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季晨，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季晨的眼睛算是标准的凤眼，不算圆润，却在恰到好处的双眼皮和微微上挑的眼尾加持下，精致又好看。
而季晨偏偏皮肤白，一哭眼圈就红了。
这会儿去掉眼镜的封印，乍眼看去，简直有些犯规……
季晨擦完眼镜看向程野：“没什么？”
“没什么，”程野直接不管前面的话，“你怎么哭了？”
季晨重新戴回眼镜，往日凌厉冷漠的感觉又回来几分。
“也没什么，”季晨垂眸，已经重新平复了情绪，“就是觉得最后一场演唱会有点可惜。”
“不可惜，”程野却说，“等我有钱了，我自己搞一场。”
“反正我也觉得可惜。”
就听周铭辉戏谑地笑笑：“那一鸣呢？”
“草，”程野后知后觉，“那只能交给远哥了……”
周铭辉无奈地摇摇头：“你也就白日作梦了。”
季晨望过去时，周铭辉正好转身回头。
他背对着季晨和程野，捡起地上的衣服，抬手挥了挥：“行了，我差不多也要走了。”
说话间，他稍一侧身将程野的衣服丢回来，却没能让人看清他的脸：“回见。”
“记得让kit姐把cha发我哈！”
程野接过衣服，正要穿上，但两只手都穿进袖子里了，才想起来上衣还沾着汗。
“小粉丝，”程野叫她，“小粉……”
季晨这才回神：“什么？”
“你看他看得这么入神？”程野皱眉，盯着她说。
“我没有爬墙……”季晨撇嘴，“你想说什么？”
“哦，”程野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帮我擦下汗呗，我手已经穿进去了……”
季晨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又拿出一张纸给配合弯腰的程野擦汗。
可直到纸巾沾湿，一张变成了一团，季晨的指腹不小心碰到程野的颈侧肌肤。
一阵酥麻传过指尖，她的动作一下就停了。
心跳加速着，季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当即就把纸巾一整包都丢给了程野：“有手有脚，不会脱了外套自己擦？”
季晨转头就走，将将走过拐角时，回头指着程野道：“后天要录制，这两天戒零食戒熬夜。”
程野远远咧嘴笑起来：“好的指挥官！保证完成任务！”
·
两天后，《请恋》录制现场，程野休息室。
随着《请恋》的几次播出，男女嘉宾见面，吃饭，又在一起经历了一天的相处，六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一个雏形。
祁旸和许嫒从外貌到性格都完美地按照节目组的预期开始契合，而在此之外，体育男大陆凡也是几次向许嫒示好，三角关系无比抓马。
而金薇虽然看着并不擅长社交，却有一个金融男柯谨做伴，勉强不算白来。
虽然金薇似乎并不算太喜欢金融男，聊来聊去都只有一些职场话题。
至于搞笑女……
@请和这样的我恋爱：
三组CP初次野营，“湿巾哥”@祁一只小旸再次高能控场[偷笑]，@Genny薇@柯谨 “谨小慎微”露营竟为了彻夜大谈金融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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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许！！豹豹猫猫！就当是为了我，你们现在立刻结婚！我原地出生！]
[我的体育男大呢？体育男大A上去啊！我觉得金薇姐姐适合你！女强人X体育生谁懂我一下！]
-[姐妹我懂！！]
[老师我们安琪回来就不高兴，是不是在学校受委屈了？]
-[坐等安琪内容！饱饱[泪目]@是安琪吖你是一个很好的饱饱！]
-[安琪好惨，凑不成CP起码给气氛足一点镜头吧]
-[感觉安琪成工具人了……]
……
季晨坐在休息室沙发上，翻着《请恋》官博的评论，几次皱眉后问苏冉：“几个平台的风评你都看了吗？”
“谁的？”苏冉问。
“嘉宾的，”季晨说，“我感觉安琪的团队好像买了水军。”
苏冉眼睛一亮：“你也觉得？”她又吸了一口凉气，“我前几天就觉得奇怪，感觉要么是她风评真的很好，要么是她团队照得水军质量巨高。”
“不过这类脾气好还幽默的女生，观众缘一般都不差。”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安琪在《请恋》里的表现，应该远达不到能让大半评论区都在讨论她，还提议多给她一点镜头增加笑料的效果。
“我更倾向于……”季晨思索道，“她的团队一开始为了刷脸去的，但发现风评还可以，就改了想法。”
边上程野一边化妆一边旁听，总算有了插嘴的机会：“那按照小圆脸说的，他们也挺舍得花钱啊？”
“都能做好当炮灰的准备上节目，肯定是为了入圈来的，”季晨头也没抬就应下了程野的话，回神才看向程野，“让你去粉丝群宣传，你都宣传到位了？”
程野笑笑，指着手机说：“她们让我别放过那条黄鱼，往死里骂，要么站要么死。”
边上苏冉笑出了声，拿出PAD用工作人员的号点进粉丝群。
她撞了撞季晨，忍俊不禁：“七个群，全是程野练出的兵。”
程野也膨胀得应下：“那肯定，也不看正主是谁。”
“行了，”季晨苦笑，“你最好是低调一点，别被视奸的黑子抓到把柄了。”
“宣传到位，和粉丝随便聊点日常就可以结束了，”季晨先放下了手上的电子产品，走到程野身后，“今天脚本上安排你评价柯谨，主要就是在学术味太重这方面。”
“黄禹那边有背景，你能不跟他起冲突，就别起。”
“表面功夫得做好，别被人拿住把柄。”
“放心，”程野架起二郎腿，与季晨在镜子里对视，“我现在很乖的。”
话是这么说，但程野的笑容却无比张扬：“但是啊，小粉丝。”
“其实你也很讨厌那条黄鱼吧？”
“讨厌又如何呢？”季晨问。
“偶尔释放真实感情也挺好，”程野稍一偏头，对季晨说，“就像你在我这里一样，做一个可以转阴可以放晴的太阳。”
季晨愣了下，莫名有些害臊：“什么小太阳……”
程野笑笑，站了起来。
“没什么，”他揉了揉季晨的脑袋，“我开工去了，一会儿见啊小太阳。”
程野前脚离开，季晨后脚就准备跟上。
可是才出门，就被节目组的PD半道截胡。
看着负责程野这里的PD钱军，季晨先是点了点头：“钱PD？是有什么安排吗？”
钱军搓了搓手，笑道：“没有没有，就是确认一下今天的脚本安排。”
“程野那边我已经交代过了，”季晨说，“关于柯谨身上的争议你不用……”
钱军堆着笑摆了摆手：“当然不是担心这个，”他说，“就是……能不能在和黄禹老师……嗯……在柯谨的事情上制造一些节目效果呢？”
季晨稍忖，很快应对道：“我记得脚本上并没有写这一块，”她又说，“而且合同上只要求配合节目组保证节目热度，没有说一定要在黄禹老师的事情上制造节目效果，对吧？”
钱军笑得有些尴尬：“但最近这不是程野老师和黄禹老师的互动效果最好吗？所以导演才有了这个想法……”
季晨远远看了一眼程野，望见他扯着笑应对黄禹又忍着不发作的样子，心中也是不大痛快。
没人上综艺是为了给别人开路。
而想让程野去为黄禹引流，那更是门都没有。
“没必要拿导演来说事，大家都是明白人，”季晨没准备退让，反而学着钱军的样子也笑起来，“我们已经保证了合同所约定的节目效果，也不能样样都靠我们程野啊是不是？”
钱军语塞，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再说了，”季晨说，“之前我们签约的时候，不也是导演说了会保证程野在有足够镜头的情况下，有正面剪辑吗？”
“两个人争执，肯定是一个正面一个负面，”季晨摇摇头，“我也是很难想象在这种情况下，谁会更占优势。”
“所以真的抱歉，”季晨冲他也点了点头，“这个我们没办法配合。”
说完，季晨就从这里离开。
离开时，她正巧发现周鑫也站在不远处。
二人都注意到了对方，目光却是一触即分，仅留下了久久不散的凌厉寒意。
这寒意就像是在说，初次交锋，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