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妹妹下午来的,聊了一个小时后说还要去别的地方逛街。我担心等她们回学校都傍晚了,就催她们走了,小心过宵禁不给开门。
没想到她们丝毫不急:“没事儿,晚上十一点才关门,我们学校这方面不严。”
也不知道是现在的高校都这样还是言大独有的氛围呢,才几年和我过去又不一样。
见她们这样说,我后面也不催了,听她们聊。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这才走了,两个一人捧着一束满天星。
走之前还说了句:“以后还来!”
我招招手应下,发呆半晌才开始回味,高一点的叫严希,矮一点的叫欣欣。她们是刚进去的研究生,言大的东食堂二楼最好吃,欣欣实验楼有个学霸学长,还有个厉害的助教,去年新生晚会压轴节目是男扮女装跳poping……
诸如此类。
太多人给我分享过他们的故事,这次竟然有点别样的感受,大概有程先生的缘故,或许还因为那也是我曾经憧憬的学府。
看着窗外云天,又过了三天,清明了。
清明节,大清早基本都是来买白菊花的。一年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今天,倒不是因为各种志怪传闻,而是每年今天来的客人总是格外沉默,我也不想多说。
临近中午12点,我暂时停了手边的工作,把早就包好的大束向日葵抱到门口,鲜黄色在一众白色中格外显眼。
没一会儿,老板奶奶和以前一样赶了过来,拿上向日葵朝店里的我点点头就走了。
关于这束向日葵我知道不多,大概是奶奶很喜欢的品种,隔三差五捧几束回家,反季节都会找渠道买,我在的前两年清明,她都会在中午带一捧去墓园——看望她已经过世的爱人。
这都是我从奶奶和隔壁早餐铺大爷的零碎话中知道的。
大概下午6点,奶奶又回来了。
当时我正在吃中午剩下的包子,吃了一半听到门口的铃铛响,擦擦嘴就要站起来,一道声音制止了我:“不用起来!”
抬头就和奶奶对视个正着。
我咽了咽喉咙,清清嗓:“奶奶怎么回来了?不在……那儿多呆一会儿?”
“害,已经呆了挺久了,”她把沾了雨的伞挂在玻璃门上,手提大包小包的菜笑着走过来:“你继续吃,哎哟,怎么吃包子啊,今天是不是太忙了?多弄些营养的,奶奶给你报销!”
忙上一天才吃上几口,又累又饿的,听了这句话我心头一阵暖流。
奶奶还在说着“年轻人也要照顾好身体”,一边戴围裙,看样子是要去后屋厨房烧菜。
我赶忙拦住她说不用,奶奶大手一挥:“我也还没吃呢,冷包子别吃了,吃点我买回来的面包垫肚子,今晚做红烧鱼!”
本来想去帮忙,又被奶奶赶了出来,让我在前边看着。后屋厨房基本什么都有,但我不常开灶,偶尔过个节日才和奶奶一起做顿饭。
时不时去厨房看一眼,确定真的没事,我就把今天的账翻出来对了。
这大半的收入都是白菊花,比前两年还要多。沉默一会儿,我静静在窗台边点了支白蜡烛,光影中,天色渐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