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柯新超快行动力,在群里发:楼上有冰淇淋和甜点,过来吃。
鸢尾正站在门口等“一顾”的人上楼,荔菲年顶着一头银灰色的头发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小尾巴令安。
“九叔。”“九叔!”
鸢尾看着荔菲年一时愣了神。
“咳咳!”八月瓜提醒鸢尾进行大冒险。
因为不好意思抱荔菲年,鸢尾试图抱后面的小令安应付了事,却不想小家伙灵活的很,绕过他直接扑向阿酒。他只好有些腼腆的和荔菲年打招呼:“你好。”
“你好!”荔菲年礼貌回应。
“那个,抱,抱一下。”
“啊?”
荔菲年脸色发懵,呆愣在原地,被鸢尾轻轻抱住,对方温热的怀抱融化了他带进来的春寒,鸢尾微烫的耳垂拂过荔菲年冰冰凉的脖颈,轻轻撩拨起一阵涟漪,而后快速离开。
“你真漂亮,可以加个联系方式么?”
“啊?哦......好的。”
荔菲年给了鸢尾联系方式,快步走到阿酒身后侧坐下,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在小令安身上,趴在阿酒耳边悄悄说,“九叔,我紧张。”
“怎么了?不舒服?”阿酒低声询问。
荔菲年手搭在心脏的位置:“心不舒服,砰砰跳。”
阿酒当他是被大冒险吓到了:“别怕,只是游戏。那个是鸢尾哥哥,他人很好,和你一样是个善良的人。”
荔菲年趴在阿酒肩膀上观察着鸢尾,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很快被对方发现,讪讪躲到阿酒身后。
鸢尾径直走到荔菲年身边蹲下来,递出一颗巧克力球:“抱歉,刚刚吓到你了吧?”
“没关系,没吓到,九叔说你很好。”
荔菲年接过巧克力球,剥开外面的包装,很小心将巧克力放进嘴巴里,缓缓咬开咀嚼,两侧脸颊一鼓一鼓的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你叫什么名字?”
“荔菲年,九叔说你叫鸢尾,真好听。”
“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鸢尾觉得荔菲年很招人喜欢,说话也有礼貌,干脆坐下来和荔菲年聊天......
“你说你是阿酒的侄子,那你的爸爸就是阿酒的兄弟,或者你妈妈是阿酒的姐妹呗,是这样的吧?”鸢尾自己搞不明白辈分问荔菲年。
“我不知道。”荔菲年无所谓地说,“我只有兄弟姐妹,没有爸爸妈妈。”
“抱歉,我不知道你家......”鸢尾戳到人家痛处连忙道歉。
“没关系,我们都习惯啦。我从小和别人不一样没有爸爸妈妈愿意领养我。但是现在我有好多家人,他们对我可好了,‘平川卿厦’就是我的家。”
荔菲年每次说到平川卿厦就会很开心,话也变得多起来。
他比划着:“而且我有在变好呢!九叔说我总会长大的,会,会变高,会有大人样,九叔不会骗我的,我已经从这么大长到这么高啦。”
“你现在多高哇?”鸢尾打量着荔菲年的身高。
“一米八五喽,九叔说我还能再长呢!我吃很多饭。”荔菲年对身高十分满意,他可不是小豆丁了呢。
“我也一米八五,咱们一样高。”鸢尾在两人头顶比量着,坐着也一样高呢,连身材比例都是一样的。
“恩,而且我们都好看!”荔菲年似乎是认可了鸢尾,从阿酒身后挪出来,坐得离鸢尾近些,“我虽然不聪明,但是我读很多书,你是不是也读很多书?”
“那你好厉害!”鸢尾说,“上十几年学,按数量的话,说读过很多书也没毛病。”
荔菲年听不懂鸢尾的意思,只关注自己感兴趣的部分:“你上的学好玩吗?是不是和萧诺哥哥的河海大学一样好玩?”
“有时候好玩,有时候挺枯燥,呃,挺无聊的。”鸢尾不知道荔菲年能听懂多少,尽可能用常用词汇交流。
荔菲年:“我也上学在祝君楼!我以前不敢出去怕被坏人欺负,有骗子骗我的零花钱呢。”
“你被抢过钱?”
“是呀,我偷跑去捡贝壳,海边桥底下出现两个黄头发人,像海胆一样的头发哦,向我借钱,我借五十块,一百块,他们还要更多,我说没有了呢,他们就掐我的脸,还翻我的衣服,我可害怕了。”
“后来呢?你怎么办?”
“我咬他们了,然后跑回来啦,我跑得很快。”荔菲年有点得意,“警察叔叔夸我呢!”
“你很棒!”鸢尾听明白荔菲年简略的表达,忍不住嘱咐,“这种事情千万要和大人说!”
荔菲年用力点头:“我知道,遇见坏人要找警察叔叔的。现在我已经不怕啦,九叔教会我打架!”
“是防身术。”一旁的阿酒纠正道。
荔菲年:“恩!是很厉害的防身术哦,我学的可认真了!”
鸢尾继续和荔菲年聊着,阿酒把令安交给楚阳,起身去外侧茶室找铁柯新。
刚刚小令安玩够了闹着找他,铁柯新带令安过来,恰好听见荔菲年聊身世的话题,大抵是对小令安的情况有所猜想。
阿酒在茶室陪着铁柯新品茶,期间铁柯新隐晦的向阿酒打听关于庄园里的事情,以及小令安的情况,能说的阿酒向他透漏一些,不能说的便岔开了。两人大概能理解对方的顾虑,也只是当做一次平常聊天,谁也不曾深究。
晚上铁柯新和万年青躺在床上聊天。
铁柯新枕着手臂,侧身面对万年青,“你会想要一个孩子吗?”
“你觉得咱俩谁生比较合适?”万年青调侃。
铁柯新另一只手拍万年青的胳膊:“别笑,我说认真的呢,你会觉得遗憾吗?”
“还好吧,咱俩在一起那天我就做好心理准备,能有你陪着,相伴一生已是莫大的幸运,何况我们还有父母、健康、财富,再多的不敢奢求。”
“你知道为什么阿酒家里有很多孩子吗?”
“为什么?好几个侄子,应该兄弟姐妹很多?”
“哪有,阿酒是孤儿。”
“孤儿?你怎么知道?”
“他自己说的。”铁柯新回想着阿酒的话,“不仅他是,平川卿厦里年轻一点的都是。”
“他领养的?”
“他的年纪好像不能领养。是福利院里因各种原因没人领养的孩子,又因某些遭遇无法和同龄孩子一样正常上学,征求孩子本人同意后,就被接到平川卿厦接受专业的心理疗愈或生理康健以及简单的基础教育。但孩子成年之前名义上还是属于福利院,只要小孩愿意依旧可以被领养,由福利院来走各种流程。”
万年青心有疑惑,“河海城的福利院?没听说过有这种操作。”
“说是老家的福利院,再多就不肯说了,老家是哪里也不肯透露。”铁柯新摆弄着万年青的手指,继续说,“你觉得令安怎么样?其他孩子过来时都已经懂事或者成年,但令安不一样,他一岁就来了河海城。”
“孩子是很好,但他愿意被领养吗?我看他和阿酒挺亲的。”万年青质疑,“而且你觉得他说得靠不靠谱?含糊其辞能行吗?”
“我也拿不准。”铁柯新忧心道。
万年青:“先接触一段时间,左右你喜欢那孩子。但无论如何都得正规才行。”
铁柯新:“知道。阿酒说就算令安愿意,也要等到明年我们才能接触福利院那边,流程会很复杂,怕受其他因素影响,也担心我们去了福利院临时更换领养对象。所以,不建议我们频繁接触令安,小孩儿敏感,领养的事情暂时不要提,一切等明年再谈。”
“恩,别把期待值提太高。”万年青宽慰铁柯新,“别想了,早点睡,最近公司事情多呢,你要注意身体。”
“恩。”铁柯新窝进万年青怀里。
三月廿七宜求医治病祈福
玉兰颤动花灿灿,垂柳摇曳枝苒苒,河海花开,每一缕风都承载着温情。
水生草木,林藏候鸟,春与夏更迭,浪漫在风叶中游弋,衣袖浮动间,这世上千丝万缕的缘分竟也雀跃了。
这一个月内“一顾文化”格外的忙碌,连续办了多场活动,终于迎来了收尾。闭幕交流会很盛大,邀请很多外地的员工以及合作单位代表到河海城参加活动。
阿酒是负责搞卫生的不关他什么事情,但乐颜来了,碰巧楚阳也从五勤市出差回来,三人难得再聚,便都过来参加交流会。
三人座位在第二排,乐颜走在前面,阿酒在中间,楚阳最后。
前面都是“一顾”的员工以及其他公司代表,其中斜后方一对小情侣在一众人里面显得尤为突出,两人挽着胳膊并排坐着,高个子那个坐得笔直,矮一点那个身体微倾靠在对方肩膀上。
“看什么呢嫂子?”
“没什么,坐吧。”阿酒收回视线。
交流会的节目很有趣,阿酒看得正投入,感觉椅子被人撞了一下,回头看竟是那对情侣。
“不好意思。”高个子那个说,周围座位坐满后,过道对于身材高大的人来说显得有些拥挤,两人为避免挡到他人视线,猫腰走路,不小心撞上阿酒的椅子。
“没关系。”
阿酒正了正椅子,会场内舞台灯光有些暗,现在离得近,阿酒才注意到那个小男生,脸色很难看。
“你还好吧?”
“没,没事,我们出去透透气。”对方回答。
阿酒没再出言,等两人背影看不见,才向一旁的乐颜打听起来。
“你说他俩呀?高的那个是信天翁,娇小那个是喔喔,他们很有名的,是平台上为数不多的情侣号,之前自己单干来着,上个月被‘一顾’签了,都怪我慢了一步,错过了好苗子哦。”乐颜一脸失荆州的悔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