙放开。
萱儿先是愣住了,后又忽然起身来,她感觉被什么击中了一下,酥酥麻麻,“这…是什么?”她望着释远问道。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刚…”
“我刚刚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这是什么?”萱儿略带兴奋。
“萱儿见谅,我一时慌了神。”
“我不要见谅嘛,我…还想一下..”
释远心中纠结,又经不住萱儿一阵撒娇,便说,“那你闭上眼睛。”
“释..远..”萱儿本以为只是像方才一样轻轻一吻,不曾想他的双唇已经完全包裹住了她,他忽而吮吸着她,忽而用舌尖在她的嘴里游走,萱儿只觉一阵酥酥麻麻极了,伴着桃花掉落在他的脸上,一阵阵清香,她偷偷睁开眼睛,望见释远如痴如醉的表情。
这又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她也学着回应,她歪着头也试着吮吸对方,她尝到了释远的一股淡淡的清甜,感受到他又开始游走起来,到她的上颚,唇边,又忽的吸住她的嘴唇,然后松开后望着她深深的喘息着,两颊从开始的桃红转为绯红。
又牵着她,让她缓缓坐到自己身上,萱儿搂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的在他的耳边轻声呼唤着他,释远自觉一阵暖意涌入心头,就更加大胆了,一边亲吻着,一边双手抱得更紧了。他们亲吻、相拥,难舍难分之际,柔儿站在树后唤了几声公主,“公主,公主,清宁要回宫了,正寻你呢。”
萱儿闻声立马推开释远,整理起衣服,准备同柔儿离去。
走出几步又回头望了望释远,看他仍旧端坐在桃花树下望着她,浅浅一笑,花瓣飘落在他的脸上、肩上,还有他的身旁,她望见他的素衣已被她揉得乱做一团。
忍不住跑了回去,俯下身来轻轻吻了他,“记得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