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节,我和陈悆妧也四年没有回家。自从陈悆妧向她母亲摊牌后,我们再也没有回去过,但她母亲还是会在年末寄来家乡土特产,令我好生羡慕。
我按例上街□□联,小区外的商店里全是年货,有些许店铺已经关门。这样细水流长的幸福,冲淡了我一身的疲惫。
回到家时门大敞着,大概是陈悆妧害怕我忘记带钥匙。厨房里飘出玉米排骨汤的香味,我还没来得及细品,厕所里传来陈悆妧激烈的争执声,“为了这么一个人,你连家都不回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你自己算算,你有几年没有回过家了!”陈悆妧的声音软了下来,复而答道“她现在生病了,身边离不开人。”
我猜测电话那头是陈悆妧的母亲,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与汤的清香混合在一起,让我原本不太清明的脑子更加混沌,我想转身去透气,却听见陈悆妧说,“就算是当了四年亲人,我也要先照顾好她。”不知道陈悆妧母亲在那头说了什么,陈悆妧回了这样一句无厘头的话。我尚且没有琢磨透前一段的对话,“亲人”这两个字却砸的我措手不及。
这四年,只有我在乎吗。
我冲出家门,不想让陈悆妧看见我后再露出为难的神色,南方的冬天真冷啊,那样湿冷的风,吹进人的骨缝里,让人由上而下都弥漫着冷意。
待我再回家时,陈悆妧已然平复好情绪,上前脱下我被侵湿的围巾,我只想睡觉,抛下这些琐事,让它们再也不能伤害我。
终易散,且长闲。
是因为药吃多了,记忆力也退化了吗,不然,我为什么想不起来,在这四年里,一点点关于我们是恋人的证据,哪怕是一点点。
我躺在床上,眼泪划过被风吹冷的脸庞,落进衣领里,我想,是不是我要的太多了,所以这四年我才过得如此疲惫。
我坠不进梦乡,也早就回不去故乡了。
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我闭上眼,脑海里却浮现陈悆妧的模样,是初识时的陈悆妧,还有最开始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