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神情淡漠,仰视着他,没有丝毫胆怯。
“为什么不能这样说?”
“人只要活着就是虚伪,自私。”
潇寂霖身旁的助理被气到了。
尤其是对方理直气壮的态度。
“你知不知道这副画画师……”
云浅月冷笑着打断: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麻烦两位借过一下,谢谢。”
助理被气到两眼发黑,在身后吼道:
“你别走啊!”
“不是说人活着都虚伪嘛,那你凭什么还活着呢?我看你就是……”
云浅月停住脚步,拧了拧眉,黑眸里散发出疑惑的光茫。
“是啊……”
“我为什么还活着?”
“我早就受够了,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所以我对任何事情都已经无所谓,才会随意批判他人的作品!”
这娃真挺霸道和实诚的。
助理被“怼”到哑口无言。
这时候。
潇寂霖意外沉默了。
他这才从浑身湿透的云浅月洞察到绝望与无助,以及她手里紧握得乳白色药瓶。
瞬间知晓了什么。
在她暴躁和平静的背后,可能是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就再云浅月准备进电梯时,他鼓起勇气,用充满无尽安稳和力量柔声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但…”
“请你活着吧,无论怎样的你。”
“听说明天是晴天。”
“你可以尝试着继续活下去,还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都要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去活着。”
当这些温柔的话扑面而来的时候。
云浅月难以置信,瞳孔微缩。
拽紧药瓶的指尖松了松,任由掉落。
她的眼眶逐渐泛红,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滴落在胸口。
为了不被看出脆弱。
她紧咬下唇,默默坐进电梯。
电梯空旷无人。
她双肩微微颤抖,无声地抽泣着,透露出内心深处的哀伤与无助。
没人会因为随口说得不喜欢下雨而记得,也没人会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安慰她。
这天。
乌云是雾蒙蒙的,雨滴是冰冷刺骨的,天空是灰暗且压抑的。
薄雾纠缠着树枝,萦绕着凉风。
霎时。
一道强烈和温暖的光驱散浑浊黑暗,打亮了她眼底的泪光。
曙光围绕着她,转了又转。
*
多年后。
秋季。
在柔和而略显凉意的秋日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窗棂,为这静谧的角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
窗边。
坐着云浅月,她仿佛是这秋日景致中最温柔的色彩。
她的身影被阳光轻柔地包裹着,黑发如丝般顺滑,被微风轻轻吹拂。
偶尔几缕发丝顽皮地掠过她白皙的脸庞,或是被睫毛挂着,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经意的妩媚。
手边。
一本翻开的相册静静地躺在窗台上,书页间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而她却似乎暂时忘却了书中的故事,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相册里那张熟悉而清冷的脸庞,正是多年前偶遇的画师萧寂霖,以及他的各种画作。
被整齐收纳在相册里。
是了。
云浅月活着。
她永远记得潇寂霖那晚用温柔而坚定的话语,感谢并让她尝试活下去。
潇寂霖给了她勇气。
而如今她已经实现了他的承诺。
活着。
更积极开朗着面对生活。
去往医院配合地积极治疗下。
就连病症都已经成重度化为轻微。
云浅月褪去曾经的稚嫩,凭借自身优异和天赋,在Gsjsk歌坛已是最火热的歌星。
那晚的邂逅,让云浅月也因此成为对方的画迷。
但凡潇寂霖有新画出展她都会从拍卖会高价拍买,最后把画挂满了房间。
然而。
就在几年前。
潇寂霖却突然间选择进入演绎圈。
成功出道。
现如今。
云浅月房间里不仅挂满了油画,还有无数张偶像的签名照和应援棒。
偌大的房间里全部都是潇寂霖的海报,以及潇寂霖立牌。
代言过得物品。
期间,她也为偶像新剧写了好几首歌。
可惜,最后都没有勇气送进公司。
不过,任然不会妨碍她喜欢偶像。
她微微侧头,让温暖的阳光洒满她的半边脸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正盯着枯黄落叶出神时,耳畔传来有旋律的敲门声。
“谁啊?”云浅月好奇地问。
“快开门啦!”
“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即就打消了她的疑虑。
门被打开。
云母激动的像个顽皮的孩儿。
不免让云浅月有些好奇。
“妈,什么好消息能把你吹到我这里来?”
云母笑嘻嘻地从裤兜里拿出演唱会的门票,在她面前炫耀似的晃了晃。
看云母这副模样,她隐隐猜到了什么,也是激动地心脏砰砰直跳。
莫?
难道偶像要开演唱会了吗?
想到这里。
云浅月瞪圆眼睛,嘴巴张成“o”,不可思议着神情。
再也按耐不住的她,手速快而精准的抢到了云母手中的演唱会门票。
云浅月感觉脸在发烫,指尖捏着薄薄的纸张溢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潇寂霖的演唱会门票!!”
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仿佛要冲破喉咙的束缚,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喜悦和期待。
这边。
云母还以为女儿很高兴她能去看演唱会,激动不已。
当听到潇寂霖这名字时,才彻底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女儿时。
刚好演唱会门票被翻过来,上面写着方方正正的三个字:云浅月。
这一刻。
云浅月感觉天都快塌了,心都快碎成12888个紫薯了。
原来是她今晚的演唱会门票……
呵呵,呵呵……
这世间没爱了,根本没有人懂她。
云浅月牵扯起嘴角,苦笑两声。
转身就将门票给扔了。
滚吧都滚吧。
云母眼睁睁看着鲜活有动力的女儿,变成行尸走肉般,周身还“设置”了防御系统的屏障。
她急忙捡起演唱会门票跟了过去。
本想上前安慰安慰云浅月。
手机铃声却在此刻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三缺一,让云母速去。
云母自然是将女儿放在第一位。
想了想。
她的双脚“不由自主”、“无可奈何”的坐进出租车里。
反正今晚还能去演唱会见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