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做喵？”系统爬到白星洛肩膀上。

    “该减肥啦。”白星洛答非所问。他看向前方二人，他们没有停止脚步，甚至没有对他发出的声音有反应。

    也是，他刚才进入那个所谓的污染状态时，脑子里只有太阳，耳侧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

    系统奇奇怪怪的看他，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到鄙夷的：“你的身体这么虚吗？我选择的是标准体重，大部分人都能承受喵。”

    “模仿那么久猫的叫声，真把自己当猫了？”白星洛说，“你都没发现自己站我肩膀上都挤不下吗？你一点都不觉得不舒服吗？浣熊系统。”

    系统保持着一只脚站稳肩膀，死死抓住白星洛的衣服，一只脚悬空的姿态，呆萌：“唉？”

    “哇，所以你一点都没感觉到奇怪呢。”白星洛看着自己肩膀上被扯烂的衣服，怪腔怪调。

    “我还以为大家都是这样喵。”系统从他的肩膀跳下，落至地面。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黎明协会竟然会变成这样喵。”系统说，“在我的印象里，解救世间苦难人，荡平人间不平事是他们入会必须宣誓的一环。现在的它，几乎可以与曾发誓要铲除的邪教几乎别无二致喵。以污染诱人深信，是大忌喵。他们一旦无法控制住污染蔓延，只会使人疯狂。”

    “任何东西走到极致，都会演变成疯狂。”白星洛倒是觉得不出所料，时代变换，光阴流传，又有多少人还能坚持最初的信仰，又有多少人能不在这条路上迷失。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

    白星洛和系统停止胡侃。

    那是一间破旧的木屋，在麦田间矗立。

    几张简单的木板做成了门，窗户是纸糊的，墙上的漆已经掉落，露出半红半白的模样。

    “是【维度】的异空间喵。”面前只是一栋简单破旧的木屋，系统却已经看出异样，“层叠空间，遮蔽定位。黎明协会至少有一位【维度】的游神存在，否则支撑不起来。”

    它有些担忧：“你要是想回去我现在就送你回去，等你一旦进去想离开就晚了喵。”

    “你在说什么呢，我不就是来加入他们的吗？”白星洛微笑，他向来乐意迎接挑战。如果让他在一生平平安安，却毫无波澜的生命和一生波折不断，险象迭生的生命中做抉择。

    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第二种，九死无悔。

    “既然如此，我会在你身上施上太阳与污染的印记。”系统冷静，风吹过麦田，也卷起它的毛发，“记住，恪守其心。”

    “就是现在喵！”

    正当老人和林星野将手伸上木板，幽蓝色的，微小的光亮了一瞬，随即熄灭。他们正常走进房屋，白星洛也跟着走进去。

    耳侧是系统的喊声，周侧是混乱的空间。

    不同的空间在此重叠，延伸出不同的路。

    不断旋转的无数空间中，其中一个空间稳定下来，蓝色铺成长路，白色作为屏障，打开一条平安路。

    这条路通向的是巨大的红色空洞，或许是由于颜色过度的红，红得发黑，远远望去，就像未知生物张大的嘴。

    “真美啊。”白星洛出口称赞。

    险些以为白星洛又被污染，系统刚想直接一尾巴糊上去，却发现他的眼神是清明的，脸色正常，像往常般透着兴味。

    —他真心实意地这么认为。

    系统心里哀嚎：啊，我到底长了个什么样的家伙当宿主。

    走过蓝色的路，透过白色的屏障，他隐约看见无数世界流转，生生不息。

    前方，是幽蓝自开的空间。

    踏入这个空间，一张巨大的圆桌放置在最显眼的位置，四周整整齐齐摆着九个位置，每个位置距离都相隔同等距离，形成几乎对称的平面图。

    老人和林星野没有犹豫，一个走向最近距离的位置，一个走向最远距离的位置，径直坐了下去。

    他们很熟练，来了不止一次。

    白星洛也没有迟疑，直接就坐在老人旁边的位置，像着老人二者一般，虔诚祈祷。

    这个位置距空间入口近，周围没有什么大的阻碍物，可以直接挪动，而且由于每个位置保持一定的距离，也有效避免不同人之间的接触。

    但在外人看来，就是他直接坐下，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迷迭香的香气传来，披着淡紫色面纱，带着中世纪贵妇帽，婀娜多姿的女人坐在他的身旁，看见他，还有些诧异：“有趣，这就是你们找到的那人？”

    老人在虔诚祈祷中抬起头来，眼神阴郁：“这是真祖指定的人。情人女士，请收去你那轻佻的语气。”

    情人轻笑，气若幽兰：“何必如此生气呢，我也不过是列行公事的提出质疑而已。”

    “保持虔诚，女士。”老人告诫，“真祖无处不在。”

    “好了，既然人已经到齐了，会议开始。”不知从何方而来的声音，更像是空间本身的声音响起。

    一股舒适的感觉笼罩白星洛，就像是在大夏天喝了冰水一样畅快。

    他知道，自己该“醒”了。

    他抬起脸，露出迷茫的神情，眼底却在观察所有人的动向。

    “愿太阳赎清我们的罪。”

    “为至高太阳献上一切！”除白星洛以外，所有人齐声，连音调都别无二致。

    “紧急情况！我刚偷渡来了官方资料喵。”系统出现在白星洛身侧，直接往他脑海中传输信息。

    “时间紧迫，我先在你脑海里总结一遍。”

    “真祖之下，游神最强。”

    “目前官方记载的游神仅有七位。”

    “【命运】知式，太初灵虚真君，亦称昆仑神主，浮黎无上帝尊，扶光。”

    “【理想】知式，上帝的忠实仆从，自诩骑士的阿列克谢·伊戈尔·米哈伊尔。”

    “【因果】知式，华夏守护者，因果支配者升华前的养母，在因果支配者升华的一瞬间得其馈赠，从死亡与苦痛中解脱，重返人间的周老婆婆。”

    “【死亡】知式，红尘罗刹大修罗鬼仙。”

    “【协和】知式，灾厄级别的魅力，恐怖的同化能力，永不停息的协奏者，维吉尔。”

    “【我梦】知式，“不存在”的假象，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真幻相生，无垢华净，羽化肉身，利亚姆。”

    “……以及【维度】知式，多重现实构造者，李易寒。”

    “我无法确定黄昏协会的游神是否是李易寒，”系统说，“很多古老神秘种恪守神秘的准则，隐居避世，从不踏足现实。这个世界的政府未能观测到。此外，受巴别塔限制，我的信息部分被封锁，需要更多权限，也就是，只有修复更多层，我的信息部分才能逐渐封锁。”

    “以及，在1991年的重大失踪案中，李易寒被指认为犯罪嫌疑人，潜逃至今。时至今日，政府仍未获取更多有关他的信息。在我收集到的资料中，有人说祂逃去外国，继续作威作福，有人说祂变更身份开辟异度空间供自己享乐。”

    “如果黎明协会的游神不是李易寒，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有新的游神诞生或者入世，且并未被官方观测到。”

    “祂或许已经观察了人类很久。但很遗憾，人类对此了解为零。”