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7 章

    阿木达看着手下的人一个个化身成猴,心头怒火烧至高点时,挠痒的人却一个个停了下来。方才还瘙痒入骨,不过片刻的功夫又恢复了正常。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鬼火灭了!”

    果然营帐外的鬼火不再燃烧,也是在同时,没有人再觉得自己身上奇痒。

    刚刚是被什么恶鬼俯身了吗?

    比看见鬼火更可怕的想法在众人之间无声传播。

    阿木达看着手下各怀心思的脸,磨着牙承认,好像遇到一个高手了。

    “你是说,是个女人?”

    莫壬终于恢复了嗓音,他跪在阿木达跟前,将看到的一五一十转述。

    “是的,一个女人。那些将士,好像都听她的。”

    阿木达若有所思,一个女人出现在军营里,不在男人床上躺着,却在城头跟男人在一起拉绳索?有意思。

    “乌来,我们的情报里有这个女人吗?”

    乌来沉默着思索,须臾后道:“几个月前,乾国找到了丢失二十年的传国玉玺,可惜被人带去了靖城,元帝为此派出了杀手,但杀手没有回去复命,于是元帝又派出了几个探子,将军在路上抓到的那个人,就是其中之一。”

    阿木达早将此事忘了,一路南下边走边杀,根本不记得顺手抓到过这么一个人。

    “他就招了这些?”

    “多的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去找一个女人,他猜这人是前朝女皇帝的孩子。”

    “那个女皇帝?这么一说,到底能想通了,女帝的孩子和周人搞到一起去,哄骗周人给她争抢皇位。”阿木达又笑起来,笑容中满是让人恶心的寒意,“这人还能说话吗?”

    “应该还活着,当时觉得不过是个孤女,也许早就死在杀手刀下,问的都是乾国各州属的消息,我现在就去看看,能不能问出这个孤女的情况来。”

    阿木达知道人还活着,从鼻子里发出一个愉悦的鼻音,看着莫壬还跪在地上,慢悠悠地踏过去,满是青筋的手在他头上拍了一拍,将莫壬拍得差点趴在地上。

    “这次你很幸运。”阿木达的声音里皆是恶意,豆大的汗珠立刻从莫壬的额头滑下。

    “下去吧,等那个探子招了,你再来。”阿木达阴测测地道,“希望到时候你这条腿已经包扎好了,它要是再在我的虎皮毯子上滴血,我就把它砍下来喂狼。”

    离得太远,延城这里并不能看清夜晚的布置是否成功,陆为安在城头上观察了许久,终于见到一些幽蓝色的东西消失,这才确定的确成了。

    只是……“你们齐国人,真的会怕这些?”

    郑禾听见他说“你们”就一肚子气,他出身齐国的确不假,可也不是他自愿不是?“我跟他们不是一伙。”

    他本以为陆为安还会跟他贫上几句,没想到伸着脖子远眺的陆为安很听话道:“嗯,他们。我就是顺嘴。”

    “……”对方太识相,准备好的话都没有施展的余地,郑禾回归正题,“北齐地位最高的是漠北王,其次是大巫师。祭祀祈福占卜问药,什么都要大巫师住持,没有北齐人不信这些。”

    “只要做得够逼真,就一定能动摇军心。”话虽如此,说完,郑禾却皱了皱眉头。

    陆为安干脆在城头上坐下来,看了郑禾一眼:“后半截但是呢?”

    心里的想法被看破了,郑禾倒也干脆:“阿木达是大巫师的儿子,这招对付别的人有效,对付他我不能确定。”

    陆为安没说话,他的视线没有从阿木达军营的方向挪开过,想了很久,他道:“没事,论心眼,没人比得过斯有欢。”

    郑禾从他这句话里听出点骄傲和自豪来,非常鄙夷地看过去,满是嫌弃,人家厉害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为安对他毫不掩饰的唾弃视而不见,你个不解风情的能知道什么?也幸好他不解风情,他要是懂上一点……思及此,陆为安细细看了看郑禾,随即释怀,他就是懂上几分又能如何?比自己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斯有欢哪能看上他。

    不懂也好,不懂不伤心。

    他自己心里起起落落地想完了一遍,郑禾还没将他嫌弃完。斯有欢“噔噔噔”地跑上城楼,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陆为安跳下来,越过郑禾:“怎么了?”

    斯有欢却伸手将他推开,问被他挡住的郑禾:“你们北齐是不是有点什么五石散之类的东西?”

    真不愧是要做一家人的,一开口就是“你们北齐”,仿佛是串过词。郑禾咳了一声,自发当自己没有听到那句刺耳的话,反问:“什么叫‘五石散’?”

    不是叫这个名字,斯有欢拍了拍额头,换了个说法:“是一种药,吃了能让人离不开,一旦不吃,便日思夜想,甚至让人癫狂,完全失去理智。”见郑禾有些困惑,又补充,“这药会有股奇怪的臭味,吃的人身上十有八九也会有。”

    郑禾听见前面的形容没有反应,但听到臭味,他猛然想起来:“漠北王!”他从来不叫父王,总习惯直接称呼,“他又一次狩猎受伤,在床上躺了一阵,恢复后,我总觉得他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味道。都说是药味,可我从来没闻过那么奇怪的草药味,要说是臭,也不是不行。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么说,漠北王行事像个畜生,倒也不全是天性使然?

    斯有欢晃了晃手里的羊皮袋:“火油里应该溶解了五石散。这东西让人上瘾,戒不掉,长期服用会让人失去理智,甚至癫狂。”要说阿木达还真是下血本,五石散这东西配方不见得好凑,他这么大方地溶解在火油里,再点上一把火,就算是城门这种开阔的地方,烟气弥漫开来,恐怕也有不少士兵要遭殃。

    不啻于打架的时候用金子砸人脑袋,怎么说呢,斯有欢怀疑这位阿木达是不是也嗑大了。

    陆为安和郑禾看着她手中的羊皮袋,一时有些背脊发寒,要是昨晚不是斯有欢想起来用兽夹做埋伏,万一让死士点火,城头上的将士岂不是要遭殃?何况烟气弥漫,城中百姓恐怕也要被殃及。

    “这个混蛋!”陆为安骂道。

    “疯疯癫癫的。”斯有欢下了评论,“这么一说,北齐人听起来都那么疯癫,倒是找到原因了,他们是不是背着你集体嗑这个东西?”

    郑禾一直被排挤,根本无从得知。

    “若真是如此,我倒是因祸得福。”

    斯有欢刚刚才弄明白其中混杂的东西时,人差点吓出毛病来,虽然打打杀杀的让人心惊,可这种东西更让人胆寒,真要是一把火烧起来,她还不如一刀了结了比较干脆。

    她将东西递给陆为安:“给你了,一定收好。”把烫手山芋丢出去,这才安心些。

    陆为安看着手里羊皮袋,想起其中东西的药效,难免有些忌惮,总觉得怎么处理都不合适。“要不今天晚上带回去,扔齐军门口烧了?”

    郑禾觉得可行,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他诺诺点头,却听斯有欢冷冷问:“万一风向改了,这个季节可没那么多西北风。”

    陆为安想象了下,讪笑:“我开玩笑的。”为了掩饰尴尬,他立刻正色,“昨夜是因为阿木达也想动手,这才让我们得逞,今夜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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