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

    姜晏方才的确发现那一处有人,以为是陆为安带来的护卫,能跟着陆为安出行的必然是心腹,他居然这么就让人跟着她走?

    少年三两步跳跃,落在几人面前。

    “公主殿下。”

    斯有欢对于詹仁杰的身手有最直观的认识,尤其中了她的心头喜之后,还能忍着杀出一条路来,在武力值上的确是个很可靠的帮手,就是人平时太跳脱了些。

    她心想,对不住了詹仁杰:“还请詹少陪我师姐跑一趟。”

    詹仁杰心底痛斥:你们这对狗男女!见姜晏好奇又和善地看着自己,完全没有什么公主矜持尊贵的模样,维持着一个客套的笑容:“还望公主不嫌弃。”

    话到如此,姜晏就浅浅一笑:“麻烦詹副将。”

    斯有欢一扯袖袋,呼啦啦拿出好几个纸包:“这是心头喜,就是上次洒你身上的痒痒粉,这是夜无眠,拉肚子专用,这是憋死你,吃了就是哑巴。你见机行事。”

    詹仁杰看着手上好几个纸包,只觉得烫手。各个名字听起来就很气人,斯有欢医术高明不假,但恐怕气人的功力更胜一筹。

    姜晏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师父要知道你将药典这么用,恐怕又要说你。”

    “一起放着的是各自的解药,师姐,你万事小心。”

    姜晏翻身上马,原本对于前路的忐忑不安在方才一笑间湮灭:“等我好消息。”

    “好,我还没见过女皇呢,你登基那天一定记得让我排第一个!”

    姜晏灿然一笑,一夹马肚在夜色中奔向云都。

    和死士共骑一骑的詹仁杰想,我也要排第一个,要排在斯有欢前面!

    人都走了,只剩斯有欢与陆为安。方才出来时抱着斯有欢,就很让陆为安手足无措,现下又要将人抱回去,陆为安心里一边砰

    砰跳,一边又担心自己哪里唐突了脸皮薄的小娘子。

    斯有欢瞧他忽然满脸通红,居然知道了他脸红的缘由,她忽然也有点手足无措,毕竟刚才窝在陆为安怀里,结实而有弹性的肌肉感觉很是不错。

    陆为安先清了清嗓子:“我再抱你回去?”

    虽然抱这个姿势很是暧昧,不过“背”的话,斯有欢低头瞧了瞧,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大腿在马背上磨出来的红肿还没消。

    “我……”陆为安抱着她在树林间穿梭,太静了,衬得衣袂翻飞的声音都有些大,他不由得想和斯有欢说话。

    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毕竟陆为安待得最多的地方是军营,实在没什么与小娘子培养感情的经验。

    不幸的是,斯有欢也没有,她经验最多的是手术,其次是如何抢着做手术,再次是如何从患者各种匪夷所思的回答中整理出自己想要的信息,最后是跟后勤斗心眼子。

    谈恋爱的经验?抱歉,在此之前,男人只会影响斯医生升主治的速度。

    陆为安“我”了一个字就没了下文,斯大直女绞尽脑汁接了句:“你胸肌不错。”

    这话放在斯副主任医师的时代,不过是手术室里一句最无关紧要的调侃,在暧昧男女间,起码算是一句过得去的夸赞或者欣赏,但顶多也不过是过得去的水平,放在斯小娘子的时代,实在让人惊掉下巴。

    陆为安果然脚底一滑,抱着斯有欢猛地踩空,好在他功夫过硬,又在下一根树枝上站稳,否则两人此刻恐怕要滚做一团——场面就更难看了。

    即使是这种突发情况,斯有欢也眼疾手快地抱住了陆为安的脖子,并且十分机敏的一声没吭,等陆为安稳住身形,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赶路,发现两人抱得更紧了。

    陆小将军仿佛一锅沸水,又滚又烫,直接烧开了。

    斯直女认清了自己二货的本质,不吱声了。

    斯有欢之所以能年纪轻轻医术超群,一来是人确实聪明,二来是小心谨慎之余,很少犯错,偶有犯错也从不尴尬,只当是成功路上必经的磨难。

    第一次,她因为一句蠢话尴尬得脚趾抠地,回到延城立刻躲回自己房间,抠出了三进三出外带亭台楼阁的大宅子。

    在斯有欢第一次尴尬得无法面对自己的时刻,阿古拉带领的骑兵压到沐良郊外了。

    而预定的前来拦截北齐的将领及援军,却迟迟没有出现,沐良城中说是有三万兵力,其实去除伤员,不过两万余人。且因为连失三城又不见将领,士气很是低迷。。

    沐良太守将城门紧闭,护城河上浇了厚厚一层火油,闻着便是一股刺鼻的味道,倒是一时阻住了阿古拉的进攻,但此计并不长久。阿古拉要是心够狠,将人肉往上填,这道火油挡不了他多久。

    将领及援军到底多久才到?

    姜承明还在云都。他对姜弭说连夜出发,却其实只带着大军走了五里地,就命一万御林军原地驻扎,他自己则是转身偷偷回了梧桐城。

    姜弭在早朝上骂了人,气势汹汹回到御书房,头痛的陈疾又一次来袭,他几乎是虚弱地躺在卧榻上,等着太医前来为自己针灸止疼。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姜弭忍着疼并不睁眼,只道:“疼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厉害了。你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

    停在身前的脚步声又响起,慢慢靠到身前。姜弭有些奇怪,听得什么东西被放下的声音,这个他很熟悉,是放下药箱的动静。果然,那人动作停了,药箱被打开,姜弭惯例闻到了太医习惯性的在里面放的一点点干菊花的冷冽香气。

    姜弭命令:“说话。”他其实想睁眼看看,但头疼得实在是厉害,光是抵抗头疼已让他耗费了全部的心神,加上来去动静他都十分熟悉,因此放下了些许的警惕。

    可就是这一松懈,再回神,已感觉到一个冷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太阳穴。姜弭浑身一紧,睁开眼一看,一贯低眉顺眼的女太医,正握着一把刀看着自己。而刀尖对着的,正是自己的太阳穴。

    “你!”

    女太医三十来岁,但长得非常白嫩,常常让人以为不过及笄。好在行事稳妥且医术高超,这才得了姜弭的眼,准她在身边侍奉。她此时面无表情,并没有什么背叛主子的悔恨或者得意,就仿佛每一次请脉一般。

    “你要做什么!”姜弭沉着脸问,他并不急,此地是寝宫,主事太监很快就会发现不对,然后便会来寻,只要太监一到,叫来禁军,到时候这个太医一定跑不了。

    原本与他对视的女太医移开了目光,看向前方。姜弭立刻会意地看去,发现已经离开云都的儿子居然背手立在三步远处,目光森冷帝看着自己。

    “你要造反!”姜弭立刻反应过来。他自己就是经由这条路上的位,若是还不明白,那真是“蠢”字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你知道就好。不若你现在起身,为我写一份传位诏书。”姜承明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然,我就只能杀了你,再写一封传位诏书。”

    “你个蠢货!”姜弭气得痛骂道,“大敌当前,你居然想着的不是退敌,而是篡位!你将这位置抢去有什么用!到时候北齐铁骑踏进来,你也不过是坐那么几日!”

    这一番气血上涌,让姜弭的头疼得几乎要裂开,说完话便想捂着头,用指力按压以减轻疼痛。却不想碰到了冰冷的剪子,他想拍开女太医的手,被发现对方居然一使劲,刀尖刺入了皮肤,液体从破口处留下,姜弭当下再不敢动弹。

    姜承明阴阴地笑起来:“原来你也会怕?我还以为你会爬起来拔剑,将这个太医大卸八块,却也不过如此。”他笑得讽刺,“你将我派去前线,却只给我那些残兵败将,到底是想让我建功立业,还是让我用这条命换阿古拉的兵力,你以为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你的打算?”

    “姜弭,你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当年杀了自己的亲姐姐,现在又想杀自己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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