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等了很久陈尘才出来,眼见着小雨变大雨,即将有变倾盆大雨的趋势,明明刚下课的时候还没下雨。门口有很多来送雨具的家长,朱彩悦晚班,肯定来不了,等陈尘的功夫也没见到她家人,陈尘一点都不着急,说看雨越来越大了,不如等一会,理想与现实反差很大,越等雨越大,教学楼里快没人了,便只能冒雨往回走。
俩人推着车走出校门时已经被淋透,秋季的雨已经带上了凉气,淋这一会已经感觉到冷。等到了校外的文具店俩人停在门口淋着,犹豫要不要进去躲雨,虽然大部分同学都走了,但也有不少跟她俩一样的,没雨具淋着雨踩自行车,比如说罗堂辉,不知道从哪边冒出来,悠哉地骑车过去了,还跟冉里挥了挥手,少年不惧风雨,更倾向于享受自然。
冉里觉得反正淋湿了,还是直接回家得了,天已经黑了,再晚就更不好走,陈尘淋着雨开始不爽,一边气父母没人来送雨衣,一边气天气太差。突然街对面有人喊冉里,是初一的同学付云月,这一年没分在一个班,要把手里的伞给她,冉里连声拒绝,她也只有一把伞,不能拿,对方却跑过来将伞扔过来就走,边冲冉里喊,她家很近,很快就到。冉里拿过伞,撑起来跟陈尘一起打着,两人一把伞,停在原地修整一下。陈尘不认识付云月,盯着人来了又走,但是一把伞,也没法骑车走,正要商量,边上有车急停。
冉里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晃眼的山地车,周信棋停在俩人边上,一边将自己身上的雨衣脱下来,一边大声问没雨衣么,冉里看出他的意图,赶紧拒绝,对方却将雨衣直接扔过来,随即蹬车就走。冉里拿起雨衣给陈尘穿,自己则打着伞,顶着大风往回赶。
陈尘到家门口的时候将雨衣脱给冉里,到家都已经被淋得透心凉,奶奶见冉里淋得可怜,立马让朱彩悦去放洗澡水先进去泡泡,朱彩悦闻声出来看了一眼,惊讶冉里竟然有雨衣和伞,冉里一看朱彩悦竟然在家瞬间不好了。
“我妈不是夜班么?”冉里将付云月的伞撑在廊下,又将周信棋的雨衣找东西晾起来,一边脱外套一边问奶奶。
“说是今天停电了做不了,下雨的时候刚到,这不刚烧好的热水。”奶奶坐着择菜,跟冉里说着。
“那怎么没去给我接我啊?”说着朱彩悦走了出来,冉里又对着她说,“好多家长都去送伞了,我这都是同学让给我的,别人还淋回去了呢。”说着委屈上了,朱彩悦只笑笑说没想到下这么大,她回来得也不早,来不及送了,想着应该不傻知道找地方躲着,没想到就这么淋回来了,又嘲笑冉里不知道避避雨再走。
冉里说完也不气了,进去泡澡,想着明天要把伞和雨衣还回去,好像还不知道付云月在几班,明天还得问问。
第二天,冉里拎着伞和雨衣进教室,各自用塑料袋装好,一到就给了周信棋,对方却问她自己另外带了没,说自己又拿了备用的,如果没有还是让她自己留着。冉里被问懵,但依旧放在他桌上,表示不用。后来趁着下课吃早饭时候,又拎着袋子出去,跑隔壁5班去找付云月,但这个时间不巧,教室里没多少人,冉里没看到人,又想叫个认识的人带进去,也没看到,站着等一会。其实冉里跟付云月并不熟,只记得初一的时候与班里另外一个同学吵架,出去推上自行车就要回家,班主任和几个同学都去拦着她,冉里也跑去看了,就是气头上的一些应激行为;再有就是很重的好胜心,每次考试出成绩搜很积极,问与她相差不大的人,计算自己的排名,更是时时将与之吵架的那位同学放在对立面。
后来冉里才知道,她俩住在一个村上,相隔几户人家,应当是从小被周围的人对比惯了,导致付云月自己也非常较真。想得出神,才吃早餐的同学们陆续回来,冉里见人多了只好先回教室,楼梯口遇到周信棋与田瑞鹏等人买完早餐回来,周信棋看了眼她手上的伞,跟自己的雨衣是一样的袋子。
他开口问,“这伞不是你的?”
冉里看他,“不是啊,也是昨天别人给我的,她自己淋回去了,我刚去找她来着。”
“噢……”他没再多说,落后两步看伞,天蓝色的还有花纹,不像男生用的。“那你怎么还拿着?”
“嗯,没找到人,5班也没认识的。”冉里有些尴尬,觉得没认识的人更丢人,准备进教室,就看到付云月上来了,一个激动转身,差点撞上周信棋,还好他刚准备走,速度不快,距离没太近。冉里急停,头往后仰,身子往走廊外墙方向使劲,硬生生错开,心跳狂飙但不影响表面的波澜不惊,转身到了周信棋后面叫付云月。
周信棋刚跨一步停在原地,惊讶冉里灵敏的身手,只笑笑进教室。
冉里将伞给了付云月,并问对方有没有淋很惨,付云月却说自己还有一把伞,而且昨天不仅下雨还有大风,打伞骑车没什么用,冉里觉得她说得不对,有没有用是一回事,借不借又是另一回事,又好好谢了对方才各回各的教室。
冉里回去便往后排扎,林望秋正与高聪玩棋子,冉里坐到叶亭位置上,偷偷看前面周信棋的背影,这人确实和别的男生不一样,此前以为他是不爱学习,但是这段时间明显挺上进的,问自己的题的次数变多了,态度也认真了不少……正想着,盯着的人动了,出了教室,被挡了一下视线,发现外面是程远来和苏星梦。似乎就是来闲聊的,冉里收回视线。
因着英语与体育老师调课,今天的体育课提到上午第四节课,操场在街道另一侧,一般下课就可以直接出去,那也意味着可以错开人潮早点出去吃午餐,尤其是住宿生们,可以不受限制地出去,唯一的问题就是可能稍微热一些。于是,很对人会提前买水或者饮料,第三节课刚下课,冉里陪着林望秋到别的班找人回来,再次见到了苏星梦,手里拿着一瓶饮料,这次陪着的是陈尘。
进了教室发现林望秋桌上多了瓶瓶饮料,冉里问她什么时候买的,林望秋摇头说不是自己买的,还想开口问是谁的,看了田瑞鹏一眼,却又马上闭嘴,冉里回座位马上转过去八卦,“你买的?”
田瑞鹏抬眼看冉里,不做态度,“你说什么呢?”说着周信棋回来,经过他俩从田瑞鹏后面跨进去。
冉里一副了然的表情,“行行行,知道了,不问不问。”说罢往回转,余光扫了眼回座位的的周信棋,只看到他拿在手里和桌上放着的两瓶饮料。
周信棋站着,看着她转过来又转回去,满脸八卦又讪讪而归。随后也没坐多一会又出去,不知道去哪了,列队的时候没看到人,上课铃响了也没看到人。
冉里赶到的时候大家还列着队在等老师,冉里进队站在第一排第二个,问边上的毛言,“老师是还没来?”毛言点点头,今天我们来得早……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去别的班找人了……结果还没找到,早知道……我就不去她班级了。”冉里跑的急,边喘边说。
“你先热身。”周信棋是体委,听说因着个头上学这些年他所在的班级均默认他当体委。这会老师没来,他面对着大家站在前面,正带大家热身,忍不住插嘴,“我看到老师了……”冉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老师打了个手势,周信棋便整理好队形,说先带大家跑两圈。
冉里:等会……两圈……想要我狗命?
女生两队,男生两队,女生在前,男生在后,周信棋在最前面,带着大家跑,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经常自己领先。因着毛言不跑,冉里经常就是紧跟其后但跟不上之一,今天很想让他慢点,别拉太多,没来得及开口,还没到跑道上,对方已经开跑……
边上的同学也跟着起跑,冉里仰天无声呐喊,边跑边喊周信棋,“咱们商量一下,今天慢点跑行不行。”
周信棋侧头看她一眼,没回复,冉里吃了个闭门羹,有点讷讷,但自己这已经比别人明显的喘着实扛不住,便策反边上并排跑的同学,“咱们不跟他,咱俩慢点行不。”
边上同学:“他也不快啊……”确实,这人今天一直保持着不甩人的节奏,只与她俩隔着两步的距离,直到第二圈,老师让大家加速,各自开跑,男生们瞬间冲到前面,周信棋才越跑越远。冉里看着周信棋的背影,加速的步子是刚刚的两倍,明明听进去请求了。
这节体育课大家随意组队继续练乒乓球,冉里跟毛言对打,两人轮流捡球,虽没什么体验感,但也挺乐呵,但毛言很快就体力不支就要去休息,冉里还没过瘾,便想看谁有空。只是老师没在,大部分女生找了地方坐着或者在绕圈走着聊天,乒乓球桌满员,本身也没几个桌子,女生只有两组,边上就是沈敏与林望秋,林望秋没接上球,却是田瑞鹏颠颠跑去捡球。还有几个男生等着打球,周信棋也站在一边,冉里一时间确实不知道叫谁,那几个男生看冉里这边的桌子停了,估计想过来,冉里也做好了让开的准备,周信棋先一步走过来。
“你还打么?”走近问冉里,一边去拿球拍。冉里还想打,但想着他应该是要跟别的男生打。
“额,我不打了。”冉里将拍子放下,准备凑到边上看沈敏与林望秋玩。
“我跟你打,来不来?”周信棋赶忙叫住人。说完不等冉里回话,直接发球,冉里下意识拿起拍子打球,也就这一下,随后便开启捡球模式。本身还只是初学阶段,这人又似乎在虐人,打了几把冉里很难接到第二个球,重复着发球捡球的运动。后方渐渐有同学来围观,又一次擦过球,往返方向跳去,冉里放下球拍下桌,周信棋捡球回来对面已经换了人,看了眼已走远的人,跟对面的人开打。
冉里谁也不看了,独自回到树荫下,坐下发呆。眼看着快下课,体育老师也没集合原地宣布解散,所有人一哄而散,冉里与毛言直奔餐馆。
周信棋从高聪手机接过冰红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