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谁?现在?跟谁打?

    旭夜吃了一惊,都忘了维持他那个温婉的形象了,赶忙摆手拒绝:

    “不行不行,这衣服多漂亮呀,怎么能挨打?……况且,缩骨挨打好痛的,你忘啦?”他可怜巴巴地抓住虞楠浔的衣袖望着他,“夫君,你忍心?”

    说着他的眼眶里就蓄满了泪,只要眼皮一眨便会落下一串晶莹,虞楠浔绷着面皮,非要等到旭夜的眼泪真的落下才拍拍他的手:“我和淑妃殿下的小小玩笑罢了,别紧张。”

    那张可爱的脸庞才终于展开了笑颜,诚然,虞楠浔心知旭夜既不怕也不紧张,这只是为了让淑妃歇了让两人切磋的心思,专程做的一场逗乐用的戏,可他依然会为旭夜伤心的神态而担忧。

    “哎哟,好了好了,哭得这么可怜,我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忍呀……都是玩笑话,别伤心了啊,乖乖的。”淑妃还真是被吓到了,紧着去哄旭夜——这会儿倒真的把旭夜当成女子呵护了,“小黑也是,说两句呀。”

    “两句。”小黑果然听话,就说了这两个字,又逗得几个人咯咯直笑。

    日头逐渐升高,又渐渐落下,不知不觉间,已在宁王府逗留了一整天,中途还是随了淑妃的意,让小黑和阿辉打了一场,结果嘛,旭夜说是小黑赢,虞继乐说是阿辉赢,两边都有点到为止的意思,也不在乎这点差距了。

    淑妃光是拍手叫好,谁打赢了她都高兴,打平手也高兴,横竖就是想看一场比试,管他谁跟谁……总算是消停了,主子高兴了,刚还在切磋的两人就被小红一手一个带下去上药了,旭夜一看,得,还真是让阿辉捞着点好。

    “主子,东西收拾好了。”小红给那俩上完了药,又过来回禀虞继乐,一个护卫干得比谁都多,俨然是个大总管的样子,“夫人去吗?”

    淑妃摆摆手:“我和琴琴在府里歇会儿,你让小黑跟去,还要带几个伺候的……”

    “不必,娘亲,我已经安排好了,几个伺候的我方才已经派他们过去了,明日我就带着小黑跟着哥的车驾一路过去,和以往一样,回程让小红驾车去接便是。”虞继乐看着也是铁了心想复健一下,指不定下回有什么事也能用上呢?

    “也好,乐乐你常去,你自己安排好就是。”淑妃擦去指尖的糕点屑,“日头不早了,明早还要出发,楠浔你早些带他们回去歇着吧。我乏了,明日不必特意过来请安,这两日我也喝点补汤调理一下,散了吧。”淑妃估计今日闹得累了,这会儿吃饱喝足,就光想回房睡觉。

    “是,那楠浔告退。”虞楠浔带着旭夜起身行礼,便出了宁王府。

    旭夜方才趁着虞楠浔去领阿辉时换回了男装,这女子扮相漂亮是漂亮,可打扮时间确实久些,卸妆的速度确是极快的,三人碰了头,很快就回了客栈。

    第二日,一行人就赶往了药谷。

    药谷距青兰城仅是半日距离,

    因谷中僻静,有不少病人在此休养,故而车马只能停在谷外,剩下的路还得自己走——自然,虞继乐来得次数很频,小黑也是驾轻就熟,推着轮椅在前边健步如飞。

    终于穿过了山谷,进到了里边,这谷中清幽,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药香,旭夜也是第一次来,深吸一口气,发现这药香也是奇异,闻着竟不是苦涩的。

    几名药童在此洒扫,见他们进来,便抓着笤帚行了礼:“诸位安好,请问贵客来药谷有何要事?”

    中间一个常年在这干活的药童看到轮椅,便鞠了一躬:“宁王殿下,久候了,请随小童来。”

    “多谢你,哥、旭夜,我先走啦。”虞继乐递给药童一块玉牌,看上去是这里的路引,小黑很快就推着他离开了。

    剩下的药童继续看着旭夜和虞楠浔,旭夜拿出他朋友羽庭的信:“我们是来求药的。”小药童们凑过来围了一堆,果然上面有羽庭药师的记号,便派出一个人给他们带路,余下的各自散了,继续洒扫。

    羽庭药师也是一个实用派,住所外边几乎没有装饰,倒是院落里边养满了药草,看着十分盎然。药童带一行人去到时,正在有两个人亭子里,其中一个一手执着书,一手跟人下着棋,另一个则是专心地看着棋盘。

    “庭师兄,客人到了。”药童脆生生的朝里边喊,下棋的两人都抬起头来,手里拿着书的那个起身过来给他们开门,而后掏出两张木片放到小药童手里:“辛苦了,去忙你的吧。”

    那小药童作了揖谢过,兴高采烈地拿着木片就走了。

    “各位请进。”羽庭拉开门,让客人们进来,正巧院里的另一个人站起身,看起来像什么都没做:“羽庭,你有病人?”

    “不是,把棋盘归位,等会儿看你偷子了,明日你就别过来找我。”羽庭跟他稍微解释了一下,便回过头来看旭夜他们,准确地往旭夜那伸出手,“东西拿来我看看。”

    “喏。”旭夜将木筷放他手里,羽庭观察了一会儿,握在了手心:“还有别的吗,拿给他看看,他是蛊峰弟子,兴许也有点阅历,我要进去查书,你们自便。”

    旭夜看了眼那蛊峰弟子,只见他手脚飞快地摆弄着那棋盘,生怕哪里摆错了又被揪出来。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旭夜过去套近乎,虞楠浔则蹲下去看那些药草……养在药谷和养在他家院里会有什么不同呢,值得研究。

    “我姓文,名理。”文理摆完了棋子,也递出手,“请把物件也交予我吧。”

    旭夜放下第二根筷子:“你好你好,文理兄弟,我叫旭夜,后边那位是我家主子,咱们是求药来的,请问你知不知道古丽恰尔?”

    “花茶?……雪域圣品么?”文理看着那筷子,顺嘴就回答了。

    虞楠浔这时已经站了起来,他拍拍衣服上的褶皱,将帷帽上的白纱掀起,参与了谈话:“你是哪里人呀,本朝懂西域语言的人是在很少。”

    “我是霖国人,如你所想,我姓文,勉勉强强跟霖国皇族有一点点的关系吧。”文理正在认真观察,他用手指搓了搓筷子尖,刚好是磨损的部分,粉末似乎已经有点脱落,染得他的指尖有一点点蓝色,顿时变了颜色,他身体紧绷了起来,“你们是在哪里弄到这筷子的,是工艺品么?已经流传多久了?”

    虞楠浔本想着此人跟文太后兴许有一点点关系,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着急,便不好再打岔,隐去了一些信息又回答他:“是我兄长的母亲送的新婚礼物,怎么,你知道什么吗?”

    文理脸色很不好,他拧着眉点点头,又摇摇头:“等会儿再说,我先进去跟羽庭说点事,你们稍微等一会。”

    虞楠浔跟旭夜面面相觑,看来事态果然严重。

    过了一会儿,羽庭拿着一本书出来了,后边跟着的是抱着几张马扎的文理。

    几个人就这么坐在马扎上开始说事,文理先开口:“抱歉,方才让两位客人见笑了,我刚才跟羽庭一起确认过了,这是霖国的特产蓝须木,蓝须木的特点是剥掉树皮后里边漂亮的蓝色,多用于工艺品或是染料中,切忌用在日常用具,尤其是食具中。”

    “蓝色?”旭夜跟虞楠浔都愣了,只因他们手上的物件儿没有一个是蓝色,看上去都和普通木料的颜色没什么不同。

    羽庭点点头:“不错,根据记载,此树因为颜色曾被大量砍伐,作为进贡物品献给本朝,又因为生长期较为缓慢,有此贡品的机会并不太多。”他瞥了一眼文理,“他怀疑你兄长的母亲是个偷偷砍伐的惯犯。”

    “听上去蓝须木本就极为珍贵,什么人会特地更改它的颜色以制作这些东西呢。”虞楠浔拿出木梳和木簪,文理皱起了眉,这几样东西竟然全是蓝须木,且都不是以蓝色作为卖点。

    “这些先放在一边吧,为什么不能用在食具中?”旭夜握了握虞楠浔的手,示意他别太心急,如今能在药谷有很大进展,就已经不错了。

    “因为会让人突发晕厥,且药性还不低,要是短时间内吃下刚才我手指上那点粉末量,足以让人因此而亡。”文理搓了搓手指,好像刚才的粉末还沾在指尖那样,“因为发现病例较少,我们暂且记录为蓝须毒,或是蓝点病……治疗方法目前尚未发现。”

    “不,霖国虽有这种树,却不一定是仅有他们那产。”旭夜掏出了那本西域医书,递给文理。

    文理接过去就跟羽庭两个人一起看了起来,直到看到七月癫那页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就是你要我查这两个名字的原因,西域对这种树的了解比我们更深,霖国应当只是有了神话色彩。”羽庭示意文理别看了继续解释,文理果然就接了腔:

    “是的,霖国那边最巨大的神木就是蓝须木,皇族们在结婚时会用蓝须木制作礼物,放在聘礼或陪嫁中,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旭夜和虞楠浔望着他,文理有些莫名其妙,羽庭也看着他,被三双眼睛看着,心里总有些毛毛的,他咽了口唾沫:“怎、怎么啦?”

    “看你傻。”羽庭毫不客气,“用蓝须木制作礼物,是皇族身份的象征,这几个东西哪里来的,你还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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