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园高中
——叮铃铃,下课了,同学们……
随着这富有感情,抑扬顿挫的女播音腔响起,讲台下的昏昏欲睡的同学们仿佛被抽了虾线般趴在桌子上。
这时候的默契可比高一军训时,那人机似的“一二一——,标齐排面!”的死亡口号,整齐的多。
“碰碰碰——”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左手将刚喝了口茶的保温杯轻手轻脚的放在讲台上,脸上却皱着眉用右手用力地拍打着讲台。
“同学们呐,都抬起头来,挺直你们的背!早上更应该是你们朝气蓬勃的时候,而不是……”
“死气沉沉的在这里毫无作为地用二氧化碳为教室升温……唉”
洛耀边半死不活地接着英语老师的话,边拖着自己半个身子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了,用手托着下巴,半眯着打了个哈欠,同时也没忘放弃他那该死的冷笑话。
“每个星期第一节课,咱们的固定npc话语总是能准时出现……”
旁边的杨磊察觉到邻桌的动静后,也动了动,埋在胳膊里的脑袋,露出半边脸,困倦地做了个口型。
又开始了……
“一听到这个广播啊,我就想起了你们的一位学姐啊,不过没想到吧,这个播音的女生就是当时我教的学生,她上高三的时候可比你们现在状态好的那不是一星半点儿……”
英语张老师开始在上面滔滔不绝,而正在下面的同学却敢怒不敢言,只有零星的几个同学“顶风作案”——光明正大地趴在桌子上。
陆雾桃倒也没什么影响,铃声一响就拿了副耳机,屏蔽了外界,开始在自己的本子上涂涂画画。
早晨的阳光总是会眷顾着努力发光的少年。柔和的阳光如薄纱般轻掠过少女的脸庞,脸上的绒毛在光的投射下,仿佛整个人都在发着光似的,卷翘的睫毛轻轻地颤着,手中的笔时缓时疾,好像在描绘着什么。
沈阳景倒也没和他们一样,铃声一响,就仿佛陷入了“假死”状态。
相反,他神采奕奕,却在熟练地进行地下交易……
“快快快,数学——数—学”他用一边手抓着头发掩饰着他半张脸,向着走廊上的另一边发出了“求救”的呼唤。
“不是……你小声点,张老师还在上面呢,你不怕,我还怕呢”正用着同款姿势的程光,用余光偷瞄了讲台一眼,偷偷摸摸地准备将练习册偷渡过去。
“哎,我跟你说,这批货绝对很正……唉,陆雾桃同学帮忙传一下”程光将作业从桌子下面递出去,挤眉弄眼地“推销”今日份的作业。
“这个,我刚刚早自习抄的张慕江的,张慕江抄的许佳的!绝对保真!”
陆雾桃倒是毫不掩饰的抄起本子就扔在沈阳景的桌上。
朝着有些懵圈的沈阳景,浅笑着,挑了挑眉,少了昨天的客气疏离,开口道。
“你——现在,学霸?”
“你——现在,校霸?”
沈阳景听到一丝调侃的韵味,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身体向后仰着靠着窗,抱着手臂,学着陆雾桃的语气,笑得明媚,回复道。
陆雾桃被这笑晃了晃神,倒也不是什么少女情怀,更不是出于心动,只是好久没见的童年损“友”发自内心的感慨——
嘶——笑得倒是蛮帅啊,长大了倒还真有点人模狗样了……
“不是吧,听完这节课,你们还有精力闹呢”
洛耀活人微die一般,将头偏了偏,半死不活地吐出幽灵般的声音,手无力地顺其下落,不曾想手指关节砸到了椅子上的铁皮。
“嗷!”
疼得他都快跳了起来,但他周围的几人姿势依然不变,杨磊甚至将头转过去,背对他,无声地嫌弃着……
但洛耀,他,瞬间清醒——
“这一大早的,都能有节目看,还得是你啊,小洛子。”
扶月对着已经被“改造过的镜子”——书包里面挖了个方方正正的洞,刚好能装下一个镜片。
不住地臭美着,手一直整理着她的每一根头发丝,将它们放在能够发挥着他们最大魅力值的地方,欣赏着晨光下的自己,但于此同时,她却时不时都要探头看看后面的情况,眼神中还有些心虚。
这开学前几天可千万别又被老班逮着了……她可不想再被老扶念叨了。
不过说到这,虽然岭园高中是一所私立高中,理应不应该和传统的高中一般“有着某衡某水般的纪律,却无那般实力”,而是与其它私立学校相同,连空气都充洋溢着青春自由,以及遍地都是金光靓丽,一出手就是满身的奢侈品男女主的快乐校园。
但事实并不如此……
不知道是谁的家长闲的看不过去她们学长学姐们逍遥自在。
俗称“混吃等死”的生活,居然不知道在哪里挖来了一个据说是某高考大省的“铁血校长”。
制定了一堆足矣将那些个都市言情篇的“时尚秀场”变成热血高校篇的“考场厮杀”的硬性规定。
最重要的是诡异般得到了广大家长的支持,无人敢反抗。
反正孩子能得到些锻炼变得更加坚韧,就算成绩不行也没关系!不走高考路线也成 。
随着那些幸福的泡泡破灭,扶月那届更是一来就赶上了“改革”的热潮,只能看见美好的泡影……以及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的幸灾乐祸。
人是活着的,但伤害是double的。
“岭园事变”便由此流传了下去,但却永远保留住了改革第一届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