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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术禅心

    白雨眠跑到客卧躺下,脸已经因为他那句不知是真是假的问题涨红。

    叶微阑牵着一身短衣短裤的小豌豆从浴室出来,就看见白雨眠搁那儿躺着望天花板。

    “你给他洗完澡了?”白雨眠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

    “嗯,今天逛了一天他也出汗了。”叶微阑手里拿着干发帽在给小豌豆擦头。

    看着叶微阑娴熟的动作,不知情的人都要以为这是她儿子了。叶微阑看出白雨眠在想什么,抬头对她说:“这不一样,责任不一样。”

    白雨眠耸肩,“我说什么了吗。”

    “你脸怎么这么红?”叶微阑走过来挨着白雨眠坐下,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们不对劲哦~”

    白雨眠见她还有心思八卦自己,也就不那么担心叶微阑的状态了,但还是想把话题从自己和边晟身上转走。

    小豌豆拿着叶微阑的手机在看动画,闺蜜两人就一人躺一边,头头相接地闲聊。

    白雨眠问叶微阑的计划:“你休假这段时间准备干嘛?”

    “本来是打算一直纠缠你的,但刚刚刷朋友圈,打算去安徽玩几天。”叶微阑说到这里语气多了些从前的活络。

    安徽,这个省份距离桐市所在省不远,白雨眠却从未踏足。过去的时光里,安徽这个省份连同西北地区被她列为禁地。似乎不提起,那些隐约的伤痛就能假装不存在。

    此刻听叶微阑提起,她惊讶发现自己没有心抽痛的感觉,更多的是好奇。

    “你去安徽干嘛?”

    “你手机给我。”叶微阑手机在小豌豆那儿,索性用白雨眠的手机找出那条朋友圈给白雨眠看,这样更直观。

    这是一条李文琦发的图文,她在宏村开了一家民宿,营业有一个多月了。最近正值暑假,她低估了水墨江南的客流量,正在朋友圈招募义工。

    她们都是共同好友,白雨眠在底下看见叶微阑和李文琦的互动。

    叶微阑:【哇,老同学我可以来不,自费也行】

    李文琦回复叶微阑:【来啊,谈什么自费,见外了哈】

    叶微阑:【不是,我是说认真的!】

    李文琦回复叶微阑:【我也是认真的!】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

    叶微阑12天的带薪年假,她决定再和白雨眠待一天,后天一早的动车去安徽。

    白雨眠由衷佩服叶微阑的行动力,心里暗暗生出一种想法:要是自己也能有叶微阑那样的魄力就好了,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但她此刻并不很难过,她有了新的计划。她计划先一步步地走,将这个大的目标做任务分解,然后只专注于当下的每一步微小的举措,而不去想自己能否最终去到她十八岁就想去的远方。

    这是她从最近看的书《箭术与禅心》中学来的。这本书讲述了作者赫立格尔去日本学习箭术的经历。

    作者一开始抱有极强的目的,即击中靶心。而他的师傅阿波研造却强调:“不要想着击中目标。”

    阿波研造的中心思想是:忘记箭靶,忘记自己,只管拉好每一次弓。箭会自己出发,去到它该去的地方。

    刚看到这个观点的白雨眠,和作者一样,认为这是一件玄而又玄的事情。但结果呢,作者听了师傅的话,最终成功了。

    看到最后,白雨眠决定尝试着把这种方法用于解决自己的现状。她不知道能否成功,但就算失败了又如何呢,她已经停滞了近十年,不怕再多绕几年弯路。

    她仔细思考过。自己这些年之所以一直逃离,或许是因为她太想实现那个最终目标,而当下的自己又没有办法立即“击中靶心”。

    书中作者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拉弓,都是师傅所说的接近“无艺之艺”的过程。所以她想,自己是否也可以做一些小的努力,为那个渴望的目标搭建一些台阶呢,让这些台阶把她当下的生活和想要去的地方牢牢地焊接在一起。

    夜晚,透过窗外看漫天繁星,白雨眠在自己的备忘录上写下了五件事:

    1考驾照

    2修复关系

    3重拾热爱

    4去看妹妹

    5出发

    写完,白雨眠将这条备忘录置顶,心中充满无限激情。无论她能否迈出最后那一步,但是她相信,这些微小的努力也能有所获。

    -

    小豌豆累极了,小豌豆睡熟了。

    而有心事的大人睡不着。

    床很大,不用担心拥挤而把小孩踢下床的情况。叶微阑和白雨眠都没什么睡意,她们躺在一起,附在彼此耳边闲聊。

    “你明天什么安排?”叶微阑问白雨眠。

    “回一趟我爸妈家。”白雨眠后来在网上查了些资料,风湿这病,可大可小,她还是想亲自带赵兰英去一趟医院。

    “那我送小豌豆去上课,正好去看看人老师究竟是怎么跳的。”叶微阑看过了小豌豆的舞蹈,但是脱离了音乐,实在很难相信那跳的是街舞。不过为了保护小孩的自尊心,她一直表现得很捧场的样子。

    叶微阑人精一样,演起戏来没有对手,小豌豆自然看不出她那是捧自己呢。

    “你跟边晟,到底有谱没谱?”叶微阑隔了很久才问这么一句,久到白雨眠都以为她睡着了。

    “不好说,顺其自然吧。”白雨眠对他动过心,但不知道那些短暂的心动能持续多久。

    她打算给自己些时间,也给边晟一些时间,用剩下这两年的合约期,看清彼此的心意。

    她没有因为双方身份地位悬殊的顾虑,只是对于婚姻,她仍不能免俗的拥有一些浪漫的想法,她希望自己和对方的关系,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之上的。否则,她宁可独身。

    叶微阑没像白雨眠想那么多,只是听到闺蜜口中的犹豫,就立刻下了结论:“那就是有谱,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白雨眠云里雾里,恭喜她喜结良缘吗?

    叶微阑说的却是:“都有,爱情和面包你都有。”

    这番话除了为朋友高兴的情绪,白雨眠还察觉到一些落寞。叶微阑大概又想起了自己的婚姻,她当初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爱情,可没想到那时候以为的情比金坚,竟消耗得这样快。

    白雨眠决定用自己的经历现身说法,她告诉叶微阑自己的打算,“我跨出这一步,用了快十年。我相信,你也能走出这场阵痛,只是时间问题。你常这样对我说,不是吗?”

    叶微阑握住白雨眠的手,提了口气,“嗯,等我好消息。”

    “好!”

    白雨眠睡了很好很踏实的一觉,这一次梦里没有恐惧,只有平静。

    她醒来时边晟已经离开,叶微阑和小豌豆还在睡觉。估摸着两人起床的时间,白雨眠在手机上给他们叫了早午饭,自己拎包出门。

    王朗开车送她去父母家。白雨眠在手机上和赵兰英通了电话,赵兰英告诉她白实易也在家,还问:“那你还来吗?”

    白雨眠吸一口气,下定决心的口吻:“来。”

    总不能卡在这一步。

    其实那一巴掌,相较于脸上火辣辣的痛感,白雨眠记得更久的是心里的酸楚。白实易从小对兄妹三人严厉,但是除了哥哥,她和妹妹几乎没有挨过打。

    那一巴掌他几乎使尽了全力。白雨眠在心里想过很多很多,关于这一巴掌的合理解释。

    父亲认为她对于妹妹的死负有极大责任,所以教训她;父亲因为失去小女儿悲痛欲绝,所以通过打她宣泄;父亲为自己当初的监管还是不够严苛而自责,但他带有封建社会的大男子主义底色,不肯轻易自省,所以选择通过教育地位比他低的女儿,进而发泄自己的情绪。还有最后一种可能,她白雨眠不是亲生的。捡来的害死亲生的,所以他对她怨念深重。

    这种想法很快被她否掉了。父亲对自己确实严格,但那些好也是真的,她都没有忘。

    上次过来赵兰英带她录了人脸和指纹,这次白雨眠到达后一路畅通,径直到了家门口。

    她按了指纹进屋,赵兰英和白实易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来啦,那拖鞋给你准备的。”

    地上是一双杏色的小羊羔拖鞋,崭新的模样,大概是母亲最近买的。白雨眠换上些,纠结一瞬,最终淡淡地开口打招呼:“爸,妈。”

    白实易杵灭手上的烟,转头看她一眼,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赵兰英安排好了,今天由白实易开车送她们去医院,白雨眠就在手机上告诉王朗让他提前下班,自行回去。

    白雨眠是昨天晚上挂的号,因为知道母亲每天都在家,所以没提前商量。

    母女两人坐在后排,赵兰英不时问问女儿和女婿的婚姻生活,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白雨眠婚礼结束后也该考虑生孩子的事。她说:“你至少要生一个孩子,这样你在那边的地位才牢固。”

    白雨眠心说他家是有皇位要继承么,还讲究母凭子贵这一套呢。后来一想,边家还真有“皇位”。

    她不讨厌孩子,但生育这件事绝对不在她目前的计划内。她和边晟现在的感情尚不明晰,就算彼此确定心意之后,生孩子这件事也是需要深思熟虑的。她需要保证自己做好足够的准备,才能展开怀抱去拥抱一个新的生命。

    年少时的白雨眠有很多理想,认为天地广阔,可以任她胡作非为。然而这么多年的“与世隔绝”却让她有些封闭,或者说是变得胆小了。总觉得没有安全感,无论做什么都想确保绝对的安全和稳定。

    所以,孩子对于现阶段的她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新的变量。

    白雨眠三两句将母亲的弦外之音糊弄过去,又把话题扯到赵兰英的腿上。

    赵兰英呢,一面嘴上逞强,说她这身子骨她自己最了解,今天这次检查完全没有必要嘛;一面又因为女儿对自己的关心而骄矜,言语间脸上喜悦的神色不时浮现。

    白雨眠突然就觉得这样的母亲很可爱,明明就是对她的关心很在意,但又口嫌体正直,说这次去医院就是浪费钱。

    “妈,你的身体健康比钱重要。”白雨眠握住赵兰英的手,很认真地说。

    赵兰英就有些无错了,声线上下震荡,很受宠若惊的样子:“呵,没想到这辈子还有人对我说这句话呢。我……还以为这些都是电视剧里拍来给人哄人的。”

    白雨眠了解赵兰英,也了解自己,典型的东亚母女关系,关心对方,却从不肯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口。即使说出口,但那意味却又变了。

    赵兰英心情很明显好了许多,不时看看窗外,不时牵起嘴角不经意地笑笑。白雨眠看着这一幕,松了口气。

    她从前也不会主动说这些话。那些我爱你可以毫不顾忌地和好朋友脱口而出,而对父母说这些话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或者几乎为零。

    现在的她看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原来简单的几句贴几话,有那么大魔力,可以把子女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拉得这样近。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话题平和的条件之上。若是想要解决彼此矛盾,又需另下功夫。不过她也不丧气,至少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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