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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包场

    星城旧街道,不显眼的网吧角落里。

    一个烫着栗色羊毛卷,身穿黑色连帽卫衣的男生放下手里的鼠标,抽出嘴里还剩一半的烟,重重地摁在凝了一层烟油的烟灰缸里。

    “你大爷…”男生突然爆了一句粗口。

    只见电脑屏幕上,赫然闪出一块红色方框,上面印着几个极其刺眼的字母。

    “DEFEAT。”失败。

    他拿起键盘旁的手机,照着游戏聊天框上的信息,在搜索栏打下一串数字。

    紧接着,他按下发送键,不出一秒,对方就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大智若愚:你他*的个傻*,会不会玩打野,叫你gank你在刷野,bot都要没了你他*还在刷野,野区掉了你命根子还是咋的啊?

    Whale:你个奶妈在这嚎屁,我放只鸡在键盘上踩两脚都比你送得少,0-11你是用脑子哪个部位打出来的,息肉吗?我建议你去医院割了得了,省得后期癌变,还有你的大招留着不用是给自己送终的吗?人特么都死完了你知道开大了。

    大智若愚:我他*真是服气,赛季末遇到你们四个这种傻*,一开团就是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拖油瓶挂三塑料壳子就以为自己能上桌报价了,我呸。

    Whale:我*你大爷的。

    ——消息已发送,但被对方拒收。

    Whale:。

    ——大智若愚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ta的朋友。

    纪庭骂了句“草”,把手机重重地拍到桌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方圆五米内的人全部循声回头,视线统一聚焦到了这个脸色极为难看的男生身上。

    没有人敢说什么,因为最敢发脾气的人现在脸色最差。

    四周安静得可怕。

    就在空气凝滞了半分钟后,从网吧正门位置走进来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气质和网吧里那群懒散的混混公子尤其格格不入。

    男生径直走向了这一小片空气凝滞的中心,停在纪庭面前。

    “打完了吗?打完回家了。”

    男生的声音从上而下传入纪庭的耳朵里,他掀起眼皮,不咸不淡地在男生身上刮了一眼,语气里有化不尽的怒气。

    “不回去,烦。”

    男生抿了下嘴唇,似乎在忖度,少顷才开口:“你要是回去晚了被你爸妈知道…”

    “我说江泯,”纪庭打断他,不屑地说:“你除了会给我爸妈告状,你还有什么本事?”

    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江泯默然许久,片刻后倏地转身,在纪庭疑惑的目光下缓缓向吧台走去。

    他在网管面前放下书包,从中摸索了一阵,最后拿出一摞红通通的百元大钞,直愣愣摔在吧台的收银机旁。

    “我要包场。”

    短短四个字掷地有声,吧台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无数道不可思议的目光打在江泯身上。

    网管也被这把钱当煤烧的架势吓得一愣,舌头突然间就打了结巴。

    “呃…这个…”

    反应最大的应当属纪庭,他又爆了句粗口,当即猛地站起身,疾驰到江泯身边,把那一摞钱又塞回了当事人的书包里。

    “你发什么疯?”纪庭低吼一声。

    江泯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地背上书包,因为比纪庭高出几厘米,背又挺得极直,所以不自觉俯视对方。

    “现在可以回家了吗?”江泯低声询问。

    语气态度简直好到无可挑剔,纪庭的气瞬间消了一半。

    两个人无声对视了片刻。

    “回,行了吧,”纪庭还是松了口,顺带把最后一口气吐完,“那我先说好,我今天不回我爸妈那。”

    “回出租房?”这似乎在江泯意料之中。

    “嗯。”纪庭应了一句,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江泯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打火机,摁下点火开关,用动作示意纪庭。

    纪庭皱了下眉,但还是把脑袋凑凑过去,就着江泯手里的火吸了口气,火焰很快就点燃了香烟,闪出零星的火光。

    “等下我自己坐车,不用你送我。”

    说完纪庭把烟盒收回口袋,戏谑地看了一眼江泯,朝他吐出一口朦胧的烟。

    江泯熏得后退一步,用手捂住口鼻不住轻咳。

    纪庭的恶趣味得到满足,笑了一声,说道:“我说好学生,你又吸不了烟,天天往兜里揣个打火机干嘛?”

    江泯被烟呛得哑了嗓子,润了一会儿才开口,“你哪个打火机不是我买的?”

    这回轮到纪庭哑火了,因为这话确实没错,他的打火机还真都是这个好学生买的。

    “那给我吧。”纪庭丝毫不客气,摊出手掌朝上。

    那一小块打火机被江泯放在纪庭手心,上面还带着一丝未褪去的温热。

    纪庭顺手往兜里扔,迈着步子就出了网吧。

    星城旧街区的夜空要比中心城区黑上一些,少了电子屏的各种光污染,黑空上挂着的星星清晰可见。

    江泯还是和纪庭一同去了公交站牌,路上他忍不住开口:“前几天开学你没来。”

    “昂。”纪庭拖拖拉拉地回应。

    “明天去不去?”江泯又问。

    “不去。”这次纪庭回答的很干脆。

    “那我跟你一起去出租房。”

    “你去干嘛?我房子小得很,没你住的地。”纪庭嘴里还含着烟,说话吐词有些含糊。

    “我上次看过了,你一张床够大,挤两个人没问题。”江泯振振有词。

    纪庭无语。

    “我睡觉踢被子。”纪庭又说。

    “没事。”江泯无所谓。

    “我睡觉打呼噜。”

    “嗯。”

    “我睡觉还梦游。”

    “知道了。”

    你知道个毛线知道。

    纪庭白了一眼,衔着烟的牙齿轻咬了一下烟嘴,像是妥协了:“那你带换洗的衣服没?”

    江泯点点头。

    纪庭:。你他妈就准备好了?

    他烦躁地拢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闷闷开口:“那你等会晚点再进去,我把房间收拾一下。”

    江泯又点头,嘴角很轻地弯了一下。

    纪庭租的房子是那种很老式的居民区,单栋六层,一层有八户,没电梯,纯靠人力上楼。

    好就好在他住二楼,节省了爬楼梯的时间。

    江泯在205门牌号前等了一会,里面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门锁轻微晃动了一下,“咔哒”一声被里面的人拉开。

    一股凉气直扑江泯的脸,房里开了空调,门后的纪庭换了一身白T恤,脸上还淌着水,目测是洗了把脸。

    “进来吧。”纪庭偏头示意。

    江泯走进来,把书包熟练地放在玄关处,抬脚就走进了客厅。

    一打眼看过去是干净的,再细看就会发现房主人其实收拾的十分匆忙,玻璃杯里甚至还有冒着烟的烟蒂。

    江泯低下身拿起杯子,打算去厨房冲洗一下,就看见纪庭端着盘子走了出来。

    红烧茄子和辣椒炒肉。

    下饭两件套。

    纪庭把菜放在茶几上,返回厨房,又拿了个空碗准备盛饭,转头看见正在洗杯子的江泯,手里动作一顿,突然意识到今天家里不止一个人。

    于是他问:“你吃饭没?”

    “没。”江泯一边洗杯子一边回答他。

    “行,那我给你打一碗。”纪庭给自己的那碗盛完,重新拿了个空碗,又问了一句:“要多要少?”

    江泯把杯子洗干擦净,抽出空答了一句:“跟你一样。”

    “我胃口大,你确定?”

    “确定。”

    “行。”纪庭收到准确的答复,也没再犹豫,拿饭瓢在锅里舀了三勺,蛮力压紧之后又舀了一勺进去。

    于是江泯坐在茶几前,看着那满满当当,甚至快要溢出来的米饭,至少沉默了一分钟。

    “这算违章建筑吗?”江泯一言难尽。

    “豆腐渣工程,看着稳固实则很薄弱,一两口就没了。”

    江泯很怀疑纪庭嘴里的一两口究竟是不是人的一两口。

    他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拿起桌上的筷子,在违规建筑的侧端开始施工。

    纪庭的厨艺算是江泯口味的专业对口,每一道菜都能踩到他爱吃的点上。

    “你就这么出来了,也没跟你爸妈报备?”纪庭夹了一筷子茄子,突然问道。

    “等会再和他们说。”江泯淡淡回应。

    “等会?多久啊,现在都八点了。”纪庭划亮手机,在江泯面前晃了一下。

    “等吃完饭吧。”

    “行,随便你。”纪庭话赶到这,又问:“你爸妈要是知道你在我这,不会说你什么?”

    “他们能说什么?”江泯蹙起眉头。

    “你爸妈不是嫌我嫌得紧?”纪庭戏谑道。

    江泯沉默不语,半晌之后开口:“他们的想法不重要。”

    纪庭闻言,轻笑了一声,“你的想法最大,大少爷。”

    说着,就往江泯的碗里夹了一大筷子辣椒炒肉,“来,大少爷多吃点,我这晚上没夜宵,别饿着了。”

    江泯端起碗稳稳接住那一筷子菜,视线有意无意瞟到纪庭的小臂内侧。

    “你纹身了?”

    纪庭被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吊儿郎当地给江泯展示:“昂,好不好看?”

    江泯细看一眼纪庭伸过来的手,是一条翻腾的鲸鱼,周围浮荡着卷起的海浪。

    图不错,就是纹身师技艺不好,线条勾勒不流畅,色彩也不均匀,像是新人练手。

    其实有点潦草,江泯本来想这么说,却又看到图案下隐约露出的狰狞伤疤,半途换了一句:“好看。”

    “你猜多少钱?”纪庭故作神秘地问。

    “一千?”江泯猜了个数。

    “大少爷高看了,”纪庭点了点手上的纹身,“这个,588,纹身送理发,我没理。”

    江泯:…

    “什么纹身还送理发,这店正规吗?”

    “肯定不正规,划算就行了,遮个疤而已又不要好看。”纪庭说这话的时候得意地笑,似乎还觉得自己赚了。

    江泯垂下眸子,突然安静下来,过后含糊了一句,“下次和我说,我付钱。”

    听到这,纪庭脸色倏然冷了下来,“啧”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碗筷,用纸巾抹了把嘴,语气很不爽:“吃饭就吃饭,谈什么钱不钱。”

    说完拿起碗就起身离开,只丢下一句“我吃完了”。

    江泯看着纪庭走开的背影,独自吃完剩下的,收拾好碗筷送到厨房,途中路过走廊的时候又碰巧看见纪庭冒着热气从浴室出来,脸上表情淡淡的,看见他像老鼠见了猫,匆匆一瞥就扭开。

    江泯干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敲了几条信息发出去,然后拿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就进了浴室。

    纪庭回到房间的第一时间就翻身上了床,头枕着手臂靠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门后传来“笃”的一声,纪庭应了句“进来。”

    江泯一手用毛巾擦头发,一手推开了门,背对着纪庭坐下。

    氛围很安静,谁也没开口说话,直到江泯吹完头发,起身摁灭了床头的灯,两个人依旧无言。

    浓郁的黑暗遮住了纪庭的瞳孔,他别扭地翻过身,脸对着墙,眼前看不见的墙壁上闪烁着类似电视卡屏的雪花。

    吗的,想抽烟。

    想到这,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裤子口袋,却扑了个空,骤然想起之前的那条裤子还丢在浴室里。

    他尝试动动身子,身下的床板却嘎吱作响,在安静的夜里被放大了好几倍,他登时泄了气,老老实实躺了回去。

    烟瘾一起来就牙痒痒,纪庭咬紧了后槽牙努力克制,却听见旁边的人非常煞风景地来了一句。

    “不要磨牙。”

    纪庭:。。

    “你管我?”纪庭扭头冲身旁的人怼了一句,回应他的却只有平缓的呼吸声。

    纪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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